她轉過身背對小芳,以免自己紅潤的臉色泄漏出秘密。「我正要下班,但是小芳要我幫她洗個頭,可能等一下再回去。你呢?」
「洗頭?」他的聲音透著不悅,可以想見他皺眉的樣子。「為什麼你要替這個『小方』洗頭?你昨天不是說你平常是不用幫客人洗頭的嗎?」
他怎麼了?沐樺有些納悶。
或許是加班太累了吧!
「平常是不用啊!不過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幫忙整理頭發也是常有的。」雖然她的頭發都是自己吹整,但是同事們都愛找她設計發型。
事實上一般人看到沐樺大約很難猜到她是發型設計師,因為她的直發既不染也不燙,頂多有時用幾根發夾夾出幾款簡單大方的造型,比起其他人五花十色的發型,那簡直是樸素到不可思議了。
「同事?」那應該是女的吧?那一頭的嚴承御沉默了下。「我晚一點才能下班,你要不要上來?」
「好啊!可是……」她遲疑地看了小芳一眼。正偷听得聚精會神的小芳趕緊揮揮手,表示不用顧慮她。「我等一下上去。」
她一掛掉電話,小芳就忍不住巴過來。「還說沒有?!」她用那種抓到八卦的閃亮眼神看著她。「快說,他是什麼樣的人?做什麼的?怎麼認識的?」
「我……你不是要洗頭嗎?」她無措地絞著手里的抹布,希望小芳放她一馬。基本上很多事情她自己都糊里糊涂,怎麼跟她說呢?
「不用了啦!你快去吧!明天罰你詳細地說給我听。」小芳幫她把連身的黑色工作服解開。「店門我來關,你快去。」
結果她就這樣被小芳給推出店門,糊里糊涂地轉進大樓入口。可是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
「段小姐,這麼晚了還工作?」大樓的警衛打著招呼。
警衛叔叔可是認得她的,知道她姊姊承包了這棟樓下少景觀設計的工作,所以姊妹倆出入這樓的次數都滿頻繁的,只是她們從沒在晚上來種花種草啊!
「呃……」她尷尬得不知怎麼說才好。「你也辛苦,這麼晚了還要值班。」她企圖轉移焦點。
「還好啦!這棟樓加班的人也不少,晚上也不冷清,不是嗎?就連你也來加班了,我哪會寂寞啊!」
沐樺一臉錯愕,雖然她不想撒謊,但是對方似乎認定她是來工作的,她只好乾笑兩聲,進了電梯。
電梯很快抵達榮天科技所在的樓層。這層樓燈火還亮著,尤其是某個角落似乎還有人聲浮動,其他部門就比較少有人在了。
由於大門沒有人,她只好自己走了進去。
她才看到標示上寫著「研發一部」,便有人認出她來。
「沐樺,你怎麼來了?」說話的是杰森,他現在都在「小寶貝發屋」剪頭發,所以也認識沐樺。
「我找……」她正想開口,就看到嚴承御的身影出現在經理辦公室門口。「進來吧!」他舉起手揮了揮。
沐樺看著又走進辦公室的他的背影,轉頭抱歉地看了一眼杰森錯愕的表情,隨即低頭進了他的辦公室。
「這樣好嗎?」她邊問邊打量著他的辦公室,事實上這里乾淨而俐落,十分符合他個人簡潔的色彩,但是卻顯得冶冰冰的,連半點多余的擺設都沒有。
「什麼好嗎?」他發現杰森似乎跟她也很熟,不知為何他心頭有點不悅。不過看到她清麗的臉龐上那雙無辜的眼,方才的不悅立刻煙消雲散。
「我是說……」這要她怎麼說啊?!她猶豫著。「我這樣跑來找你,你同事會不會覺得奇怪?」雖然杰森他們都是他的手下,但是若引來一些關切,不知他會不會感到困擾?
「有啥好奇怪的?以後你沒事就上來,我常要加班,無法每天跟你一起吃飯,但是我的辦公室夠大,你要是不是嫌無聊,可以來陪我。」光想到那個畫面,他就覺得舒服。如果每天有人陪著加班,那應該是個不錯的經驗吧!
冶易珊向來不大願意來他辦公室,老是覺得他的工作是她的敵人。所以他向來都是帶著自己的團隊,甚至是單獨地工作著,有時工作到一個階段停下來,還真有點寂寞的感覺呢!只是這樣的感覺很難去對他人形容罷了。
不過他以前倒不覺得需要人陪,但是現在他雖然表面上說得可有可無,純粹只是「建議」她,其實心底卻猛然發現到自己想有人陪的強烈。
他想要她在這里,與他在一起。
「哦!」既然他不在乎,那她也不用忸怩了。「你還沒忙完?需不需要我幫什麼忙?」
「快了,因為前陣子休假,一回來工作一堆;白天還要跟著業務部去見客戶,晚上才比較有時間弄程式。」他解釋著,有點訝異自己說明得這麼多,這不是他的風格啊!「可以的話,幫我泡杯咖啡吧!」他指了指茶水間方向。
「好,你忙你的。」她自己出去找茶水間,很快地泡了咖啡,然後順便問了杰森要不要,也給他泡上一杯。
「沐樺,你跟我家老大在一起哦?」杰森捧著咖啡杯,一臉興奮地問。
她紅了臉,只是拿著另外一杯咖啡逕自走進嚴承御的辦公室。
「你的咖啡……」她將咖啡放他桌邊。
「謝謝。」他將椅子一轉,手卻不小心揮到了杯子,把熱著的咖啡給打翻了。
「啊!」咖啡潑在他身上,卻是她驚呼出聲。
他的反應倒是不大,只是把電腦挪開,正準備處理潑到襯衫的咖啡時,她卻一把抓住他的襯衫。
「快!沖水!」她拖著他直往茶水間去,扭開水龍頭沖洗著他的手,一邊忙著解開他的襯衫,想看看他胸口是否有燙傷。
她太過於急切,也太過於擔心,以至於沒發現到自己正在扒一個大男人的衣服,而這個大男人可是半點不反抗地任她擺布。
「都是我不好,笨手笨腳的!痛不痛?」她已經用手巾沾濕了水,貼著他光果的胸膛,手在上面來回滑動著,以確定真的沒有嚴重的燙傷。她愧疚得快死掉了!
「我沒事,沐樺。」他的聲音從頭頂而來,听起來比平常沙啞。
連聲音都變了,還說沒事?!
「真的沒事?」她可憐兮兮的眼楮一抬起來就發現他的目光不大對勁。太……灼熱了!
他沒有回答她,僅是伸出寬大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勺,一手輕輕地將她掉落的發絲塞回耳後。「不要緊。」
「我……」她顫抖著唇,不知為何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他懷中,且他根本是半果著的,她這才嚇得要跳開。
但是他可不準備這樣放開她,他的手臂限制了她,一手捧住她細致的下巴,拇指摩挲著她飽滿且富彈性的唇,來回地激逗著她的神經。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她囁嚅地說。
然而他的手指卻在她說話間滑入她唇瓣中間,以至於她說話的同時,唇瓣就一開一闔地摩挲著他略微粗糙的手指。她可以感覺到一陣陣的戰栗從她身上傳到他的指間,傳到了他的身上、他的眼底,因為他的眼神變得更熾熱了。
他低頭,極緩地靠近她。
她知道他想干麼,也認為自己該躲開,畢竟這里是人人可進來的茶水間,但是她就是無法動彈,只能看著他性感的唇瓣不斷地靠近她、靠近她……
他貼上她,她的眼楮整個瞠大。
他含住她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唇,緩緩地吸吮了起來。她喘息著,他乘隙溜了進去,侵佔著她所有的感官。
她的手揮動著,眼楮睜得大大的,仿佛喘不過氣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