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傾跟著進去,卻遍尋不到德瑞的蹤影。
「人呢?」舜傾質問著。
「不在。」德芬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在?你是什麼意思?」舜傾臉色一變。
「字面上的意思。」德芬本想繼續嘲笑她,但是估算大哥這個情人的脾氣,還是不要拿自己生命開玩笑。「他去柏林了。」
「柏林?」她的眼楮眯了起來。「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你只說要上來,也沒問我大哥在哪里啊!」能欺負人的感覺真爽,她終于可以吐一口怨氣了。
「他去柏林做什麼?」
「柏林有個重大的投資在進行,這次也是因為新大樓的投資出現問題,大哥才會從台灣趕回來的。當然,可能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終于決定受夠你了。」
舜傾的臉色白了白。德芬的目的若是要打擊她,那麼她的目的達到了。
「可以給我柏林那邊的地址跟電話嗎?」舜傾還是問。
「地址、電話?」德芬相當享受這種滋味。「我考慮看看好了。」
「你慢慢考慮吧!」舜傾冷著一張臉,轉身就走。
德芬愣了一下,趕緊追上來。「喂!你不要地址電話啦?」劇情怎麼會失去控制?
舜傾已經走到電梯口了。「或許我真的不適合他吧!」環顧了下四周高雅嚴肅的辦公室布置,她感覺德瑞離她好遙遠。
德芬一愣。
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你……你大老遠跑到這邊來,不就是為了見我大哥一面嗎?」斗嘴如果沒有對手,那根本斗不起來。德芬還在享受這種佔上風的感覺,她竟然要休兵了?
再說,她發現有這種嫂子也不壞,至少大哥看起來人性多了。如果人在這里被她搞回台灣去,那大哥知道後不宰了她才怪。
舜傾落寞地、自嘲地笑了笑,她的臉色顯得蒼白。
「或許我不該來的。」德瑞可能已經清醒了,知道她一無是處,不稀罕她大老遠的跑來獻殷勤了。
從來沒見過舜傾這樣的表情,德芬也愣住了。
她還以為這個女人是無敵鐵金剛呢!看來也是會被情所困的。不過這是好消息,至少大哥的感情不是單方面的。
「我沒想到你是個膽小表。」
舜傾的眼楮危險地眯了起來,不過那個沒精神的她卻也因此消失了。「不要再說我是膽小表,小心我扁你!」她受夠了!最近是流行罵人家膽小表嗎?
德芬害怕地縮了縮。「你到底要不要地址跟電話?」
「快點啊!羅唆什麼?」舜傾催促著。
德芬掏出紙筆來寫著。「你沒帶行李?」
「我放在機場的置物櫃,又不知道他在不在這邊,所以沒帶過來。」
「那麼不需要我開車送你嘍!」德芬把紙條遞給她,拍拍手就要走。
舜傾一把拉住她。「送我去機場。」
她已經受夠這種拖拖拉拉的感覺了。
※※※
但是顯然舜傾的運氣很不好。
因為她雖然特別討厭事情拖拖拉拉,在這事上卻是不順利到了極點。等她飛了幾個小時抵達柏林,從機場打電話到他在柏林的辦公室時,他的秘書告訴她︰「裴先生早上剛走,因為這邊事情處理完畢,所以他回瑞士陪家人去了。」
舜傾真是體會到烏鴉滿天飛的感覺。
真背啊!
不過由于她追了半天,好不容易追到這里,豈有放棄的道理?!所以她馬上打電話去問德芬他們瑞士家的地址、電話。
好不容易等她抵達這棟豪華的歐式建築時,她只有一種虛月兌的感覺。
「可惡!沒事設那麼多分公司做什麼,連住所也這麼多個!」她環顧四周,這歐式的古典建築漂亮是漂亮,但也太大了點,看起來……好高貴!
正在思索著怎麼進去,門口卻來了輛奔馳車。
司機按了聲喇叭,示意她擋到路了。
舜傾退開,車子開進了緩緩敞開的大門,卻在不久後停住了。
原本還在思考的她看見後座車門打開,一雙修長的腿跨下車子。緊接著那個令人思念的身影就這樣出現在面前。
「舜傾!」
德瑞嘴邊的笑容緩緩泛開,他高興的程度確實就像得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驚喜。
舜傾的臉上也泛開笑容,她奔向他敞開的懷抱,緊緊地勾住他的頸項。
他抱住她,好緊、好緊。
「真的是你!」他激動地抱著她。「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她高興的臉色褪了褪顏色。「你知道我會來?」
「至邕跟我說,我還以為他騙我的。」他高興極了,沒想到她真的願意跑這一趟。
他知道要她放下尊嚴追來是件多麼要命的事情,卻也因此大大滿足了他男性的自尊。
不過舜傾可沒他開心了。「你是說你老早就知道我要來,卻讓我這樣奔波?」她不敢相信!
「什麼……」他的話被她的動作打住,她解著他的鈕扣,將他半個胸膛敞了開來。「親愛的,我們先進屋里去。」沒想到她這麼熱情,害他整個人都沸騰起來了。
沒想到她一拉開他襯衫就是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德瑞的驚呼聲響起。
他胸膛上還有她上次留下的齒痕,現在就在那齒痕上又烙上新的刻印。這次一樣是見血的。
舜傾咬了半天終于松開牙關。
「誰叫你讓我跑那麼遠!」她生氣地瞪著他。「我飛到法蘭克福,趕到你公司總部去,根本不得其門而入,結果遇到德芬,我被她奚落了半天;接著我又跑到柏林去找你,然後他們跟我說你回瑞士了,我真是去他的累死了!」
德瑞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下黑黑的眼圈,心里一陣不舍。
「你都沒睡嗎?怎麼瘦成這樣?」他這才發現她瘦了一大圈。「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至邕怎麼沒跟我說!」
說起祁至邕,她就想到被他坑走了幾萬塊。花錢事小,但是老鼠冤事大,這個學長就不要讓她速到機會,否則她一定會好好「報答」他的。
「你關心嗎?你在乎嗎?」她嘟著嘴巴,心里的問這下全都涌上來了。「一言半語都沒留就這樣走掉,你不是很瀟灑?」
「是誰說她不稀罕我的?是誰叫我不要理她,說她沒有心、不稀罕我的愛的?是誰叫我大可回歐洲的?」德瑞嘆了口氣,真是被這個別扭的女人打敗了。
「好,是我的錯。我現在不是大老遠跑來跟你道歉了嗎?」這陣子所受的折磨讓她覺得好委屈。
她楊舜傾呼風喚雨一輩子,從來都是她給人家苦頭吃,何時吃過人家的苦頭來著?沒想到一不小心被誘騙進感情堆里,就這樣萬劫不復了。
扁這幾天受的氣跟委屈,就夠她受的了!
想到這里,眼淚就這樣濕了眼眶,然後滴答答地落了下來。
「舜傾!」他驚呼地接住她落下的淚滴,開始無措了起來。他沒見過這樣的她呢!
「現在你得意了,看我被欺負,你就高興了?!」舜傾開始把氣出在他身上,誰教他這麼難找!「你現在看夠笑話了,我要回去了!」她說著就要離開,不管滿臉的淚痕,想就這樣消失掉。
德瑞拉住她,緊緊地將她扣在身邊。「傻蛋!你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話嗎?你真是很會撐呢!到這種地步了,你還不肯跟我說真心話嗎?」追求這個愛面子的女人真是辛苦哪!
「什麼真心話?例如呢?說來听听。」她胡亂地擦了眼淚,卻擦得一臉狼狽。
德瑞沒轍地掏出手帕,細心地幫她擦干眼淚。
「例如說你愛我之類的啊!」他的動作溫柔而細膩。「再不然也該有你很想我之類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