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起嘴笑了。「我叫裴德瑞,請多指教。」臨走前他竊得了她嘴角的香吻一記,瀟灑地離開了拍片現場。
「喂!你這個臭男人!」她哇啦啦大叫著,但是他高大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她詛咒連連。「祁至邕,你死定了!」跑得了和尚,還有跑不掉的廟。記得這人是她「親愛的」學長找來的,她就去好好給他感謝一下!
※※※
早上十點鐘,該上班的都在上班,馬路上車子自然少了許多。
裴德瑞安步當車地走在馬路上,就這樣一路從他臨時工作室走到穎風。就在靠近穎風企業幾百公尺遠的地方,遇到了一臉「郁卒」的祁至邕。
「德瑞!」祁至邕緊張兮兮地將他一把扯住。「听說你……你昨天……」聲音壓得低低地,似乎自己都難以啟齒。
「你中風啦?說話這樣吞吞吐吐。」他無所謂地揚了揚眉。
祁至邕的眼底顯露出惱怒的神色。「我听說你把舜傾給……你真的干啦?」奇怪!舜傾怎麼可能讓他得逞?這完全不能理解!
德瑞注視著他,咧開嘴笑了。
答案已經出現在他臉上。
「可惡!」祁至邕忍不住要詛咒出聲。他從大學時代認識舜傾以來,雖不能說是做牛做馬,但也被這學妹差遣夠多了,他甚至連她的小手都沒握過呢!
「看來穎風的業務量不是很大,所以你滿有空的嘛!」德瑞點醒他,不要光顧著扼腕,忘記出門談生意。
祁至邕的專注力現在可不在那邊。「我勸你少花時間了,舜傾跟一般的女人不同。她不把男人當回事,對她來說,男人只分有利用價值跟沒有利用價值兩種。」
「哦?有利用價值如何?無利用價值又如何?」其實他早看出來那妮子耍弄的一套,但是他仍想听听看至邕怎麼說。
「無利用價值的不用說,她的假笑跟甜美的面具是不會出現的;但是有利用價值的人也可能在失去價值時也失去甜頭。」
「那麼你是屬于哪種人?」
「我?」祁至邕愣了一愣,隨即嘆了口氣。「我是屬于永遠被利用,卻連甜頭也沒有的那種。」
「哈哈哈!」德瑞昂首大笑,絲毫不客氣。「怎麼被利用,說來听听!」
「你知道她們楊家有個規定,楊家女乃女乃對于她們的教育是很嚴格的。尤其要求她們在大學時就要自立自強,不能倚靠家里的任何經濟援助。再者,要在二十五歲前賺足五百萬,證明自己的能力,否則只能一輩子為穎風企業做牛做馬。」
說起這些故事,德瑞可沒有他清楚了。楊家的種種規定都快要成為傳奇,只差沒寫出來印成書罷了。
「有趣!這一招我該學學。要是也這樣對待我那些堂弟妹,鐵定可以為我的家族培植出幾個優秀的人。」
「真是!你的怪思想跟董事長真合!可惜舜傾最不喜歡董事長,老是跟她頂嘴。」
「你以為我要借此討她歡心?」他搖了搖頭。「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你見過我去討哪個人歡心?」誰說一定要討她歡心才能追到她?!凡他看中的,沒有一個逃得過的!
至邕愣了一愣。
「你該不會都是這樣,所以才任她于取子求吧?」
「予取予求?」至邕困窘地脹紅了臉。「我才沒有,我是照顧學妹……」
「照顧到人去劍橋念碩士,都還透過網絡的便利幫她寫作業?」
「你怎麼知道?!」祁至邕大為震驚,他從來不曾告訴過他……
話說這楊舜傾也真夠狠,大學時為了賺錢,就拐了一堆對她有意思的同學、學長幫她寫作業,然後再把作業做成各式各樣版本販售,學校的BBS站成了她作業專賣店的大本營。
像祁至邕這種苦命到相當徹底的,就會連出國念書都無法幸免。可愛的學妹一封求救的E-mail色來,他就只好「撩」下去了。
「我猜到的。」他豈是個傻子?!以前跟至邕在劍橋念書,這家伙三天兩頭找他捉刀,就說是台灣的妹妹要他幫忙做作業。那時候他早就知道他根本沒有妹妹,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廉價……不!謗本是免費的!
餅往的往事被拆穿,至邕有點困窘。「那麼久的事,你還記得?」
「這麼算來,你欠我的真的不少啊!」他模模下巴,一副要跟他好好算算的模樣。
「喂!」至邕鬼叫起來。「我是怕你無聊耶!那時候功課忙死了,只有你這個怪胎每天閉晃,成績還一把罩。不找你做找誰?!」
德瑞聳聳肩。「這抹滅不了事實。」
祁至邕正待大大抗議,前方的來車讓他驚聲叫了起來。
兩人同時轉頭,看到一輛火紅的車子毫不打算減速的往他們開來。
「見鬼的!」祁至邕喃喃地說。「是舜傾!她想干嘛?」
「滿明顯的,不是嗎?」德瑞一邊說,一邊注視著愈來愈近的車子,腳步絲毫沒有移動。
「她干嘛火氣這麼大?」祁至邕頭皮發麻,不知道又哪里得罪了她。「你不逃嗎?她可是會真的撞上來的哦!」他說著,等到車子更近,他再也顧不了形象的往人行道上竄逃……
車子里的舜傾注視著屹立在馬路上的男人,眼底燒滿了怒火!
這個男人!真以為她會心軟嗎?真以為她不敢撞他嗎?學長都逃了,他還不逃?
回視著她的他眼底甚至還漾著有趣的笑意。
「這人有病!」她踩住油門繼續往前沖。
就在車子即將接觸到他的時候,他身子一側,閃了過去。
尖銳的煞車聲刺破早上難得的安寧,她將車子停住,喘息著趴在方向盤上。
饒是大膽如她,在那一刻也不禁腳軟!
他真的不怕死耶!算她敗給他了!
那一刻舜傾心里有個奇特的感覺,這個男人似乎可以掌控著她。那個感覺讓她更是慌了手腳。
「你干什麼?」她看著打開車門大剌剌坐進來的他,心神終于被拉回現實中。
「吃早餐。」他甚至將手提公文包往她車後座一丟,一副主人模樣。
「你瘋啦?我什麼時候說要載你去吃早餐?」舜傾再次慌了手腳,這男人怎麼老是不按牌理出牌,跟那些被她輕易擺平的男人都不一樣!
「對于一個差點被你撞死的人做點事情,這不過分吧?還是說你除了從別人身上獲取東西之外,從不曾回饋傍人?」
他語氣里的暗示……不!是明示……惹惱了她。
「我怎樣對人不用你來管,再說我欠誰人情都可能,就是不曾欠你!」開玩笑,她才認識他多久,怎麼可能跟他有什麼孽緣!
「你這麼篤定?那要不要來賭一賭?」他看著她不知覺已經把車子開上路,不禁偷偷泛起一抹笑意。
兩個人沒有注意到後照鏡里祁至邕努力追喊的身影,可憐哪!這麼賣力也沒人瞧見!
「有什麼好賭的?我才認識你……兩天,你什麼時候幫過我?」她看著他一臉閑適的模樣,就覺得有鬼,但是她又想不出來任何可能。
難道他是被她甩過的某個男人?有嗎?不可能!這種反應詭異的怪胎她沒道理忘得一乾二淨。
「賭不賭?」他闃黑的眼眸閃爍著見到獵物似的精光。
她若是個聰明的女人就不該踩進去,但是楊舜傾偏偏忍不住好奇的引誘。
「賭什麼?你的證據要讓我心服口服才行。」
「放心,編是編不出來的。我看……賭什麼呢?」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又一圈。
她捂住嘴,想起那天被他偷走的吻。「你別想我會笨得答應!」
他笑出來。「我有說什麼嗎?難道是你難忘那個吻?早說!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