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多虧有你,干爹!」她感激地說。
「什麼話?!我沒有孩子,阿勁就像我自己的兒子一樣,我不罩他罩誰?!」
解頤看到他的模樣似乎很累。「先坐下吧,我看你臉色很糟呢,是不是太累了?」
「沒關系,老毛病了。」他順著她的牽扶坐到沙發上去。「還沒夸獎你,你這丫頭頂厲害的,竟然讓你簽到合約了。」
解頤淡然一笑。「可是我擔心凌譽居還是會找機會動手,只要他知道阿勁一時半刻無法回台,一定會緊咬不放的。」
「這可是個棘手的問題。現在他們手上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票,而我只有百分之二十,可惡!還差一點!」他氣恨地說。
「干爹,我手上有百分之五的股票,我可以過到你的名下。」她趕緊說。
「你有百分之五?」他的眼楮一亮。
「是啊,是阿勁給我的。」想起那天他給她股票時,求婚的模樣……她好想他啊!
「太好了!」他高興地說。「這樣一來我們就有百分之二十五,如果可以盡快把外面散的股票再買百分之五回來,我們的贏面就大了。因為他們一定以為穩操勝算,而沒有防備。」
「那太好了,干爹,我馬上去辦過戶,把股票給你。」解頤很高興解了一個危機,只要她把股票過給謹叔,她就可以飛去美國陪阿勁了!
「不行。」謹叔阻止她。「由我來把股票過給你,反正這些以後都是要留給你跟阿勁的,現在給也一樣。」
「干爹,你說什麼啊?!」解頤抗議著。「你還年輕呢!再說由你出面跟他們周旋,他們母子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沒想到他面色凝重地嘆了口氣。
解頤馬上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原本不想讓你們知道的,現在不說也不行了。誰想到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這麼短的時間呢!」謹叔的臉看來蒼老許多,仿佛疲憊不堪。
「謹叔,你不要嚇我,我再也禁不起驚嚇了!」她真害怕听到他要說的事情。
「我也不想,但是……」他又嘆了口氣。「解頤丫頭,干爹得了肺癌,可能撐不了太久了。」
她捂住嘴,退後兩步。「不……」
「不要難過,丫頭。我已經活夠了,這一生輝煌過、瘋狂過,想做的也都做過,現在唯一的心願是能夠保住謹東,讓阿勁繼承。本來我那些東西就都是要留給阿勁的,現在過給你也一樣。」
「什麼時候發現的?怎麼都沒跟我們說?」解頤傷心地問。「都是我太遲鈍,你的臉色看起來比平常蒼白,我還以為是最近比較累的緣故……」
人的生命真是脆弱啊!
阿勁離開她短短一個禮拜,她的世界卻已整個被翻轉過來。
「不要自責,是我不願意讓你們知道。與其大家一起哭喪著臉,不如快快樂樂過完剩下的日子。」
「干爹……」她苦著一張臉。
「傻瓜!」他將她擁進他溫暖的懷抱。「堅強一點,眼前還有一段路要走。」他溫言安慰著。
「我真沒用!」她擦干眼淚。「還讓你來安慰我。」真不知誰才是病人。
「你是個堅強的女人,現在的女孩少有人這麼勇敢的,我都被你打敗了。」謹叔哈哈大笑。「你看你做的不錯,短短時間內就能這麼干練的處理問題,面對客戶。」
「我很害怕呢!腳都在抖,還好聲音不抖,不然就泄底了。」她笑著說。
「凌先生,我不是跟你說你不能進去……」
兩人的談話被助理的嚷叫聲給打斷,沒兩秒,凌譽後再次闖進來。
「怎麼樣?我還沒嫁過門就要守寡的嫂嫂,眼楮哭得這麼紅,鐵定很難過吧?沒關系,跟利多那種大廠商談本來就辛苦,不過接下來公司的事就由我來操心……」他一進門就開始喳呼。
「凌少爺,請問你現在是在演哪一出戲?」解頤已經听不下去了。
這個人面對敵人難道都不先打听打听對方的動靜嗎?合約明明已經簽妥,他竟然有辦法不知道,真神奇!
鮑司若是落到這個人手中,不出三個月鐵定垮。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看你也長得頂標致的,我就好心點,讓你待在我身邊,我會負責你的生活……」
「嘖嘖!」解頤忍不住了。「我說你是哪里來的白痴,難道你都不打听清楚再來跟我羅嗦嗎?第一,利多的合約已經順利簽妥,這個案子已經開始進行,很快的就會有進帳。」
她很滿意地看著他的臉色如預料中的變得灰敗。
「第二,你是什麼貨色?要包養我?一百個你都抵不上阿勁一根寒毛。」解頤不是刻薄的人,但是想起他對阿勁做的,她就想把他撕成碎片!
「楊解頤,你……夠狠!你就不要後悔……」他眼底的痛恨整個浮現,額角青筋跳動著。
「你大約不知道我是穎風企業的大小姐吧?哦,我忘了,少爺你是不懂經商這回事,所以根本不可能听過。」她已經克制不住了,就算是落水狗她也要打。
凌譽居的眼神變得瘋狂而可怕,但是卻氣得無法反駁。
「你等著瞧,我馬上就召開臨時董事會,凌勁允很快就會被拉下來。就算他沒死又怎樣?哈哈哈!」他開始狂笑。
解頤差點撲過去,好在謹叔拉住她。
「咱們等著瞧,臭丫頭。給你臉不要臉,你給我小心點!」他眼中隱隱閃動著憎恨的光芒,說完就轉身離去。
「解頤你不該得罪這種小人,天知道他又會使什麼手段。」謹平泱擔心地說。
「無所謂,盡避沖著我來好了。那個人真髒!」她氣恨地說。
謹平泱嘆了口氣。「真希望我能夠活久一點,干爹真不忍心放你一人面對他們。」
「干爹,你會好好的,不要亂說話。」她說。
「但願哪!」他倒是不敢那麼樂觀,他的身體自己清楚哪!
※※※
夜已深,醫院的走廊上隱隱透進來些許燈光,但室內是闃暗的。
所有人都已經睡下,除了他,他睡不著。
思念的浪潮幾乎淹沒躺在床上的人兒,他在黑夜里張著眼,想著離開時正計劃著結婚的事,現在卻只能躺在這里思念他心愛的女人!
凌勁允暗暗嘆口氣,只能任焦急交雜著思念涌現。干爹將一切處理得很好,但是要等他身體更好一點,才安排回台灣復健。他等不及要見到她了!
分開之後才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有多麼深。
正當他準備要睡覺時,卻感覺到室內空氣起了異樣的波動。他屏住氣,整個人全身的毛孔都張了開來,直覺讓他提高了警覺。
忽然幽暗中亮光微微一閃,那光夾帶著殺氣往床上撲來。他堪堪躲過一刺。
「你是誰?」他低聲斥問。
對方舉起刀,又是一刺。這回他算準了時間與方向,敏捷地扣住對方手腕,一個使力將刀子給奪過,卻在過程中劃傷了手臂。
「說,誰派你來的?」勁允扣住他的喉嚨,逼問著。
對方只是冷笑。
凌勁允加重力氣。「是凌譽居嗎?」
「想殺你的不只他一人,哈哈!」
對方哈哈笑了出聲。
「不只一人……」他有點失神。
「如果沒人告訴我,我怎麼知道找哪一間病房,可見你的敵人真不少!」他繼續嘲諷。
知道病房的人不多啊!吧爹安排的相當縝密,這也是可靠的醫院,應該不會……
一個閃神,那人使力一推,將他推跌在地,三兩下人就逃得不見人影了。
凌勁允的心卻整個亂掉了。
但是無論如何,這個地方是不能再待了。他艱辛地換了衣服,取了拐杖就趁著夜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