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她吃得這麼專心,只好拿起叉子吃了起來。
「你吃吃看這個。」她又了一塊燻鮭魚送到他嘴前。
雷御皺了皺眉頭,身子直往後退。「我不吃。」
「不吃哦?那就算了。」鐘緹聳聳肩,放下叉子。「那就只好浪費了。這東西我不能吃。」
雷御聞一言咬牙道︰「為什麼?」
「因為醫生說煙燻的東西對胃不好,所以要我別吃。」鐘緹說得輕松,另外吃起她的生菜沙拉。
「誰理你能不能吃燻鮭魚。既然不能吃,干麼拿?」雷御一臉的不認同。「依然這麼任性。」他咕噥著。
「我是拿給你吃的。不然你以為呢?這麼多盤我哪吃得完?我已經飽了耶!」鐘緹說。
雷御听她這麼一說,簡直想發脾氣了。
「不說那些,你直接說吧!為什麼出現在我面前?你想于什麼?」
他直接切入正題,因為他懷疑,再不談重點,她又會像前天那樣吃完拍拍走人,而他就還要再失眠下去。
他必須盡快搞清她的目的,然後將她逐出他的世界。
鐘緹放下叉子,認真地看向雷御。她一直凝視著他的臉,眼中的眷戀與感情絲毫不掩飾。「我只是想……回到你身邊。」
他的身子像被螫了一下似的跳了起來。「你一點都沒變,依然是那個任性的小表。」他刻薄地下了個評語。
鐘緹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但是她很快地用嘻笑的表情掩飾過去。「你才是老摳摳咧,竟然沒有勇氣听真話。」
「鐘緹,你以為你還是五年前那個小女孩嗎?想這樣就這樣,以為世界只繞著你轉嗎?」他冷冷地看著她。
她低著頭說︰「我不再是小女孩。」
在她的世界曾經這樣被整個翻倒,轉了一大圈之後,她當然不再是小女孩。
正當雷御開始覺得自己有點殘忍時,她卻抬起頭。「我當然不是小女孩,我已經是個女人了。」她故意挺了挺胸。
雷御被她的動作吸引,目光停駐在她白皙的胸口。那雪白的峰巒的確教人向往……
去!他在想什麼?!
這個女人曾經在結婚前夕拋下他,毀了他們的山盟海誓,毀了他對愛的信任與幻想,去嫁給別人。他如何還能讓自己躺在她手中任她拿捏︰曾經,他用盡一切心力去呵擴她,用—個男人所能為心愛女人做的一切,他愛著她、寵著她,其程度是終他一生不曾有過、以後也不會有的。
可是看她拿什麼回報他?背叛與變心!
「你大概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婦了。」他的語氣譏誚,心底卻有一種淒苦的感覺。
「我從沒結過婚。」她平靜地說︰「什麼?」他平靜的臉出現裂縫。
「我說我並沒有嫁到加拿大,也沒有嫁給任何其他人。」
她凝視著他。「你是我此生唯一愛過的男人。」
雷御愀然變色。「滿嘴的謊言。你以為只要你回頭,我就會接受你嗎?我已經不是二十幾歲的小伙子了,你的心機是白費了。」
「你已經不再愛我了嗎?」她看著他的眼神是悲哀的。
雷御的反應是冷哼一聲。
「那麼你恨我嗎?」她緩緩地問,眼里雖有傷心,但仍很平靜。她確實成熟了。
「恨?」他仿佛听到一個笑話似的。「你知道恨一個人要消耗多少能量?我已經沒有任何心力耗在你身上了。」
這句話確實傷到她了。「無論你怎麼說,就算你不再愛我,我也會讓你再次愛上我的。你無法改變我的決心。」她堅定地宣布。
雷御訝異于她的堅定。「我沒有興趣再跟你窮攪和。
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那只會白費時間。去找下一個目標吧!」
「雷御!」
不管鐘緹在他身後叫著,他挺拔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飯店門口。
「你若以為我這樣就會放棄,那你就錯了。」鐘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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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鐘緹的耐性在這五年內有了長足的進步,那麼雷御的自制力也同樣有了增加。
鐘緹還是常在他身邊出現,其頻率之高,令他懷疑自己是否受到監視。否則,為何每當他離開辦公室就會在馬路上遇到她?「好巧,又遇到你了!真是無巧不成書啊!」這是她固定的台詞,每次都說得像第一次巧遇一樣的自然。
不過雷御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是下定決心不被鐘緹影響了。對于鐘緹的死纏爛打。他采取不聞不應的態度,完全視若無睹。
這幾回合的交手,算是雷御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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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雷御享受勝利果實的時間實在太短了。
雖然他決心不讓這些改變他沉著的習性,讓忙碌的工作將回憶與舊恨一起掩蓋掉。
不過要不了幾天,他就發現自己的努力是白費了。
他波瀾不興的心又掀起了漣漪,冷靜的面具也搖搖欲墜。
這是公司每一季的慶生活動,也是整個公司員工平時唯一會聚在一起的機會,當然免不了要說幾句話。
在公開場合說話並難不倒他,事實上這些年來他圓滑多了。他知道如何營造一個形象,一個風趣健談、似君似友的形象。
但他完美的面具在看到人群里那個不該出現的人時,出現了一道裂縫。
「你該死的為什麼在這里?」
他一下了台,匆匆地游走過人群,一把將鐘緹拉到隱密的地方。他劈頭就丟下這麼一句。
鐘緹仍然滿臉笑意的看著地。「上班啊!」
又是這麼該死的理直氣壯!
「你究竟意欲為何?」他眼底跳動著的是惱怒的火源。
「我在資源整合部,如果你想約我吃飯,我的分機是一一0七。」她仍舊笑咪咪地答非所問。
資源整合部?這女人何時混到他的地盤來了?「你被革職了。」他的語氣再果決不過了。
「啊炳!好老套哦!」鐘緹無聊的翻翻白眼。「你不能趕我走,這公司我也有份。你忘了你以前說過,我是你公司最大的地下股東?」
他確實說過這句話,她從他的神色也知道他還記得,以前兩人在一起時,日子不那麼好過,家境富有的鐘緹老幫他買東西,他阻止無效。鐘緹總說就算是她投資他的公司,結果雷御就說她都成了他公司最大的地下股東了。
甜蜜的過往,現在回憶起來竟是令人難堪的。
至少對他來說是的。
「你究竟想做什麼?」他忿忿地瞪她一眼。
「我要回到你身邊。」鐘緹語氣篤定地說。
「不可能。你我之間的一切已經過去了。」他斷然地說。
「是嗎?你敢說對我沒有任何的感覺?」
「感覺?那是什麼東西?拿來欺騙、拿來背叛的借口。」
他不屑地說。
「你恨我。」她說這話時並沒有難過的神情。「你心底還有我。」
雷御淡漠的看她一眼。「你顛倒是非的能力依舊呵!
如果我說這五年來我不曾花時間恨你,你可會很失望?因為我不想你在我心底留根,所以我不讓自己恨你。可是我發現,我開始覺得恨你了。」
他的話浯並未如他預料的打擊到她,至少表面看不出來。
「那好,那麼表示我已經開始在你心底留根了。」她的唇邊泛起淡淡的笑,竟似帶著滿足。
雷御的回答是一個狠狠的眼神,外加毫不猶豫離去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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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沒看到他那煩躁的樣子。」何志堅從總裁室出來,就馬上繞到旁邊特助辦公室跟老婆報告。
「看來鐘緹是成功的引起他的情緒了。」李偶泱說。「希望他們能成功復合。」
「按我說鐘緹干啥這麼麻煩,直接告訴老大前因後果就好了,何必這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