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要不是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換個狀況听他迷人的呢噥,其實還滿享受的,但她現在滿腦子只想溜……
「這該算是我的功勞呢,還是算我的罪過?」嗯哼。
小臉爆紅。
「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
話一沖口,她就懊惱得直想咬斷自己的舌頭。白痴……為什麼要中他的激將法。回他的話?她早告誡過自己兩干三百萬次,絕對絕對,不要回應他的話。他每一句話里的每一個字,都是陷阱中的鋸齒,只會逐步將她卡死。可她就是忍不住,總是被他逼到跳腳!
而且還是主動跳到他替她挖好的墓穴里。
「小惠。」俊魅的低喃,綿綿長長,載滿陽剛的誘惑氣息。「我們不再是朋友了嗎?」
「不是!」
啊,豬頭……第兩千三百萬零一次警告自己︰別再回他的話!
「連做個豬朋狗友、一起玩玩的余地也不留給我?」他好遺憾好遺憾、好可憐好可憐地傾近耳語,懇切乞求。「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她大愕。他什麼時候離她這麼近的?她幾乎是在幽微中被圍困在他魁偉的胸懷里。危險的熱度,鋪天蓋地而來。她嚇得無處閃躲,只能連連敗退。
「我們可以像小孩子那樣,勾勾手指,恢復之前的友誼。」
別、別再一直逼近了!
「朋友之間本來就會有些小沖突,但這無損于我們的!」
「你做夢!」嗚,第兩干三百萬零二次警告……
「是嗎?」
迫人的沉寂,在黑暗里無限蔓延。她一路跌跌撞撞地退到無法再退的不知名角落,是隔間甬道或房間的牆面,無法確定。
不知為何,她覺得他正在笑,好像……
「好吧,我們不是朋友。」
一旁小幾上的筆記型電腦,被他轉了個方向,面朝他倆。幽冷的螢幕微光,倏地照亮她驚駭的容顏。
「公事公辦。」他背著微光,隱約對她勾起一邊嘴角。「打從你一踏進飯店,我的人馬就已經盯上你了。」
她趁隙掃視四周,簡直糟到不行。她居然退到更衣間的壁板前,陷入密閉式的困局,出路在他身後。
外頭小幾上的電腦螢幕,切換到宴會廳入口的角度,每位賓客出示邀請卡及確認動作,盡收眼底。
「你用口香糖玩的小把戲,唬得了他們,唬得了我嗎?」
「你哪時開始受雇于董家了?」樂作他人看門狗?
「我沒受雇于他們,只是奉命替他們收拾殘局。想想看,要不是我坐鎮在此,他們哪個會發現會場里早已潛入一只小賊,嗯?」
沿著她臉蛋不斷滑行的巨掌指背,溫柔地揶揄恐嚇。
「我……又沒干嘛,連攝影器材都沒帶。」
「那當然,那是三流貨色才會用的道具。再高明的科技,也比不過你這雙眼楮。」
醇吟幾近贊嘆,傾慕卻又企圖蹂躪,撩撥著她的思緒。
「你看到哪些人了?」柔語哄勸著,長指順勢游移到緊繃起伏的酥胸,來來回回翻山越嶺,在雪女敕的曲線上緩緩摩挲。
隨著她急促的心跳,她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不,正確地說,應該是他就是有辦法,讓人明明有機會逃卻一點也不想逃,乖乖等死。
那下場太悲慘了,她不想殉職。
「是你說我們不再是朋友的,所以我只能照規矩來了。」他愛死了她倔強又難堪的嬌態,更愛踐踏她高傲的自尊。「你說,通常在這種場合逮到不速之客,都該怎麼處理?」
「如果對方又沒做什麼,就放她定啊。」她硬撐著傲態,側臉斜睨。
「你人真好。」
「哪里。」
「可是我人很賤。」不住摩挲的長指在悠悠啞吟之際,猝地伸進低胸的襟口,勾出柔女敕的,架在小禮服襟口外,供他飽覽。「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義務要平白放你走。」
她驚愕得張口結舌,一時間腦袋空白,沒經歷過這種意外。
「班雅明,我警告你!」
「請說。」他洗耳恭听,同時擰著她的在指間疾疾轉不停。
電殛般的沖擊令她抽緊了背脊,竟本能性地挺起身子,仿佛邀請他繼續蹂躪。
「你好可愛。」甜美又。「比起我第一次帶領你的時候那種扭扭捏捏,坦率多了。」
她沒有!是他太……
他的手指似有魔性,將她的思緒全吸往易感的乳峰,任他兜轉挑弄。她也很想反抗,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雙手會乖乖垂在身側,小掌趴在牆面上。
她已經立志不再……所以應該……
混亂的意識,在迷眩中緩慢停止,恢復微弱的理智。
美眸茫然眨巴,喘了好一陣才勉強撫平呼吸。他怎麼突然停手了?他在看什麼麼?
幽微中,透過薄弱的冷光,她看見他邪魅的隱約輪廓,在淺淺笑著,頰上刻著深深的酒窩。他詭譎的單眼皮,薄亮如刀,瓖嵌著稀有寶石般的黑瞳,深邃而神秘。很多女人著迷于他奇特的東方魅力,淪陷在他的高深莫測里。她也曾如此,但如今難道不會再如此?
他也在看她,看著她酣然迷望他的模樣,像純真無邪的女圭女圭,卻同時袒露著飽滿的雙乳,雪膚上一片粉女敕,泛著漸起的色澤。
「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了什麼跟我翻臉,劃清界線,但是我很想你。」
她也是,而且好幾次都痛苦得想沖回他懷里。
「寂寞嗎?」
不要這樣問她,她會承受不住。
「我很寂寞。」他的大掌撫往自己身前,並不掩飾西褲底下亢奮的壯碩。「打從螢幕中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以前的事。」
啊,以前……
她從什麼都不知道,被他親手教到令他俯首稱臣的以前。那時,濃烈激狂的肉欲之中,首度听到他暴烈的嘶吼時,她嚇呆了,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地為她瘋狂。
以前。他黏膩霸道的以前、他貪得無厭的以前、他任性大膽的以前……
她常獨自懷念。
「你不回來嗎?」
她茫然凝望他展開的雙臂,渴望她曾擁有的一切。可是,現在已不是以前。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私交。」連她都錯愕于自己的冷淡。「今天不過是因為工作,才會不小心在同一件案子上跟你交手。」
展開的健臂,停滯良久,才極其緩慢地環回胸前,氣焰凝重。
「你真要跟我公事公辦?」
她沒有辦法對上他的視線,只能勉強點頭。
一聲長嘆,自厚實的胸膛深處逸出,令她神迷。她連瞥一眼他卷起襯衫袖口的臂膀都不敢,糾結有力的肌理,只會令她想起他曾如何把她捆擁在懷里,剝奪她的呼吸。
他一直深瞅著她,獨自觀賞她毫不自覺的旖旎綺想,傻傻暴露了她對他痴痴的依戀。
到底是什麼使她刻意疏離他?
「好吧,宗小姐,我們不攀任何私人關系。但是對我們這種經手委托案件的人來說,關系很重要。」
她怔怔轉望。
「因為涉及情報。」他好心提點。「如果你能夠提供一些你那方的情報,這次的事我就算了,直接放你走。」
他居然願意善罷罷休?太詭異了。
「當然,基于禮尚往來、平等互惠的原則,我也會有限度地提供我這方的消息。」畢竟大家都是在各自的老板底不做事,只要把事情順當辦妥就成。至于究竟是用什麼方法辦成的,沒人有那個閑情過問。
「例如?」她可沒那麼好拐。
「你不是想探查今晚來賓的名單嗎?OK啊。」他一掏手機,將套房外的壯漢叫進來,卻又不允許壯漢深入,只準他站在客廳門板前,聆听內房更衣間遙遙傳來的命令。「林,念一下今晚宴會的邀請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