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淑大撅性感紅唇,不甘不願地釋放奄奄一息的人質。
「大致的通訊網絡都不成問題,可是有一些新來的人,我們要分配一下聯絡名單。」柯南嚴正地主導大局。「樂樂,放下你的鮪魚松鉼,眼楮看這里。」
連同桌的另一名忙著補口紅的青春小玉女都棄械投降,乖乖听講,待會再繼續面皮維修工作。
「啊,麗心!」樂樂霍然想到。「你有沒有幫我從方醫師那里拿回我的書?」
她傻住。「什麼書?」
「我的一大袋言情小睨啊。」
「我……我不知道。」樂樂有交代過她嗎,還是她自己忘記了……糟糕。
「哎呀,你下次一定要記得帶來啦。」她等得好煩的說。「人家最近無聊得要死──」
柯南一記煞氣十足的冷瞥,懾得小人兒怯怯縮頭閉嘴,不敢造反,省得被人捏扁。
言歸正傳。
「在活動的通知上,就按表分配。麗心負責這一欄,樂樂負責倒數第二欄──」
「對不起,我打個岔。」粉領新貴苦道。「有沒有人可以跟我交換一下?我實在沒有辦法負責聯絡郎雁非。曉淑,你能不能幫我?」
她馬上惶惶擺手。「我不行!上次打電話邀她來為凱哥慶生時,我就已經被炸爛了。」
「她就是那種要先別別扭扭削人一頓,再勉勉強強接受對方好意的人。」粉領新貴顯然為此吃盡苦頭。「弄得好象我對她友善,是因為我虧欠她什麼。」
再多的好意也禁不起這樣一再的折騰。
「我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要顧。我周圍多得是也很需要關懷的人,而且絕大部分都比雁非容易溝通。既然這樣,我何必把自己的時間跟精力獨獨浪費在她一個人身上?」
「可是郎爸爸和郎媽媽也都跟我們拜托過哩,要我們多關照雁非。」
「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有多難伺候。」
這一感慨,連原本不發言的都跟著七嘴八舌起來,一團火熱。
「你記不記得,有一次團契聚會我特地為她留了一盒鼎泰豐的湯包,怕她餓到。結果她反而質問為什麼不買高記的湯包,怪我難道不曉得鼎泰豐只有名氣大口感卻不怎麼樣嗎?」
「那又怎樣?我把大家的通訊錄像印傍她的時候,她居然很委屈地跟我抱怨為什麼不用激光打印機來印。」
「下次你就拿到印刷廠給她印份大紅燙金的香噴噴通訊簿好了。」
「然後再被她嫌為什麼不用紀梵希柑橘系列的香水味?」
頓時哀鴻遍野,大家死的死,掛的掛。
麗心垂頭默哀。原來大家都被整得很慘……
郎格非還好嗎?雖然他摔破腦袋不關她的事,她還是放不下心。
不是已經下定決心對他采取棒離政策了嗎,為什麼仍舊念念不忘?她連對他真正的感覺都不敢跟姊姊妹妹們講,只好一個人幾乎要拔光頭發地拚命傷腦筋。
噢……小臉苦皺。牙齒好痛……
不是她不願向她們坦白,而是怕……這件事根本不會有結果,說出來也是一場空,何苦拖著她們陪她一起作大頭夢?她不希望這樣糟蹋大家的熱心,浪費在這種很沒意義的妄懇上。
但是她為什廢會變成遺樣,明明很掛念他,卻裝做不在乎。明明很受他吸引,卻裝做沒注意。明明很喜歡他的親近,卻裝做很受不了。明明很期待,卻又故意逃跑。
「我覺得自己實在好假。」
豪華而空蕩的優雅廳堂,小人兒頹然癱坐在雪色大沙發里,無助地沉溺。
「可是我不是故意要這樣,我也從來不是這種人,卻沒有辦法控制這種詭異的矛盾。我最近愈來愈討厭反反復覆的自己,想狠狠地下定決心,別再搖擺不定。」
一旁的俊偉身影溫柔安慰──
「刷牙是機械性地破壞積聚在牙齒上的牙菌斑。」
「你說得沒錯,我是試圖破壞過我對郎格非那種莫名的好感,不然這份好感只會被他繼續當笑話看,耍著玩。你知道嗎?他那次跟我通電話時,身旁還傳來外國女人跟他撒嬌的聲音,讓我好難過。連接到他來電的小小幻想,都給刺破。我看他大概會拿我被他耍的蠢事跟紅粉知己們分享,大家一起嘲笑我吧。」
「吃糖過多,會使口腔內細菌與可發酵之碳水化合物產生化學作用出現酸腐蝕琺瑯質,造成齲齒。」
「我不想再被自己偷偷愛慕的人這樣愚弄了,我想快快找個好男人,把心定下來,應該就不會再被他的魅力和花招耍得團團轉。可是先前我對凱哥的追求,連旁人都覺得怪。我不懂,大家是怎麼看出來那種追求不是出于喜歡的?可是我又覺得自己很差勁,怎麼可以這樣狗急跳牆,去追自己沒感覺的大哥哥,增加他的困擾,還把你拖下水,要你幫我追到我不喜歡的男人。」
「所以我用Aluminosilicateglasspowder填料幫你把蛀洞修好。」
「好奇怪啊。」小人兒慨然遠眺。「我努力去喜歡別人,結果成效不彰。我不想喜歡上的人,卻不管再怎麼拚命擺月兌,心就是會自動自發地熱切粘上去,好廉價。」
「它比phosphorpowder溫和,比較不傷牙齒。」
「他周圍有太多出色的女性,根本不會看上我這種乏味的小朋友,只會耍我取樂。他都沒有想過,他這樣親近會讓我有多心動。他自己玩得很高興,卻不知道我因此有多困擾。」
「而你右下方的那顆智齒,已經沒救了。所以──」
「我也知道沒救了,所以我打算再也不跟他聯系,把自己的大頭夢斷干掙。可是……」哎。「偏俏有很多事情又把我跟他絆在一起。」
怎麼辦呢?這樣她真的又會陷下去。
「必須拔除,才能徹底根治,不再疼痛。」
「好啊。」嬌弱小臉失落地抬望他。「但要怎麼拔除呢?」
啊……真是可愛得不象話。「放心,交給我吧。」
「可是我沒有帶新的健保卡。」
「這是特別服務。」他溫柔坐入她身畔,輕輕握攏小小的柔荑。「我幫你根除對那家伙不切實際的幻想。」
「真的很不切賞際嗎?」小手緊張一蜷,就不小心將他的大掌握入細女敕掌心。
呵,她還沒把心「死」干淨呀?
「我保證,你如果跟他坦白心意,一定會讓他笑翻到頭上再縫三針。」
這麼糟糕啊……
「而且你以追求凱哥來逃避對他的感覺,手法太笨,還不如找我做你的搭檔,聯手演一對情投意合的戀人。」
「可是,我並不是想作假給人看,而是希望自己真的有一個能定下來的對象,好對他徹底死心。」不再妄想摘星星。
「那好,我們也可以假戲真作啊。」
「你不是同性戀者嗎?」
哇咧,差點從沙發滑到地上去。「你從哪里听來的?」
「朋友。」他笑容都僵到抽筋了,順然不太願意讓人知道這個秘密。「你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我也沒有因此就用有色眼光看你。」
「好乖。」看她一副小學生背課文的呆樣,實在忍不住欣慰頜首,含淚模模她的頭。「我那些名模死黨的確有幾個是同性戀者,但我不是,只是藉他們來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可以理解。我以前念女校時,常被很強勢或特別活躍的同學跟學姊們當小寵物來對待,好象我很需要她們的保護。結果害我上了校方的黑名單,認定我是蕾絲邊(女同志),還被迫約談,接受心理輔導。」
「真可憐。」他疼惜地將小人兒擁入懷里拍撫,假好心地吃她豆腐。「看來就算我們做不成戀人,一樣可以做對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