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打死都不肯招出我爺爺寫給你女乃女乃情書的實情?」
「你怎麼知道的?」小舞驚駭大嚷。「我有跟你說過嗎?我怎麼沒印象?是我曾經不小心說溜了嘴還是你從哪里看穿了我的馬腳?」
「你說呢?」他老奸地懶懶一笑,不打算招供他早從小舞女乃女乃那兒探出了謎底。
「你這麼不小心,教我怎麼把心事全交給你?」
「我發誓我絕對會格外小心!我一定不會再讓自己有絲毫閃失,泄漏你的秘密!我以我的人格起誓,以我家的列祖列宗——」
「我才不要那些東西起的誓。」他孩子氣地重重伏在嬌小的身子上。
可那已經是她最有價值的部分了。
「我要你用自己起誓。」他貪婪地擰著榻上小人兒的雙乳,任性勒索。
「我?但你就要娶別人了,怎能既坐擁正妻,又想繼續跟我搞七捻三?」她才不做這種低劣的事,也不屑降格為妾。
「華陽不會嫁給我的。」
「為什麼?」
「直覺。」
「你不可以為了我而拋棄她!」凡事總有個規矩,就算這規矩對她自己不利,還是得守。
「我看是她會因為你而拋棄我。」
「啊?」
「你到底願不願意拿你自己起誓?」
「那我不就一輩子都得跟你了?」
「你不願意嗎?」
「是你不願意吧。」
兩人爭到一半,眼對眼靜默半晌,不覺噴笑。
「我們兩個好像對戰的野獸喔,老是轉來轉去,相互周旋,沒一刻能靜下來好好談心。」小舞咯咯笑不停。
「可我想談。」他側臥在她身畔,將她拱在他的胸懷里,執起柔軟的小手一只只含吮。「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注意起你的。」
「你……很早就、就注意到我了啊。」鳳恩吻得她渾身酥麻,連舌頭都不太靈光。
「只是、你一注意到……我在哪兒,你就避開哪兒,好像、看我一眼都嫌煩……」
「我本來也是這麼認為。但仔細想想,我是不是每次都在有意無意地看你,然後才突然覺得厭煩?」
「是啊……」想到這她就失落。正因為她總會三不五時發現他回應著她的注視,心中就產生無比幸福的幻想,而後,則是隨即見到他的撇頭不屑,重重挫殺她的小小期待。
「老實說,我不是對你厭煩,是對我自己。」他的食指由她的頸項滑過重重險阻,流浪到柔軟的高聳雪乳。
「為……為什麼?」
「因為違背了絕不再對愛新覺羅家女人動心的鐵則吧。」
小舞顫巍巍地小心輕喘著,不知是因這番吐露太珍貴了,還是因為在她上畫圈圈的手指勁道愈來愈急重。
「所以,你……打從一開始明知道仙仙就是我,卻順著我一路裝傻?」
「可笑吧,我竟然也有那麼孬種的一面。」想親近她的人,卻不想面對她的身份。
「我、我不會笑你的。就算你再孬種,我還是、我還是……」
「真的?」他慵懶地沙啞低吟,似乎有些寬慰,與擰捏她的狠勁截然不符。
「太好了,我還真怕你會因此瞧不起我。畢竟,男人多少有些好面子。」
「我明、明、明白……」她開始有些難受地扭動起來,努力抗拒由他嘗吮的傳來的強烈干擾。
「你真是善體人意。」他滿意地邊品嘗邊贊嘆,神不知鬼不覺地爬進她的雙膝間。
「你知道嗎?我十年前之所以會想娶你堂姐,會對她心動,也和你偷的那封情書有關呢。」
小舞忙著應付不適的燥熱,幾乎沒空听他的醉人呢喃。
「你不覺得我們有好多事都可以談嗎?」
「唔……」她痛苦地弓身回應在她深處不斷使勁撐開放浪的長指,同時還得對付大口吞噬她酥胸的狂野唇舌。
「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談心。」
小舞的答覆則是一連串委屈的申吟,听得他好不過癮。
「一輩子,你覺得夠不夠?」
「不……不要……」不要這樣,每次都讓她覺得自己會因而死掉。
「那,五十年,怎麼樣?」
她根本听不見他在咭呱什麼,淨忙著應付他逐漸加大的劇烈動作。
「我要告訴你的心事那麼多,你不給我多一點的時間,我怎麼夠說?」
吵死了、吵死了。她現在難受得要命,他還在一旁唱什麼怪歌!
「仙仙,你說話啊。」他可憐兮兮地哄勸著,猝不及防地被一雙小手勾住頸背,狠狠拉下來以小嘴堵死他的聒噪。鳳恩故作駭然地眨著無邪大眼任她侵犯。
他愛極這種坦誠的交心對談,這一談,竟談了三天才放小舞重見天日。她回到家後,恍如隔世,不記得女乃女乃見她回家時有沒有訓她什麼,也不記得後來的生活點滴,滿腦子都是鳳恩,和他高超過人的絕技。
直到大隊人馬里到她家門口了,她還在神游太虛。
「小舞?再不回魂,鳳恩就要走。」
「啊?」她馬上精神一振。「鳳恩?在哪里?」
「外頭。」裝扮慎重的女乃女乃比比大門方向。「你們不是說好,他今兒個會來接你嗎?」
「接我?!」糟了,她完全不記得有這事,什麼也沒準備。「女乃女乃!快,快幫我梳頭。我那件湖綠提花緞牡丹襖放到哪去了?!」
「那件早給你穿得繡線都發毛,老到可以進棺材了,穿紅緞彩繡團花吉服袍還比較妥當。」
「不要不要,那件穿起來又土又胖,我才不要讓鳳恩看到那丑樣!」
她大禍臨頭似地瘋狂翻找,丟了一屋子花花綠綠新新舊舊的衣杉,幾乎沒一件看得順眼。最後被女乃女乃硬塞進閃緞粉桃飛蝶吉服內,硬推出王府大門外,已是一個多時辰後的事。
一站定雙腳,艷光四射的小舞就為之傻眼。
「鳳恩?這……是特地來接我的嗎?」
「正確的說,是來押你的。」
鳳恩面無表情地高高騎在巨馬上,一身官服,冷傲異常。他正眼看也不看她一眼地朝身後大批官兵重聲喝令——
「把舞格格押起來,進宮審判!」
「喳!」
一陣錯愕之下,她便呆愣地以犯人之姿押往宮內待宰。
這是怎麼了?
第十章
「什麼盜寶亂局,听來簡直一場荒唐。」
皇上在書房內攢眉瞪視跪了一地的一干人等,惟獨小舞的女乃女乃以皇上嬸母之姿,賜坐一旁,觀賞這場因涉及太多宗室又事源不詳只得私下處置的好戲。
「老王爺生前是特地為朕多次西行與準部、回部交涉,那種蠻荒險境,瀚海狂沙,他能屢次活著回來交差,帶回準部消息,已是大功一件。他在沙暴迷途中發現寶藏,根本是子虛烏有!」
「皇阿瑪,這事有藏資圖為證——」看到皇上文風不動,凜然疏離地直視前方,毫不搭理,處在他眼角邊上的皇太子不得不尷尬收口,轉向小舞的女乃女乃求救。「嬸婆……」
「好了,別生氣嘛。小孩子們調皮,就是喜歡新鮮有趣的事兒,胡鬧一陣也就算了。」
「不過是一紙老王爺躲避沙暴的洞穴繪圖,也能嚷嚷成什麼奇珍異寶,長命仙丹,無稽至極!」皇上怒拍扶手,懾得地上跪著的人沒一個敢抬頭。
康熙才由塞北歸來,就大力處置了皇太子身旁不學無術、行為悖亂的一群小人,既氣太子的不知長進,又氣太子在京中將政務代理得亂無頭緒,卻對這種什麼西域秘寶的混帳案件狂熱不已,枉費皇上對他的殷殷期待。
「可是……皇阿瑪,此案呈報到孩兒手上時,罪證確鑿,足見寶藏之說極為可信……」
「不要再說了!」皇上冷聲低喝,絕望得不想再看任何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