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進地哆嗦著,抽聲乞求他的溫柔,他卻還以粗暴的蹂躪。
「朱雀。」她失聲哭喊。她不要過種看不見他的恐懼,她怕這種眼前一片茫然與黑暗。「我看不見你別這樣……」
她在無助的申吟中泣訴著,上承受著逼近極限的熾烈沖擊。嬌小的身軀激切抽搐著,響應著他巨大而凶猛的生命力。
他愛她的失控、她的在乎、她的欲求。他總是喜歡借此感受著他在她心中的存在,以及那份重要性。
之後,他摟著意識仍舊迷離的虛喘佳人,讓她背靠在他懷中,一同靠坐在松軟的錦被前。他意猶未盡地揉著嬌柔的小身子,沉醉于她汗濕嬌軀全然融在他胸懷的感觸。
以往和女入的交歡,糾纏的暴。而今糾纏的是心靈。可無論多濃烈的羈絆,終究得要分離,讓他再懊惱地意識到他們畢競是兩個個體,不可能永遠合而為一。
生平第一次,他想要成親。
「你在想什麼?」她無力地癱軟著,任由身後龐大而魁梧的胴體圍困著。「你最近好象很煩躁,讓我覺得你好遙遠。」
讓他覺得遙遠的反而是她。向來饑渴尋求的是他,主動親近的是他,而穆蘭,縹縹緲緲,仍如一縷幽香,怎麼也掌握不到。
「你為什麼越來越少跟我說話?」越親近他,他好象就越吝于分享。
他不知道,因為他不曾如此踏實地擁有過自已想要的,也不曉得該如何應對擁有後的一切。他關注的重點,只有如何保守她的長久之計。
「我听右護法說,你和朋友們處得不是很愉快」
「他們認為我故意不合作。」
「他們誤會你了。」她慵柔地撫上枕在她雙乳下的鐵臂。「你只是想活得更像個人,不再濫用超凡的能力。」
他寂然收緊手臂,以微有胡髭的下巴霹攀著她酣倦的臉蛋。她永遠都不會明白他有多依戀這聲聲細細的呢喃,溫婉纏綿的叮嚀。
「世事並不會困著你的預知面改變,你也無法以雙手超轉整個世界。但是你可以扭轉你的生活,開始體會身為凡人的尊榮。」
「做個凡人實在太苦。」想他以住的灑月兌自在,輕松統御一切,淪為凡夫俗子對他形同莫大煎熬。
「可是這就是身為人的價值所在。你天法事事如意,無法處處得人歡心,時時有挫折、有苦澀。你可以因而墮落,或迭擇更力「奮進。君子和小人的差別,不就在于面對困境時的反應。」
「被生為人,簡直像報應。」成天吃苦患難。
「不對,是不想吃苦的人太懶,盡想躲掉磨煉人性的種種考驗,才覺得做人是悲滲的事。美玉如果不經琢磨,哪顯得出光彩?永遠都只是土層中的一塊污石而已。」
「我不想談這些。」
「難怪你的朋友很難跟你溝通。」她放棄地一嘆。「沒吃過苦的人,很難去了解別人的感覺,沒法子感同身受呀。就好比說,你知道我最近處境多為難嗎?」
他的神情轉而凝重。
「你知道。」她可以由他抽緊的渾身肌理感覺到。「可你只明白事情,並不明白我的心情。」
這讓她不安,也備感孤單。
「春五哥與我的婚事,恐怕巳成定局。」加上他莫名折廢了右手,若遭到婚約的解退,必將女方家批得狠難听。
「我不能害家人為我背上見風轉舵、背信忘義的污名,再說,我也怕春五哥會對我家人施展什麼報復手段。」
「他施展不了的。」
「那是因為有你替我們頂著,可是你能頂一輩子嗎?」
他可以,只是穆蘭緊張而期盼地望著他。他明白她的暗示嗎?他願意娶她為妻,永遠成為誠郡王府的支柱嗎?
她不懂男人心思,不明白此種入贅行徑對他而言會是多大恥辱。她只想著長相廝守,單純地期望著兩人能天長地久。
「別再談了,額勒春的事我自會處置。」
他冷硬的口氣涼了她的心,再一次地,期盼落空。
他以粗魯的吻吮截斷她的心思,阻止她再想那些惱人的事。他總是如此,無法以言語解決的事,就訴諸。
總是如此。
或許,他是有意逃避他倆之間成親的可能性。也或許他從沒娶她為妻的念頭「穆蘭,換你對下闋詞了。」
「啊。」她愕然回神,四望坐在她家偏廳里的眾家格格們,才發覺她在詩社朋友面前失態了。「對、對不起我有點。」
「不只有點,你最近常心不在焉哩。」
「對不起。」對于朋友的玩笑,她只能羞慚地一再低頭絞手絹。
「穆蘭,你近來變得很不一樣呢。」
她慷然一諒。給人看出有什麼秘密了嗎?
「對呀,大伙都過麼覺得。」另一人道。「怎麼說呢?你好象越來越艷了。」
她慌張地捏緊手絹。「我沒有刻意打扮,也沒什麼艷不艷的……。」
「不是啦,她的意思應該是嫵媚。不過,說你變了也沒錯。」一種說不上來的嬌柔氣韻襯得整個人異常惹眼,令人忍不住驚艷。
「有意中人了哩?」嘿嘿。
「沒有沒有。」她急得滿臉通紅。「你們別胡說。」
「一定是朱雀先生。」
「我沒。」
「我也這麼覺得。」女孩們著了魔似地興奮起來。「要是我家里也有個這麼俊美的教書先生,我鐵定會三日不讀書,便面目可憎。」
「想男人想瘋啦,花痴。」
「別鬧了。你們。」越說穆蘭越心焦,也隱隱羞怯。
「我看朱雀先生對你也挺有意思的,只是你呀,苯得也太不解風情。」
「我有嗎?」
「人家罰你抄了那麼多回詩經國風,你還不明白啊?」
大伙看她一臉呆相,紛紛故作昏倒狀。「我的老天爺,你抄的多是情詩,你都不曉得嗎?」
「沒有!我抄的都是很正經的東西。」她惶惺指正。「那些都是暗喻君臣之義的詩句,絕沒有。」
「你干麻學那些八股老先生假道學?情詩就情詩,好好兒的男女之愛硬要轉扯成君臣之義,殺風景嘛。」
「難怪朱雀先生一直嫌你抄得不用心。」
「對呀,連這層意思都不懂。」
「別,別再談朱雀了。」她丟臉得都快鑽地洞。
「穆蘭,那是你朋友嗎?」廳外侍女帶來的人影令格格們紛紛回眼。
「是你。」曼陀羅。穆蘭諒喜地起身前趨,卻反被她蕭素地叫到外廊私語。「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搬離這里?我四處詢問你的下落,卻沒一個人」
「你們詩杜在聊些什麼?好象很開心。」
見曼陀羅如此落寞,她關切一笑。「如果你喜歡,待會兒我可以介紹你給她們認識,成為我們詩社的一分子。」
「可我不像你們,出身好,教養好,而且我不是滿人。」
「我也不是由你出身好不好來決定要不要介紹你給她們。你不是從小受朱雀教導,文采根不錯嗎?我們最歡迎這種才女了。」
「是嗎?」曼陀羅的笑容中漸漸恢復自信。「那你就介紹我和大家認識好了。不過,不要說我是曼跎羅,這名字听來太江湖味,不像大家閨秀。」
「這樣啊」可是捏造姓名欺騙朋友,又不太好。她躊躇半晌,忽而一頓。「那就叫白蓮吧。曼陀羅花不就是白蓮花的意思嗎?」
「好啊。」曼陀羅彎著世故的笑眼。「就照你的意思,叫我白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