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這倒是。」
「那種不必接受血腥訓練、不必看清父親丑陋面、不必昧著良心趕盡殺絕、不必面對府里齷齪勾
當、不必背負上一代恩怨過節的男人,比較有魅力、比較吸引人吧?」
「雍華?」
「那種成天閑閑沒事干、吃飯喝茶下棋遛馬、玩玩骨董、寫字作畫、無聊時到處找碴的牛皮糖,比
我這種人有趣多了吧?」
「我從沒──」
「你乾脆去跟他搭檔!去讓他替你揀鞋揀襪揀衣棠,去跟他摟摟抱抱甚至上床,你還來跟我學什麼
呢?我還有什麼好教的?」他冷笑。
「你怎麼了,雍華?」
他說話輕柔慵懶,如吟詩一般,听起來卻滿是荊棘,扎得人好不舒服。
雍華漫不經心地又掉頭觀賞窗外景致,搞得她一頭霧水。
「你是不是生病了?」生病的人常會說奇奇怪怪的話。「你臉色很不好,好像──」
「拿開你的手!」
他猛然沖出的憤吼震得寶兒縮回右手,不敢探向他額頭。但順著他震怒的視線往下瞧,才發覺她撐
在椅面的左手,正一掌壓在他的書上頭。
雍華憤然抽回書冊的勢子,狠狠掃了她一記,繼而望回窗外,拒看她的蠢相。
他下意識地絞緊手中書卷。
笨,真是笨。跟這白痴羅唆一堆廢話很笨,跟這臭丫頭計較實在笨,跟這蹩腳貨色動怒更是笨。他
的冷靜到哪去了?他的鎮定到哪去了?
隨著車內漫長的死寂,他躁動的思緒逐漸平靜。
是燒毀四法王經的壓力在作祟吧。他擰揉鼻梁嘆息。他必須嚴密計畫,才能順利地一夜連闖四府,盜取經書,予以燒毀,消滅一切。可是防備森嚴的四府,他應付得了嗎?而且其中……
雍華愕然睜眼,發覺自己的頭被緊緊圈抱在小小的懷中。
「沒關系,雍華,我了解。」她像母親懷抱嬰兒般地輕撫他。
她這是干嘛?
「原來你五哥的話對你傷害這麼大。」她溫柔抱著胸口前的俊容。「其實他那些惡毒的嘲諷是針對我,不是在暗罵你雜種,別想太多。」
這小混蛋在搞什麼?
「在我面前不必裝做堅強,我不會嘲笑你的。」
她也真是的,居然一直沒察覺到他自尊上受到的創痛。
「我現在才明了,你外表精干冷漠,其實內心易感而脆弱。你可以直說,何必硬要瞞著,讓自己難受?」
他受不了如此謬論,悶聲咕噥。「寶兒,放開你的──」
「不,我不會再讓那種惡意的攻擊刺傷你。」害他一再承受血統上的羞辱。他是多麼高傲的人,哪
能忍受這般嘲諷?「天啊,我真不敢想像這些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雍華無力地吊起白眼。「寶兒,放手。」
「別擔心,以後這些可惡的諷刺,我會替你擋著。」她將他的頭顱抱得更緊,壓入自己柔軟的雙
乳。
這白痴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坦白講,我剛才雖然對你五哥罵得威風八面,其實心里還是很難過。沒想到被我看做好朋友的人,對我的了解只有這麼多。」
雍華放棄無謂的掙扎,任她胡搞。
「我早習慣這種事,也沒你那麼好面子,難過一陣子也就算了。」可雍華並非如此。
她應該可以更早些看出這點的,她對雍華的感受實在太粗心大意。
「尤其你受到的嘲諷是來自你哥哥,一定比我更不好受。你很不希望這種無心的傷害,是來自你的家人吧。」
方才看見他手中絞爛的書卷時,她就肯定這點了。
「雍華,我會保護你,就像我以前保護所有我養的小動物。」
「我不是小動物。」
「可是你有同等脆弱的靈魂。」所以剛才才會像受了傷的野獸,以憤怒來取代痛苦。
……真想一掌掐死她。「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我們是一國的,我能體會你的感受。」
再這樣被迫埋在她豐乳間,他真的會變成野獸。
「寶兒。」
「你心里有什麼苦,盡避對我說吧。我向來都是一個人,完全沒有可以泄密的對象,你可以放心地
向我傾吐。」
他沉寂良久,久得讓寶兒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五哥什麼時候抱你的?」
「啊?」她腦袋頓了一下。「那個啊,就是我被你在書房倒抓著的那一次。」
他又沉默不語,可是渾身肌肉憤然繃緊。「那天我離開後,你們就搞在一塊兒了?」
「是啊,不然我沒辦法回冷泉苑去。」
「什麼?」
「就是這只鞋啊。」她轉轉手里的禍源。「那時它不知掉到哪去了,只好叫你五哥抱我回去。」
「就這樣?」
「不然怎樣?那天我腳底有傷,赤腳走回去不疼死我才怪。」她攢眉瞪著胸前微顫的腦袋。「雍
華,你是不是在哭?」還是在笑?
「我咳嗽。」
「你該不會吹風吹過頭,著涼了吧?」她趕緊伸手拉下窗邊小簾。
「只是喉嚨不舒服。」
「你等等,我叫馬夫買茶水來。」
「不用,你嘴巴借我一下。」
「啊?」
呆愕的小口剛好承接他熱烈的唇舌,他微微扳下她的下顎,好讓他的深吮可以更加深入。
是這個味道沒錯,他滿意地嘗吮著。微微的甜美,淡淡的青澀,稍有退卻,稍有顫抖,稍有試探,
稍有激動。不知名的熱潮翻上她胸口,她想伸手,又不知伸手做什麼,只能軟軟地蜷在他肩頭。
「這里,好好抱著。」他拉過寶兒小手圈住自己頸項,繼而接續唇舌的探索。
寶兒憋得快窒息,雙臂不自覺地愈匝愈緊。
在他的舌狂妄撩撥之際,他的下唇也正重重摩挲著她的。箝在她頸後的大掌不住滑撫易惑的脈絡,
令她縮緊肩頭。
這種陌生的感覺實在很詭異,但她又不想叫停。可是……
「干什麼一臉要服毒自殺的德行?」他咬扯著她紅女敕的下唇。
她急遽地喘氣,吸進的卻全是他濃郁的男性氣息,腦袋更加糊爛。「你的手……別這樣勒著……」
「哪樣?」他更加收緊捆在她腰上的鐵臂,今她快斷氣似地抽息。「真奇怪,喉嚨不舒服的好像變
成你了。」
他哼聲吮沒她正要出口的抗議,吻得更悍更激切,宛若要將她一口吃了。
寶兒顫抖而迷眩地試圖回應,才稍稍勾動他的舌,就遭到他強烈的反擊。他極力地咬她、吻她,舌忝
弄她的粉頰,大掌粗野地揉著她的臀部,將她壓近他硬挺的亢奮。
「等……」她驚恐地再度被他吞沒氣息,被熾熱的陽剛體溫緊密圍困。
她承受不住,太快了!
她頭昏眼花地癱在他唇中,背上巨大的手掌不斷迫使她壓入他胸膛,使得她更加缺乏喘息空間。
雍華漸漸月兌離她雙唇時,她本能性地急急迎上去,喉間發出嬌弱的抗議,今他發噱。
「急什麼,你剛才不是還要我等一等?」
「現在不要了。」他這一停,她才訝異地察覺到。「雍華,我還要。」
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差點噴笑出聲。「你自己不會吻上來嗎?」
她頓悟的眸光立刻閃動冒險的神采,像只發現新鮮獵物的好奇小貓。她嘗試性地以唇輕輕踫了他一
下,退縮,猶豫,又忍不住再上前試一次,發覺沒有危險性之後,便開始嘗試更大膽的冒險,模仿性地
伸舌探入他唇里,立刻被他糾纏咬住。
他不顧寶兒嚇到的驚喘與退縮,強悍吞噬著小小的入侵者,讓她再度神智迷離,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被層層剝開的前襟。
「寶兒,坐上來。」他貼在她唇上柔聲命令。
她不明所以,卻仍毫不猶豫地跨坐在他身前,紅唇始終不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