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恩。」
她勇敢地打著哆嗦瞪祝他的掌心。「你不會像上次那樣對付我了?」
「不會。」
「真的?」
「相信我。」
假使他是凶巴巴地吼向她,她寧死都會跟他周旋到底。可是對于他這般溫柔的笑容、醉人的低語,她實在無力抗拒。
她才怯怯地伸手向阿爾薩蘭掌心,整個人立即被他猛然拉入懷里,嚇得她魂飛魄撒。
「你說過不會像上次那樣的。」
「我的確不會。」他翻身將拳打腳踢的小貓咪完全壓制在床,放肆地隔著衣衫揉著她的身子。「因為我打算用別的方式對付
你。」
她想的果然沒錯,他絕對會找法子取回優勢!
「走開。」她又哭又叫地死命掙扎。「你如果對我用強的,我永遠都不原諒你。」這次絕不是帶她出去走走就可以彌補了事。
「果我不對你用強的呢?」他邪邪地望向她不解的水燦大眼。
一個沉重而纏綿的熱吻復上她的唇,深深吸吮品嘗著。他以手肘撐住龐大的身軀,不致壓碎他的水晶女圭女圭,卻足以令她無法呼
吸。
你就這麼怕我離開你嗎?
表扯!他有千百個理由可以說明他如此反常暴怒的原因,但絕不是她的這個!
「等一下。」她驚慌地在他邊解扣邊吻吮下去的動作中尖叫。「你說你不會對我用強的——」
「我說到做到。」他緩慢卻火熱地舌忝吮著她細膩的頸項。「我不必用強的,自有辦法要你主動求我。」
「我才不會那麼不要臉。」
「試試看。」
結果,他果真做到了令她徹夜不要臉的壯舉。
第五章
不知道那夜到底有多少人听到她恬不知恥的哀號。虹恩沮喪地在荒涼頹廢的花園中漫步,一個人賞雪,這次也沒法子再縮在棉被里逃避現實。因為阿爾薩蘭已經提出聲明,倘若敢再這麼做,他會燒了她的錦被,由他的身子來接替,替她暖床。
「野蠻人。」
輕柔的白雪細細拂掠她火紅的粉頰,無聲無息,融入大地。
他是不是想把她訓練成像風花雪月的女人?他當年是不是正是如此對待她們?當她好不容易硬著頭皮,向一直對她疏離排斥的風
花雪月請示這點時,立刻引起公憤——
「你什麼意思,特地拿這事向我們炫耀嗎?」
「少故作虛心求教狀,你骨子里明明就打著特地上門示威的主意,還敢裝白痴。」
甚至還有人被她氣哭了。
「別以為王爺對你特別,你就可以獨霸他一輩子。你對他而言,不過是個新鮮貨,熱頭一過,遲早會膩。」
「你何必專程來譏笑我們這些可憐人?名分你有了,王爺你也佔走了,還想怎樣呢?」
就這樣,把她七葷八素地給轟出來。不明白的事,她還是不明白。
這個家的每個人,似乎都很排斥她。她一直努力地想要改善,結果弄得滿頭包。屢敗屢戰,當安神父這樣鼓勵她時,她還志得意
滿地表示頗有同感,而現在,她的力氣已經快要枯竭了。
她以為這里會是她長居久安之所,她真正的家、最終的歸屬。她是不是想得太美了?遠方長廊角落邊的一個佝倭身影引起她的注
意。
「二總管?」
他像被逮著的偷兒似的,立刻自腳爐上跳起來。
虹恩看看腳爐,瞄瞄二總管。他一想到之前曾悍然打退她替下人加頓消夜、多發腳妒炭結的提議,立刻狼狽地惱火大罵——
「我只是年紀大,天一變就犯手足酸痛的毛病才用腳爐取取暖,沒別的意思。」
「我也沒說你有別的意思。」她有氣無力地垂頭嘆息,準備轉身。「對了,二總管,這幾天我家里有派人上門來過嗎?」
二總管繃著臉瞪她許久。「不知道。」
「那有沒有人托了什麼東西來給我?」
「我哪曉得。」
「你不是總管嗎?」
「我只是總管,又不是玉皇大帝,什麼事都一清二楚!」
虹恩也懶得再教育,說了只是白費力氣,微微點頭便向冷清的枯林離去。
「呃……」二總管原想說些什麼,卻在她回頭的剎那全吞了回去,僵出一副冷傲表情。
「要治酸痛,光用火烤沒有用,你有空差人到城西石家藥鋪,請石五哥來替你推拿吧。他推拿手藝很好,對風濕極有效。」
「我又不是什麼名流巨賈,哪請得到那種京城名手替我推拿。」哼。
「告訴他,是蘭王府的虹恩請他來、他就會到。」
二總管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小小的身影便已落寞遠去。他不是不肯告訴她娘家親戚上門的消息,而是王爺有令,誰也不敢違逆。
包何況,人現在正在王爺書房里
「虹恩要你替她弄這些做什麼?」
一整包修改過的精繡錦袍被阿爾薩蘭開腸剖肚地癱在桌上,彷佛企圖搜出其中私藏的罪證。他冷淡地一張張抽換著手中丑不拉嘰
的圖稿,全是教人如何梳理發合。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照虹恩交代的去做。」禧恩抖成一團地回應。
「她就交代你這些?沒別的?」
「沒有,真的沒有。」禧恩快被他輕柔的質詢嚇出肥油。「她上門那天我早就睡了,話是托我家者門的僕役傳達。她就只這兩樣
而已,其他的我全不知道。」
看著桌上一件件修改為虹恩嬌小尺寸的衣袍,憶及上回帶她出門前對她儀容曾有的抱怨,阿爾薩蘭驀然頓悟——
裁現在已經是蘭福晉了,我不希望目為自己處置不當,而害你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雞婆的小丫頭,盡會多管閑事!
禧恩被他突然憤甩圖稿的狠勁嚇一大跳,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真可怕,要不是虹恩舍身代嫁,這個恐怖男人就是她丈夫了。一輩
子跟這喜怒無常的猛獸在一起,一輩子被籍制在她陰森邪門的氣焰下……禧恩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你想托虹恩探什麼消息?」
禧恩當場僵住,瞪向他面窗遠眺的巨大背影。
「沒……沒探什麼消息啊,就只是替她送東西而已。」
「是嗎?送得還真是時候。」
他怎麼知道?「哪有……這……這些衣服和圖稿花了我好大心血——」
「才能趕在初一前夕特地送來?」他側臉悠悠一笑,令禧恩渾身血液凍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就說些你知道的吧。」他漸慚沉澱回慣有的冷魅態度——每次一思及那個小苯娃,就搞得他情緒失控。
「每月初一,斷頭殺手總會砍下一名少女的腦袋,這事你大哥應該說過很多遍了吧?」
「我……不清楚我大哥的事。」
「卻很清楚他要你傳達給虹恩的回信。」他沉下溫和的笑容,眼神一銳。
「說。」
禧恩抖得差點癱軟在地。「我大哥……只說……要虹恩留意一邊的人。他很想念她,也……很擔心她,所以想找機會見見
她,順便和她談談家里近來的狀況……」
留意身邊的人?
阿爾薩蘭轟走禧恩,立刻沖往虹恩的院落。
那一家子全是無恥廢物,成天盡想利用虹恩替他們的髒事護航。偏偏那個小混蛋一腦子爛豆腐,給人賣了還熱切地替人算錢,白
痴一個!
行經大半庭院,一陣警戒涌上心頭,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虹恩不在府里,他直覺地感應到。人呢?
「來人!」阿爾薩蘭沿著虹恩的院落方向一路怒喝,不見此處隨從上前因應,反倒招來遠處的護院趕來應侍。不必進入虹恩房
里,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塞在暗處的隨從尸體已然說明一切。
他還是慢了一步!
※※※
「你們確定能及時送我回來嗎?雲這麼厚,恐怕快有大風雪了。」虹恩在疾馳的馬車內焦急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