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突然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是說你們不是我的家人!只是……我跟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不太熟,卻已經和我北京的家人共處十六年,當然會比較傾向袒護他們!」她激動地比手劃腳起來。
「如果方才受辱的是我的家人,你也會那樣替他們挺身抗辯嗎?」
「會啊。」她毫不猶豫地回應之後,又躊躇起來。「可是……坦白說,我袒護這方的氣焰恐怕會比袒護娘家那方的弱一些。」
看到海東青疏離的表情,她開始後悔自己似乎答得太過誠實。
「我母親的脾氣向來很沖,但她說的話多半不是出于惡意。」
「喔。」那踉她很像嘛。
「她原本是克勤邵王府的掌上明珠,十四歲嫁入我們家之後生了五個兒子。而後我們慘遭抄家革爵,阿瑪過世,我的兩位兄長不
幸戰死,四弟病亡,只剩我和麼弟費揚古。曾經要什麼有什麼、過慣榮華富貴生活的額娘差點在那段苦難中崩潰,所幸近年我的軍功逐漸挽回局勢,才能讓她享受苦盡笆來的日子。」
玲瓏愣住了,第一次知道太福晉盛氣凌人的背面有這麼一段故事。
「她雖然年過半百,卻仍愛耍從前的格格脾氣。她總是有口無心,我也向來包容到底。我袒護家人的立場,就和你一樣。」
「那我剛才……讓你很為難羅?」她下巴貼在胸口上怯怯嘟囔。
「是很為難。」
她尷尬地咬了咬下唇。「我知道錯了,我會去向額娘道歉的。」
「還有呢?」
「還有什麼?」
「日後我們這府里的人若受了委屈,你會像剛才那樣跳出來為他們辯護嗎——如同你對北京老家的家人那樣?」
「嗯,我發誓我會。」她肯定而用力地點著頭。
「好,過來。」他朝她伸出一只大掌,剎那間她不知該做何反應。
他還是想將她拉過去教訓一頓嗎?
「我……從來沒被人打過。」
「我也沒說要打你。」他的手仍穩穩地騰在空中。
「那你要干嘛?」
海東青眉頭一皺,赫然起身向前抓去,玲瓏機警地早他一步彈起身來向後逃逸,卻在一瞬間被他夾在門板與厚實的胸膛間。
「我記得曾經警告過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以我的指示為準。」
「話是你說的,我又沒答應!」該死,他貼得那麼緊干嘛?她快被他的胸膛壓扁了。
「你會答應的,而且你會發誓你再也不敢隨便違抗我的命令。」他低頭朝她流露令人戰栗的笑容。
「你到底是哪個海東青?」之前他還是現實生活中冷冷的這一個,怎麼一下子就變成夢中狂霸而危險的那一個?
「我確定我額娘只生了一個海東青。」
「可是你跟夢中的海東青都不像,弄得我都胡涂了。我們在夢中單獨相處時,你從來沒像現實中那麼冷淡——老是板著一張臉,
什麼都不說,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憑你這顆腦袋,再想也是白想,不如乖乖學著如何做好這里的少女乃女乃。」他鉗起玲瓏惱火的小臉蛋,輕蔑一笑。
「你果然變回夢里的那個討厭鬼!」講沒兩句就馬上惹她生氣。「既然這樣,我們就得定好公平戰斗的條件!」
「公平戰斗?」
「沒錯。」經過一番掙扎,她仍掙不開鉗著她下顎的大手。「我不會笨到跟你比拳腳或比嗓門、比塊頭,但你若要我乖乖順服你
的命令,就必須遵守我提出的相對條件。」
「你敢跟我談條件?」就連羅剎國的敵軍大將都沒膽子對他放這種話。
「你不敢接受嗎?」
他眯起狩獵的雙眸。「那要看是什麼樣的條件。」他不明白自己怎會對這放肆丫頭如此縱容,更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樂在其中。
「你如果要我做一個事事順眼的好妻子,你就得做一個處處都尊重我的好丈夫。」
「尊重?」
「干嘛擺這種表情?」好像他听不懂這兩個字似的。「因為我很仔細地想過,如果我想在你身上展露我的智慧與溫柔,就必須先
得到你的尊重。不然我哪有機會表現一下?」
「你確定你有智慧或溫柔嗎?」
「我怎麼可能沒有!」話一吼出,她才想到這種咆哮不太符合溫柔的定義。「我……我當然有啊。怎麼樣,你同意我的條件嗎?」
「我不認為你明白尊重二字的意思。」
「我哪里不明白!」這個混帳東西,老把她當白痴看。「反正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乖乖把我的話听進耳朵里就對了。」
「看來你像是要我反過來服從你的命令。」
「是嗎?」她眨巴迷惑的大眼楮。「這樣听起來好像也不錯。」
「你會後悔你曾經動過這個念頭。」
他的唇有力而準確地侵吞她的,火焰般的舌頭深深侵入她嘴中,充滿佔有欲地饑渴掠奪著。被夾困在門板與他身軀之間的嬌小玲政,措手不及地撲打著他鋼鐵似的健臂。
這是一個毫無溫柔可言的狂吻,粗暴而急切,讓她在他唇中發出疼痛的嗚咽。他等待如此擁有她的時間太久,久到超過他自制的極限。
「你的病已經痊愈得差不多了。」他輕咬著她的下唇,以舌尖挑弄那份柔女敕。「該是你還我一個洞房花燭夜的時候。」
玲瓏嚇得倒抽一口氣,正好仰進他另一波唇舌攻擊。
洞房花燭夜,她根本忘了這件事!
「等一下!現在——」
「少女乃女乃有什麼吩咐嗎?」門板外的僕役回應聲打斷她的高聲抗議。
不能嚷嚷,她現在和外頭的人就只隔著一扇門扉而已,不能讓他們知道里頭發生了什麼慘劇。
「沒事,你們都下去吧,不必候在門——」她赫然收住一聲驚喘。海東青已經解開她的坎肩,動手進攻里層長袍的扣子。「住
手!快點放開我!」
她拚命在海東青耳邊輕聲低吼,他則全神貫注地啃蝕她的頸窩。
「等一下,我求求你,海東青!你非得選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不可嗎?」不求不行,長袍的扣子快被他拔光了。
他略微抬眼,暫停驚人的火速攻擊,「你現在知道要听話了?」
「我剛說過我會,但你也要懂得尊重我的意見!」她努力壓低嗓門,卻壓不下其中驚慌的顫抖聲。
「說吧,你的意見是什麼?」他兩手向下一拉,厚重的長袍連同坎屑一並落地,頓時玲瓏只剩薄軟的衣褲在身上。
「我說等一下!」她的驚聲尖叫震撼整間房內。
「是,奴才們回來了。少女乃女乃有何吩咐?」門外才剛離去的僕役們被她一吼,全都急急跑回門口听候。
「我不是在跟你們說話,統統給我退下!」她憤恨地捶打緊摟著她的大野獸。
「奴才遵命……」不知所以的僕役們茫然退下,卻沒一個敢走遠,生怕走到半途主子又改變主意。
「海東青,你听好,我鄭重聲明我不喜歡這樣,所以你可以放開我了。」
「你怎麼知道你不喜歡?」他與冷政鼻尖對著鼻尖低語,一只巨掌倏地自她腰間竄入肚兜內,緊緊握住她豐潤的酥胸。
「你怎麼可以……這樣踫我?!」她埋首在他胸前悶聲抗議,緊抓在他衣襟上的小手不住顫抖。她從沒想過會有男人踫她那里。
「我還以為你有足夠的智慧了解圓房是怎麼一回事。」他的唇舌貼上她臉龐,修長的手指在肚兜內攫住柔女敕的乳峰。
「我了解……」這三個字突然梗在喉頭,她渾身瑟縮地直想鑽入地洞。「可不可以……回到內房里再說?」
「你這是在哀求我嗎?」
「當然不是,這是建議。」可是……他的手若是再這樣擰揉下去,她真要跪地求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