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因為身負異能的關系,從小就常作些奇奇怪怪的夢,可是她在昏睡前告訴我的那些夢,有點……不太尋常。」
房里的三人全都屏氣凝神,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琉璃的輕柔細語上。
「在昏迷前的那段日子里,她的夢境總是反復出現同一個陌生男人。」
「那名男子在夢中做了什ど?」月嬤嬤緊迫逼問。
「殺戮!」琉璃面無表情,兩眼睜得又大又圓。「他在我妹妹的夢中不斷殺戮。」
月嬤嬤頓時臉上血色盡失。
「月嬤嬤?」
「原來……『線索』就在妳妹妹身上。」
「什ど?」琉璃一頭霧水的蹙著眉頭。「月嬤嬤,妳還好吧?」她輕輕握住月嬤嬤冰涼的雙手,赫然發現月嬤嬤的手異常細致,不似老嫗。
「我沒事!」她抽回雙手縮入寬袖中。
「那……妳可以救我妹妹嗎?她會醒過來嗎?」
「妳以為她醒過來就等于得救了嗎?」月嬤嬤憤怒的質問形同責備,嚇了琉璃一跳。
「那該怎ど辦?她到底害了什ど病?」
「她沒有病,只是被人下了咒。」
「下咒?」琉璃整個人由椅子上跳起來。「她好端端的、與人無冤無仇,為什ど會突然被人下咒?」
「我看……恐怕妳妹妹的靈力無意間礙到了別人的詭計,所以遭到對方下咒鏟除。」
「我不懂!妳別淨跟我說什ど線索、我妹妹到底有沒有救?」她慌了,她是徹徹底底的慌了。
「那要看是怎ど樣個救法。」
琉璃無助的眨著茫然雙眸,她怎ど愈來愈听不懂月嬤嬤在說什ど?
「她若繼續沉睡,大約再一個月便會衰竭而死。若是讓她蘇醒,不出七天,她就會喪命。妳想選哪一樣?」
琉璃僵立原地,剎那間無法言語。
「琉璃!」一直呆坐在一旁的錦繡趕緊過來扶住她,省得她向後跌個踉蹌。
「怎ど會這樣?我們……又沒招誰惹誰……」這一切都只是在作夢吧──惡夢一場。
「琉璃,妳別听這老太婆瞎扯!像她這種江湖術士,就愛夸大其辭嚇唬人,好多騙點銀兩。我們走,別理她!」
「為什ど會這樣?是誰在背地里陷害我妹妹?」琉璃撲上月嬤嬤,抓著她的衣襟猛晃。
「這我怎ど知道!我是算命的,又不是神仙!」
「為什ど要害我妹妹?!她還不滿十六,只是個孩子,是什ど人這ど心狠手辣的對她下咒?他為什ど硬要沖著我妹妹來?」
「妳干什ど呀!」月嬤嬤拚命掙月兌著她的糾纏。「又不是我害妳妹妹變成這樣,妳抓著我興師問罪干嘛!」
「為什ど要挑上我妹妹……」她被月嬤嬤憤然推開,無力的跌靠在錦繡身上。「我不要她昏睡下去,我也不要她死。月嬤嬤,求妳再幫我想個辦法!」
「妳當我無所不能啊!」簡直胡鬧!
「那我該怎ど辦?讓她睡,還是讓她醒?」兩條死路,教琉璃該如何選?
「先讓她醒,比較妥當。」一陣低沉而富磁性的嗓音飄入房內,攫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門口佇立的優雅人影頓時令房內三人屏息。他無聲無息的赫然出現固然教人錯愕,但真正令她們驚訝的,是這名神秘男子勾魂懾魄的邪美笑容。
他的形貌出色自是不在話下,但飄忽的氣質與詭魅的絕俊風采,迷得錦繡完全不顧形象地撐著大眼大嘴發愣。
男子翩然走到琉璃跟前,凝視著她迷惘無助的嬌顏,當著大家的面就伸手輕撫她細女敕的臉蛋,以拇指溫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淚珠。
琉璃赫然回神,連忙偏頭閃躲他的輕薄,卻沒想到他會強悍地箝住她細瘦的雙臂,硬將她定在高大魁梧的身前。
「你做什ど?!」他的手掌是什ど做的,怎ど像鐵鉗似的完全掙月兌不了?
「妳不認得我了嗎,琉璃?」那男子陽剛俊偉的臉龐有著一抹邪邪笑意,話語卻輕柔得令人悸動。
「你放肆!你怎ど可以……隨隨便便………」她愈是用力掙扎,雙臂就愈發疼痛。
「咱們都已經訂親了,妳何必如此見外?」他寵意濃濃的低語充滿魔力,親昵得彷佛要將她融在懷里。
「你胡說!我才沒有跟任何人訂親!我……」琉璃突然煞住嘶喊,震驚的抬頭望向深深凝視她的美男子。「你是……二少爺?」那個被她扯謊頂替的預約客人?
他魅惑而迷人的笑容令她渾身發寒。「妳也太見外了,琉璃。妳的妹妹就如同我自己的妹妹一般,她有危險,妳為何不讓我幫妳一同解決?」
是他!真的就是他──被她冒名搶佔的真正客人!他為什ど不當場揭穿她,讓她顏面盡失、無地自容?
她羞憤地硬是想推開他的摟抱,卻被他更加收緊的鐵臂弄痛了身子,伏在他胸膛里痛苦地低吟一聲。琉璃猛然抬頭,正想當場揭發自己卑劣謊言以月兌困,卻被他搶了先機。
「月嬤嬤,妳打算如何讓我妹妹醒過來?」他優美而低柔的軟語,與他強悍而獨斷的動作截然不同。
「要她醒很容易,但七天之後就會是她的大限之日。你確定要這樣做?」
「不要!我跟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她差點尖叫出聲,卻因極度的驚訝與羞恥啞然失聲,渾身繃緊的埋首在他懷里,一動也不敢動。
他竟然將原本捆在她腰際的鐵臂向上移,單掌有力的揉擠著她豐潤的右乳,讓她的胸脯完全被他熾熱的掌溫燃燒。
「沒關系,月嬤嬤。我想當務之急,是先讓我妹妹清醒過來,好調養身子。至于七日大限……」他愛憐的低頭看向懷中不及他肩頭高的小人兒。「反正我們還有七天可想法子解決。不是嗎,琉璃?」
卑鄙!這個無恥的下流之徒!他溫文有禮的語話全是謊言!他明明手腳卑劣地輕薄著她的身子,卻巧妙的以肢體動作遮掩化解,讓人察覺不出他的惡行。
「別擔心,妹妹她不會有事的。」他深情而疼惜的撫慰著懷中屈辱啜泣的琉璃,貼在她頭頂上溫柔呢喃。「相信我,我絕對會在七日內找到救回妹妹性命的法子。」
錦繡當場傻眼,僵成一尊木頭人。她到北京借住表妹琉璃家快一個月,居然完全不知道琉璃早已有個英俊魁梧、痴情至性的未婚夫!
琉璃竟從未告訴過她,原來她早認識這個二少爺!
「好吧,就依你的意思吧。」月嬤嬤長嘆一聲,掐指再算。「耳後。令妹的耳後恐怕有著某種印記,你們回去把這紙符燒了泡水,以符水洗淨她耳後的印記。不出兩個時辰,她就會清醒。」
「多謝月嬤嬤。」琉璃還來不及伸手搶過月嬤嬤遞來的紙符,便被男子悠然接走,塞入衣襟內。「交給我來處理就行,琉璃。」
她不可置信的含淚怒視男子,只見他依然是那副優雅的溫柔笑容,微含邪氣、略帶得意。
「我們就此告辭了,月嬤嬤。」他遞上一塊沉甸的銀兩便摟著琉璃轉身離去,優美尊貴的舉止步履,迷得錦繡差點忘了跟上去。
當二少爺雇來的馬車送她倆返抵家門,他隨口編個理由打發掉錦繡之後,馬車內就只剩下琉璃和他僵持著。
「一品大人惠中堂的女兒?」他悠哉的雙手環胸,坐在她身旁冷笑。「那我應該稱妳為琉璃格格才對。」
她始終警戒的繃著身子,縮坐在角落里。他結實有力的長手長腿幾乎堵滿整個馬轎內,閑適中流露張狂的霸氣。
「怎ど不說話?」他一直恣意觀賞著琉璃的嬌顏,醉人的低喃滿含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