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芙蓉氣憤的拍桌怒罵。「你的意思好像說都是我在佔你便宜,都是我對不起你。我平白無故被你胡亂冤枉辱罵,這公平嗎?」
「三哥,芙蓉這三天也是盡心盡力在扮演著你的角色。別的不說,光是到紫禁城入值的事就費了她不少──」
「你不要替她說話!」元瑛再也受不了元卿對芙蓉的一再偏袒。胳臂理當向里彎,元卿要幫他該幫身為自家兄弟的他說話,元卿卻一直站在芙蓉那一方,為她開月兌。「元卿,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個男人婆了?」元瑛嚴厲駭人的口吻,活像巴不得吊起元卿拷打逼供。
「喜歡?」三哥的腦子也太有想像力了吧。「三哥,咱們三人聚在此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找出靈魂錯體的因應對策,而非──」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給我老實說!」
「真的嗎?元卿,你真的喜歡上我了嗎?」芙蓉驚喜的反應完全不同于元瑛的慍怒惱火。
「我們現在該討論的事不是這點吧。」元卿又開始頭痛,眉頭皺成一堆堆小山,無力的嘆口氣。
「你又在逃避!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們兄弟倆不是向來坦誠以對的嗎?」元瑛的聲調簡直哀痛欲絕。
「三哥,我能幫你和芙蓉的時間有限,我們現在該做的事是快快找出──」
「說嘛,元卿!什麼靈魂錯體不錯體的,待會兒再討論。你先說你對我到底有什麼感覺嘛!」芙蓉好奇死了,她早就欣賞元卿的人格與性情,如果她心目中的「超好男人」也懂得欣賞她不為人知的卓越品格、優秀才華與非凡的氣質,那他真是太有品味、太有眼光!
這種男人可以直接打昏他,趁他不省人事之際拖去拜堂,送入洞房。此君只應天上有,不趁早下手,鐵定錯失良緣!
「元卿,我不相信!你快點否認,否則休想我再掏心挖肺的對待你,咱們的兄弟情誼也就此一盡。」
「三哥,你理性點!我就算對芙蓉有好感,也僅止于欣賞,非關男女感情──」
「沒關系,我們可以慢慢培養。」芙蓉樂得幾乎沖上天。她對元卿雖然也僅是出于好感的一種欣賞,但對從未遭遇男人青睞的她來說,這可是嘗試何謂戀愛滋味的大好機會。
「元卿!咱們二十多年來的手足之情,竟敵不過男人婆的魅力?你真的要她不要我?」
「沒錯!元瑛,你可以快快滾蛋了,別桿在這兒妨礙我和元卿培養感情。」
「你這不要臉的大花痴,竟敢勾引我弟弟!」元瑛要殺了她。
「你這稀巴爛的大白痴,你再罵我一句試試看!」芙蓉卷起袖子就準備揍扁這家伙。
「好熱鬧啊,你們在唱戲嗎?」一個慵懶的冷笑聲隨門推開而入。
「宣慈貝勒?!」元瑛和芙蓉首度齊聲合唱,連嚇得白痴白痴的表情也一模一樣。
他怎麼會來這里?剛才的話他不會都听見了吧?
「你來得可真是時候。」元卿模了把椅子,沒力的直直坐下。他豁出去了,反正這局面已經糟得不能再糟,沒什麼好挽救的。「你听到了多少,宣慈?」
「不多不少。」宣慈的俊臉微微訕笑,不請自來的坐上了書房內的另一上座。「我是來問問你查案的進度如何,有無新的斬獲。」
「最近……發生太多事,暫時無法分神處理康親王府的案情。」元卿低頭又是一嘆。
「是什麼事讓你無法分神呢,元卿?」宣慈那雙冷冽的貓眼陰狠的盯著像小老鼠般作賊心虛的芙蓉和元瑛。宣慈犀利的眼神猶如尖刀,話語卻如春風般輕柔縹緲。
他才是真正恐怖的狠角色!芙蓉和元瑛心中同時爆出共鳴,連興起的念頭都奇妙的相互一致。
「我想先離開了,你們有事慢慢談。」元瑛斯文的行了個女性化的告退之禮。
「我送他出去。」芙蓉也乘機藉著男性的護花禮儀,趕快落跑。
「芙蓉格格,別忘了這個!」
芙蓉正與元瑛急忙「逃難」之際,冷不防被宣慈的這聲叫喚拉住了注意力,才一回頭,赫然見到一件小東西朝她腦門飛來。她快手一接,俐落的接個正著。
「吉祥玉佩?」芙蓉莫名其妙的看著掌中精美的名貴玉石。「這不是我的東西啊。」
宜慈眯了眯詭異的雙眸,微微揚起一邊嘴角。「這是你的好友亭蘭托我送給你的,說是問你道歉──她不是有意害你無法和我們一起闖鬼宅的,請你不要介意。」
「哎喲,蘭兒想太多了啦。事情過去就算了,還介意個什麼──」芙蓉突然僵住爽朗的笑容,臉上一片錯愕。
中計了!她中了宣慈的試探!
她竟然忘了自己是「男兒身」──完完全全是元瑛的德行,她竟然順口就忘我的以芙蓉的語氣和宣慈對談。
「告辭!」元瑛快手重重拉上書房房門,拖著呆愕的芙蓉迅速逃離御貓貝勒宣慈的勢力範圍,否則他倆鐵定完蛋。
「怎麼辦?這下子咱們倆錯體的秘密肯定被宣慈識破了,怎麼辦?」高頭大馬男兒身的芙蓉,此刻反而像個打破骨董花瓶的小女孩,手足無措的一手掩口,恐懼萬分的任瘦小嬌弱女兒身的元瑛拉著她的另一手快步疾走。
「還怎麼辦?都怪你這笨女人!」原本宣慈可能只是懷疑他在書房外听見的事,經過他方才使計求證,元瑛肯定宣慈絕對猜出了所有的事。
「為什麼都怪我?我哪知道宣慈會突然來這一招。」男人真討厭!不是像宣慈那般狡猾,就是像元瑛這般毒辣。
「所以我說你是笨女人。現在是非常時期,你我又各不歸屬應有的肉身,行事理當分外小心謹慎。結果呢?你這豬腦袋活像軟包子做的,宣慈隨便一打,你就露餡兒了。」
「我露餡了?那當宣慈叫‘芙蓉格格’時,你怎麼沒機伶慧黠的上前接話?」每次一有事情元瑛就怪她,沒事就叨念她。她哪兒招惹元瑛了?
「好啊,你推嘛。反正推卸責任是你的看家本領,我就只有當冤大頭的份。」元瑛兩手張開朝芙蓉一擺,一副任她處置的挑釁神態,其間夾雜的不屑眼神更教芙蓉光火。
「你不要以為你頂替了我的身子,我就不敢揍你。」她再也忍不住燃起玉石俱焚的報復念頭。
「有膽你就動手揍揍看!」他還巴不得芙蓉真能一拳打碎自己的下巴。反正這身子又不是他的,沒什麼好心咚,「你少打如意算盤!我不揍你,我在這兒當眾月兌衣服怎麼樣?」芙蓉狠毒一笑,二話不說就開始扒開衣襟,暴露男性的精瘦胸膛。
「住手!不許你這麼做!」元瑛嚇得哇哇大叫,一把搶著抓緊芙蓉拉開的衣領。「這兒可是外廊,隨時有人出沒!」
「那就讓大伙瞧瞧,外表文弱的元瑛貝勒在長年身為一等侍衛的訓練當中,練出了多麼結實有力的體魄。」哼哼,看到元瑛那副驚惶失措的模樣,芙蓉心里不禁一陣狂喜。
總算逮到制伏他的法子了,今後看他還能如何囂張!
「快把衣服穿上去!」元瑛臉上的羞憤紅暈都燒到耳根了,偏偏腕力不敵現為男兒身的芙蓉,怎麼也敵不過芙蓉香艷火辣的月兌衣架式。
「看,這結實的臂膀,是多少少女的夢想,希望能在這雙強壯的手臂間找到今生今世可供依賴的溫柔與疼愛。」芙蓉不顧飄著細雪的大冷天,陶醉的擺動著撩人遐思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