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
「你已經變成名人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變成‘貳周刊’的封面人物啦」喬可娣回道,
「一大早一堆同事就拿來問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這次,可嬡結結實實的怔愣住,不知做何反應。可想而知,必是她成為歐陽襲的緋聞女主角。
「你馬上給我回家,爸媽下午可能就會趕上來,到時你再跟他們好好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不敢想像他們听到這個消息時的樣子,希望他們不會發瘋。」
可嬡听著姊姊頗不諒解的叨念,依舊吭不出半句話來。
「老板在叫我,不跟你說了,現在立刻回家知不知道不準你再待在那個地方,免得招來更多的非議,否則就算你跳淡水河自殺也沒人曾相信你」喬可娣語氣強硬的掛斷電話。
怎麼會這樣可嬡原本就混亂的腦子這下更加混亂了,唯一想到的就是趕快跟歐陽襲說。
于是,她打歐陽襲給她的專線電話。「歐陽先生,你……我……我們……」電話撥通之後,她支吾難言,不知如何啟口才恰當。
「我已經看到報導了。」歐陽襲說。
「需不需要我出面澄清」
「不需要,這種事只會愈描愈黑。你先別出門,現在門外一定擠滿記者。」
「喬小姐,外面站了好多人,我看到有人還背著攝影機。」陳嫂急急跑進來叫道。
陳嫂印證了歐陽襲的話,可嬡更張惶無措。「歐陽先生,怎麼辦」
「一切等我回去再說。」
歐陽襲的語調平常,听不出有太大的怒意,想來對這類八卦報導早巳習已為常了。
「可是我姊姊要我馬上回家。」她說。
「你敢在這個時候走出去嗎」
「老實說……不敢。」不是她太膽小,而是外頭的陣仗她實在消受不起。
「那就等我回去。」他的語氣和喬可娣一樣強硬,話落就掛上電話,不給可嬡說話的機會。
「嘟嘟」響的話筒令可嬡感到很窩囊,發生了這種措手不及的事,她卻無計可施,只能干著急地等待別人。
「老師,怎麼了」歐陽喜沁拉拉她的衣擺問道,敏感地察覺風雨欲來的不平靜氣氛。
「沒什麼。」可嬡勉強裝做什麼事都沒有。「你數好了嗎」
然而她雖想佯裝沒事,但她的手機卻開始響個不停,咪咪及其他同學朋友的電話讓她應接不暇。
最後,她終于受不了一波又一波的疲勞轟炸,索性關機,當起把頭埋在沙堆里的鴕鳥,不然她一定會抓狂
第九章
「喬小姐,買回來了。」陳嫂從廚房後門進屋,把「貳周刊」交給可嬡。
「陳嫂,謝謝你。」可嬡道謝接過,為了得知報導內容,她特地請陳嫂去把雜志買回來。
封面是前幾日早上,她送歐陽襲出門時被偷拍的相片,距離雖然有點遙遠,但依然看得出來,當時歐陽襲果然親了她的臉頰,不是她的錯覺。
她的心情五味雜陳,鼓起勇氣翻開雜志。
封面與主題內容,均以歐陽襲與可嬡牽著歐陽喜沁在大安森林公園里散步的照片為主,一張兩人躺在草地上「互相擁抱」的照片,不讓人產生誤會也難。
無孔不入的雜志社狗仔隊,甚至不知從哪調查到可嬡的身家背景,連她高中時的畢業照都刊在上面,雖以「喬姓女子’’代替她的真實姓名,但只要認識她的人,二眼就能斷定是她。
內容甚至指控她是介入歐陽襲與余雪娜婚姻的第三者,余雪娜才會在半年前憤而離家出走。
「我的天,竟然把我寫成勾引別人老公的狐狸精,教我怎麼出去見人哪」可嬡叫苦連天的翻閱著。
「你不用太擔心,等更具爭議性的話題出現後,群眾很快就會忘了你,或者,你想對雜志社提出毀滂訴訟,不過這麼做只會讓事情愈鬧愈大,然後雜志會愈賣愈好。」歐陽襲從地下室門口走來,顯然听到她的自言自語。
「我一個沒錢沒地位的小老百姓,哪有能力去告這種文化流氓」可嬡感到十分沮喪。
歐陽襲坐到她身畔。「喜沁呢」
「她在房間里睡午覺。」
「那麼,我們就來好好的談一談吧」他直視著她說。
「對不起,我一定給你帶來很大的困擾。」她難過的向他道歉。
「我不是想跟你說這個。」
「不然你想說什麼」
「你……」
「鈴——」電話鈴聲大響,截斷歐陽襲的話。
「我去接電話」可嬡忙接電話,避開他熱烈如火的目光。
「喂,你好,請問找哪位」
「找你我不是叫你回家嗎你還在那里干什麼爸媽從鄉下一路飆車上來,現在人已經到了,你馬上回來」
喬可娣的怒聲連坐在可嬡旁邊的歐陽襲都能听見,可嬡很為難。「姊,可是現在外面有好多記者。」
「你以為我們這里沒有嗎快回來!」
「姊……」
歐陽襲霍地從可嬡手中拿過電話,說道︰「你好,我是歐陽襲,我現在派車過去接你們過來,我會向你們解釋清楚。」
沒料到歐陽襲會在可嬡身邊,喬可娣一頓,「好,我父母剛好也想找你談談。」
喬父和喬母是憨厚傳統的鄉村農民,他們接到親友打電話告訴他們可嬡的事之後,連工作服都沒換,就開著小發財車一路飆上台北,車後還載滿來不及放回豬圈的小豬仔。
雖然歐陽襲派車去接他們,可是他們不肯坐那看起來太過高級的大轎車,堅持開自己的小發財過來。
「阿嬡,你怎麼給人家寫到什麼周刊上去啦」喬母拉著女兒用台語詢問道,臉上寫滿憂慮。
「阿母……」可嬡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覺得很對不起父母。
「你是不是破壞別人的家庭」喬父的臉色臭得要命。
「我沒有啦,那是人家黑白寫的啦」可嬡大聲辯解。
「喬先生,喬太太,我和令嬡之間絕不是報導的那樣。」歐陽襲向他們說明。「我雇用令嬡做我女兒的保母,是這個月初的事,而我太太半年前就離開了,與令嬡毫無關系,純粹是一場誤會。」
「若是誤會,這相片要怎麼解說」喬父忿忿拍著雜志上的照片。「我們家女兒給人講成這樣,現在閑話一大堆,叫她以後怎麼嫁人」
「關于這件事我很抱歉,我會賠償她的損失。」歐陽襲誠懇的道。
「你把我們當做什麼樣的人」喬父忿忿不平的回道。「我們雖然是鄉下人,沒讀過多少書,但是我們也不是那種會乘機敲詐的人,不要以為你們有錢,就用錢壓人」
「阿爸,你不要這樣講,歐陽先生不是這種人。」可嬡忙替歐陽襲說話。
「我才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走,馬上跟我回去」喬父不由分說,扯著女兒要走。
「但是阿爸,外面都是記者……」
「喬先生,請等一下。」歐陽襲上前拉住可嬡。
「別抓著我女兒的手」喬父的火氣更大了,把女兒從歐陽襲的手中奪回來。「你是不是就是這樣腳來手來,才給人講成這樣阿嬡,你是要氣死阿爸嗎阿爸是給你來台北讀書,不是給你來跟這個男人糾纏的」
「阿爸,你怎麼這麼講啦」可嬡難堪的喊道。
「是啊,阿財,有話好好講,不要講得這麼難听,說不定那些都是假的。」喬母過來護著女兒打圓場。
「什麼假的,給人寫成那樣也敢講假的,快跟我回去,以後不準你再來這里,否則,我就打斷你的腳」喬父怒氣沖沖的揪著可嬡拖向大門。
誰知一打開門,刺眼的閃光燈當即閃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