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她才不是未成年少女咧
「我已經二十歲了」她臉紅沒好氣的抗議。她的「發育」可好了,只不過都藏在寬松的襯衫下面罷了,哼哼
「既然都沒問題就這麼決定了,今天就算你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歐陽襲的態度相當堅決,不容她再拒絕。
他這人未免太跋扈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總要給我時間考慮一下吧」她不滿的嘟囔。
「沒什麼好考慮的,這兩個月你搬過來住比較方便,三樓還有兩個空房間,你自己選一間。」
「不行,我不能和你們一起住」這次可嬡悍然斷拒。
天知道,她沒辦法跟這個男人同住一個屋檐下,不是怕他會侵犯她,而是怕到時候情形會反過來呀
歐陽襲和可嬡達成協議後,立即回到公司工作,向歐陽德報告市場及生產研究。
「由于本集團有很多家子公司及下游工廠轉到中國大陸生產,雖然人力成本低廉,但品質不良率卻太高,而根據經濟專家預測,不出十年在大陸的外商將失去優勢競爭力,所以我們必須針對這點重新評估,否則再過幾年本集團的收益可能會逐漸呈現負成長。」
「一切由你做主。」歐陽德全權交付給他。「襲,我想這兩年就把總裁的位子交給你,到時整個擎宇集團全是你的了。」
「你還年輕,不需要這麼早退休。」歐陽襲淡淡的回道。
「都已經快六十了,不年輕了,我不想再那麼操勞,只想趁早享受人生。」他停了停,試探的問道︰「你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嗎」
「你和那個小明星的事曝光了。」歐陽襲漠聲道。
「不瞞你說,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為什麼」
「我……希望能和你媽離婚。」他期期艾艾的說。
歐陽襲無聲的冷哼一聲。「你想和那個小明星結婚你有沒有想過,以她的年紀都可以當你的孫女了。」
「那又如何年齡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我愛她」歐陽德的老臉充滿光彩,仿佛年輕了二十歲。
「如果媽不願意離婚呢」歐陽襲的面色仍不興絲毫波瀾。
他自小就听他們吵著離婚,吵到現在還不是沒離成。
「那麼我就和她私奔。」
懊說他是老不修嗎廠都快變成頭發花白的老爺爺了,竟然還想像年輕小伙子一樣為愛走天涯,真是昏頭了他
歐陽襲簡直啼笑皆非,訕訕然的提醒道︰「你確定她愛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錢」
「她愛我的錢也是理所當然,她那麼年輕貌美,而我只是個老頭子,除了錢她還能愛我什麼」歐陽德理直氣壯的應道。
沒想到這點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看得十分清楚。「既然如此,你還要和她私奔」
「只要她肯陪在我身邊,不管愛不愛我都無所謂,我愛她就夠了。」
「如果你變成一文不名的窮光蛋,你想,她還肯留在你身邊嗎」
「所以我絕對不能變成窮光蛋,如果真的變成窮光蛋,我只好放開她,讓她去找其他有錢的老頭子,她快樂我才會快樂。」
歐陽德說,整個人已沉浸在愛情的迷幻喜悅中。
在歐陽襲眼里,父親的浪漫已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他還能多說什麼呢
換個角度想,在某種意義上這不也是種幸福嗎
一個俗世男人的幸福,莫過于一個肯讓他拋卻全部的情人,以及另一個永不放棄等待他回家的妻子。
這種幸福是極度自私的,最終獲得快樂的人只有他自己,痛苦永遠都是由女人來承擔,他的母親就是一例。
「你弟弟最近有跟你聯絡嗎」歐陽德問起另一個兒子歐陽侵。
「上個月他寄明信片給我,那時他正在非洲的索馬利亞,現在可能又到其他地方了。」歐陽襲想起同父異母的弟弟,嚴肅的表情緩和了些。
對有流浪癖的歐陽侵而言,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是他的家一除了台灣的歐陽家。
「嘖,我一直想給這小子安插一個職位,偏偏他喜歡往鳥不拉屎的地方鑽,拍一些賺不了錢的照片,生活過得像流浪漢一樣,真沒出息」歐陽德不悅的埋怨起來。「還有你妹妹也是,特地送她去西班牙念書,結果竟然私下和一個日本留學生結婚,連孩子都生了。基本上我對你們想和什麼人交往結婚都沒意見,你們自己喜歡就好,可是她明明知道我最討厭日本人,差點沒氣死我」
「侵是美國國家地理雜志的特約攝影記者,也曾提名過普立茲獎,對一個攝影家而言,是相當大的榮耀與成就。而妮妮嫁的那個男人,是日本瀧日集團總裁瀧日正村的次子瀧日夏彥,前途十分看好,相信他會給妮妮幸福的。」歐陽襲替弟弟妹妹說話,三人雖分屬不同母親,但感情卻從不受此影響。
他知道,他們選擇離開台灣,是想月兌離父親歐陽德的陰影。
有時,他甚至羨慕任性過活的歐陽侵與歐陽妮,可以不顧一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盡情追求自己的理想
「算了,我不想談他們,這兩個孩子有跟沒有一樣。對了,雪娜回來了嗎」歐陽德驀然問道。
歐陽襲俊臉再度黠下。「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不用管我的事。」語畢,逕自離開會議室。
妻子的名字好似一道烏雲,每當提起,便凶狠地噬去他心靈所有的光。
但,他仍渴望陽光,渴望生命不再陰暗蒙塵。
然而這道陽光會是誰
一張清秀樸素的臉孔冉冉浮現跟前,他心頭暗驚,迅速甩開腦海中成形的影像。
他為什麼會想到喬可嬡
晚上,歐陽襲很晚還沒回到家,可嬡只好先幫歐陽喜沁洗澡,送她上床睡覺,坐在床邊說「小王子」的故事給歐陽喜沁听。
「小王子住在一個很小的星星上,那個星星差不多和你住的這棟房子一樣大,星星上面有好草和壞草,可是草的種子睡在泥土看不見,除非其中一粒想要醒過來,從泥土鑽中出身體。
「如果是蘿卜或是玫瑰的苗,他就讓它隨便長,可是如果是壞草的苗,就要馬上拔掉,因為小王子的星球上有一種非常可怕的樹,叫猴面包樹。」
「為什麼猴面包樹很可怕」歐陽喜沁好奇的問。
「因為猴面包樹會長得很高很大,在小王子的星星的泥土中,猴面包樹的種子有好多好多,只要一棵猴面包樹的苗拔得太慢,以後就再也沒有辦法把它拔起來了,然後它就會一直長、一直長,它的樹根會從星星的這邊鑽到星星的那邊,因為星星很小,如果猴面包樹很多,整個星星就會被它弄壞了。」
「猴面包樹真的好可怕喔」歐陽喜沁想像著猴面包樹把小王子的星球弄壞的情景。
「是啊,所以小王子每天早上刷牙洗臉完後,必須很小心的檢查,他規定自己一定要拔掉猴面包樹的樹苗。這種樹苗小的時候和玫瑰的苗差不多,只要一把它們認出來,就要趕快拔掉。」可嬡娓娓說著。
和歐陽喜沁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可嬡發覺這個小女孩的心靈相當封閉,不願主動放開心胸接受外來事物,她推測,喜沁可能是因為受到長期忽視而壓抑。
因此,為了協助歐陽喜沁培養健全的人格,她打算拓展歐陽喜沁的視野與生活空間,讓歐陽喜沁能對更多事物產生好奇與興趣,希望她能以樂觀的態度去面對人生的各種挫折。
她明白這是件艱難的工作,但她決定在有限的時間內全力以赴。
「乖,快睡,明天我再說小王子的故事給你听。」可嬡說到一個段落,替歐陽喜沁蓋上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