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塔再怎麼裝傻也有極限,當拓跋靳丟出這些話時,她就該承認今天的失敗,不該再硬撐下去,否則只會更引人反感罷了。
「……王子,你今天可能累了,沒關系,等你想到麗塔,你可以隨時到我房間找我。」
「嗯。」他送她到門口,「晚安。」
有事要詢問拓跋靳的泉舞蝶,正好看見他們兩人在房外,麗塔在拓跋靳臉上留下一吻的鏡頭,她倏地停住前進的腳步,不想和麗塔相遇,以免又听見她的冷言冷語。
當她想轉進別條通道避開麗塔時,眼角瞥見麗塔一個奇異的舉動,好奇心的驅使讓她決定多瞧一眼,這一瞧,她竟然發現了驚人的事實──
原來,麗塔在親吻拓跋靳臉頰時,發現他的臉上有些小破皮,她純粹是基于好心,伸手想替拓跋靳撕下那有礙觀瞻的月兌皮,誰曉得她才輕輕一撕,皮竟然就被撕下了一大塊,嚇了她一大跳。
她瞪目結舌地瞪著自己手中的那塊皮,再僵硬地看向拓跋仍掛著另一半人皮面具的臉,頓時尷尬到最高點。
「王……子……這……這……」
拓跋靳還來不及回話,就被疾步上前的泉舞蝶一把撕下剩余的人皮面具,霎時,一張俊爾非凡的臉龐,在她們眼前出現。
看見他的真面目,麗塔驚喜不已,當下更加決定非要當上王妃不可,集身分地位、長相于一身的汶騰王儲,實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鑽石單身漢,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從自己手中溜掉。
泉舞蝶卻不同了,她除了震驚錯愕之外,毫無發現拓跋靳原來還活在世間,該有的喜悅及興奮。
拓跋靳從她眼里讀出了她的難過及不敢置信,他試著開口解釋,可惜嘴巴才剛張開,麗塔就早他一步先開了口。
「王子,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嗎?天哪!你好帥哦!麗塔一顆心完全為你傾倒,我決定非你不嫁,王子,你一定要娶我,一定要!」
泉舞蝶冷冷地瞪著拓跋靳許久,然後不發一語地掉頭離去。
見狀,拓跋靳連忙追上,麗塔不甘被忽略,緊跟在旁,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王子,泉舞蝶曾對我說過,她不想嫁給你,只想離開汶騰,她的心不在這,硬留下她對大家都沒好處。」
拓跋靳沒理她,大步急促地追著泉舞蝶。
「王子,我是說真的,那種女人真的不值得你付出。」麗塔索性拉住拓跋靳,阻止他再前進。
拓跋靳終于按捺不住,表情陰鷙地瞪著她,對她冷道︰「我認識舞蝶幾乎一輩子之久,我們是男女朋友,交往好幾年,她有多麼好,絕對是妳想象不到的,以後不要再讓我听見任何詆毀她的話,否則我一定饒不了妳!」
「王……王子,你是說真的?」麗塔難以置信地驚呼。
他們居然是男女朋友!?這豈不表示她毫無任何勝算了?
「我沒心情和妳開玩笑。」丟下話,他匆忙的離去。
至于被留下的麗塔有何心情,那不是他在乎的重點,他的眼里、心里,向來只有一人,那就是──泉舞蝶。
第十章
房間內,拓跋靳還未開口說上半句解釋的話,泉舞蝶就先在他臉上甩了清脆的兩巴掌。
哀著發疼的臉頰,他默然承受。
「你沒死!」她咬著牙,硬從牙關迸出這三個字。
「妳希望我死?」他話甫落,她的手立即又揮了下來。
「拓跋靳,做人不要太過分!」她怒不可遏地大吼。
當初以為他死了時,她流了多少眼淚,哭到肝腸寸斷,眼楮還差點瞎掉,此刻,他竟然對她說這種話!?
他到底有沒有良心!
「看來妳應該是不希望我死。只是,看見我還活著,妳似乎也沒太大的喜悅。」他以為至少她會有一絲欣喜若狂的感覺,可惜他完全看不出來。
真這麼氣他?
「因為你騙我!」她怒嚷,「你為什麼要戴著這個和我見面?」她將手中的人皮面具甩到他身上。
「你以為這樣很好玩?以為當我知道革斤就是你時,我會很高興,抱著你又叫又跳,然後把你騙我的事忽略的一乾二淨?」
「我沒這麼想過。」
「那你為何還要這麼做!?」
「因為妳的驗收是由我來執行,我必須使用假的臉孔,才能一步一步引妳面對任何關卡。」
聞言,泉舞蝶表情丕變,腦中急速竄過自從她抵達汶騰土地的那刻起,所遇到的種種事件──先是花園內被他人嘲笑,再來是被宣布中選時,拓跋靳故意冷落她,害她再次被投以輕視目光並被取笑。
再來就是拓跋靳假扮革斤時,對她毛手毛腳,時而親密、時而冷漠的態度,還有麗塔動不動找碴、挑釁的行為……原來這種種情況,都是為了驗收她而設計的?
麗塔只是這個題目中的一顆棋子,她卻猶不知,還沾沾自喜,想盡任何法子想登上汶騰王妃的寶座……
天哪!這是什麼樣的題目,怎能把無辜的人也牽扯進來?簡直是玩弄眾人!
哀著額頭,她打擊頗大的踉蹌了下。
「你當年是故意失蹤的?」
「……是。」
「你真的是汶騰的王儲?」
「對。」
難怪她第一次見到汶騰國王時,覺得他很像一個人,只是一時間想不出像誰,此刻回想起來,她可以很明確的說,他像拓跋靳,他們父子眉宇間極為相像。
都怪她沒早點將他與拓跋靳聯想在一起,否則她也不會被欺瞞得那麼久。
面對這一切殘忍的真相,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心中百感交集,復雜難理。
「這一切是誰設計的?」
「龍幫前幫主。」
她大伯!
她深吸了口氣,「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長老們及妳的……家人們。他們全都一清二楚。」
也就是說,她被最親、最信任的人,聯手給騙了!而且一騙還是好幾年!
一股酸楚涌上鼻頭,淚水再也控制不了地奪眶而出。
「舞蝶……」拓跋靳想擁她入懷,試著想安慰她,可惜她拒絕了。
「你們全是一丘之貉!」她厲聲控訴,「看著我像傻子一樣,為了你難過傷心了好久好久,又為了你下定決心改變自己的個性,只期盼有朝一日,奇跡降臨,你真能在我面前出現,會為我的改變感到歡喜、高興……」
「我很高興,真的,大家也都為妳感到高興。」
「你們高興?你們沒在我的背後,嘲笑我的愚蠢及可笑嗎?」
「當然沒有!我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如果我們會取笑妳,我們又何必用盡任何方法,只想讓妳主動想改變?我們在妳身上所付出的心血,絕對是妳無法想象的。」
「我的確無法想象。試問有誰會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心機都這麼重?又有誰想象的到他們會聯合起來長期欺騙我,設計我?我真的無法想象!」她情緒激昂憤慨。
對于她的指控,拓跋靳搖頭嘆氣。
「妳這麼想就錯了,我們是為妳好,這點我們當年在黃金島上早就討論過了,而且妳也欣然接受了不是嗎?怎麼現在卻──」
「因為你們愈來愈過分!你們的所作為已經超過我能接受的範圍!」她大吼。
「……」
「你們口口聲聲說為我好,但,我的心情你們可曾注意過?沒人可以接受一而再的被欺騙,你懂不懂!?」
「我知道妳一時間無法接受這事實,我現在也不和妳吵,妳回房後好好想想,就知道我們的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哈!」她狠狠地仰天大笑一聲,充滿諷刺之意。
「妳回房去吧!」
深深地睇了他一眼,最後丟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