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覺得你有心事。」
「就算我有心事,也是我的事,你問那麼多做什麼?」話一出口,季憐芙就開始後悔了。
沒事她說話那麼沖做什麼?他現在又沒得罪她,況且他還幫她出了這趟旅游的所有費用。
她可以不識相,但不可以沒有分寸,人家對她算很好了,她對他的態度不該是這樣的。
「呃……我的意思是……我──我的心事不方便告訴別人。」
「我懂……不過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說出來和我分享。」
「都說是心事了,怎麼還會說出來和人分享?」會說出來就不成心事了嘛!
這麼簡單的道理還需要她說嗎?
「你可以決定讓它不再是心事。」他試著說服她。
「嗯……這種事哪能說出來呀!你不要再問了啦!」他愈問,他吻她的那一幕就愈鮮明,她的臉也就愈紅愈熱。
天哪……他再問下去,她的臉頰肯定熱到可以煎蛋了!
「嗯……你可以不說,但我可以猜,對吧?」
「猜!?」她瞪大眼。
「反正到紐西蘭還有好幾個小時,在機上也沒什麼好做的,就當作是排遣無聊好了。」
這種話他竟然說得出口!
「你少無聊了好不好?」
把人家的心事當作消遣來猜測?這未免太不尊重她了。
「我就是無聊。」他聳了聳肩,「對了,我要是猜中有沒有獎品?」
她賞了好幾顆大白眼給他,咬牙切齒的道︰「一記拳頭如何?」
「不不,我猜中的話,你吻我這里好了。」他不理會她的惱怒,逕自指著自己的唇大膽的提議。
聞言,季憐芙的腦門轟了一大聲,整個臉龐瞬間紅透。
她尚不及開口抗議,木勛傲就開始猜了起來,而且還很該死的,第一個答案就猜中了!
「你在想我前天吻你的事對不對?」
他唇邊勾著一抹壞壞的笑,整個人看起來邪惡得不得了。
「我──你──」她尷尬地左看右看,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你想躲去哪里?現在我們在幾萬英呎的高空上,飛機也才這麼點大,你以為有哪里可以讓你躲?」
他調侃著她,成功的看著她害羞得整個人在座位上縮成一團,將臉埋進曲起的膝蓋之間。
「誰……誰說我要躲的?」她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可以听出她的緊張,「我只是……只是……」
他很有耐性地等著她的下一句話,可是她支吾了半天,仍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只是什麼?」
紅唇一撇,她認了。
「好,就算我真的是為了那一吻又如何?誰叫你亂吻人的!?你害我胡思亂想,害我介意得很,你是罪魁禍首你知不知道!?」
既然藏無可藏,那就大方的面對現實,反正早晚都要面對的,不如干脆一點。
「我就知道你介意。」雖然那天她沒罵他,也沒轟他出去,但他就是知道,她一定很介意這件事。
「知道我會介意,你還吻我!?怎麼?考驗完我的忍耐力之後,現在改想考驗我的克制力!?」她眯起的美眸,有著熊熊怒火。
想要知道她會被逼到什麼樣的極限,才會動手殺人,他只要說一聲,她就會很樂意的馬上示範給他看,不用他這麼「辛苦」地一試再試!
「我承認我之前對你的刁難,的確是想考驗你的忍耐力,雖然我不太滿意,但可以極為勉強的接受。」
極為勉強!?
「我沒叫你勉強接受呀!你可以不接受的啊!反正我早就打算要辭職了,並不需要你來可憐我,把訂單下在我的名下啊!」
她非常不能接受他像施舍她多少恩惠似的口吻,那感覺像在侮辱她!
「因為我不想斷掉和你之間的牽連。」
她狐疑地瞅緊著他,小臉寫滿「防備」二字,「你想干嘛?這麼舍不得我?欺負我欺負上癮了是不是?你一天沒欺負我,就會渾身不舒服,所以才拚命的想留住我是嗎?」
一堆問號接二連三的朝木勛傲砸了過來,他泰然自若地穩穩接住。
「你為什麼不會認為,我是因為舍不得失去你,才想留住你?」
「就說你是因為太習慣欺負我,害怕以後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麼好欺負的人,所以才想留住我的呀!」她理所當然的說道。
「是嗎?」他淡問。
「難道不是?」她反問。
「你認為呢?」
他一雙黑眸定定地鎖住她的,里頭盈滿許多她看不懂的情愫。
季憐芙整個人像被點了穴道,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木勛傲的眼楮。她試著解讀他眼神所含帶的意思,可是所得到的答案,卻讓她心跳加速。
舌忝舌忝干燥的唇瓣,僵硬的別開眼,停了三秒,她又不死心的把眼神移了回去,想確定自己在木勛傲眼里所看到的,是──
等等,他不是想了什麼新花招要來整她吧!?
她還是不要輕易相信才是!
瞅著她多變的表情,木勛傲忍不住伸長了手,撫上她粉女敕女敕的臉頰。
季憐芙瞬間全身僵硬如石像,兩顆大眼骨碌碌的往下調,看見擱在她臉上,像在撫模心肝寶貝般的那只大手,嚇得臉部神經不自覺的抽動著。
他在吃她豆腐吧?就算只是模臉,也算是性騷擾了吧?
但重點是,她為什麼一點也不覺得討厭?她甚至不想揮開他的手,就像那天他吻她,她居然沒推開他是同樣的心情……
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怪?
她明明很討厭他的不是嗎?為何──
「怎麼了?又在想什麼?」
蹙著秀眉,她輕輕的搖頭。
「又不想說?難道又要我猜?」
她偏著頭,凝視著他的眸子顯得若有所思,「……這次你猜不到的。」
「你確定?」
「百分之一百。」連她自己都不曉得答案了,他怎麼可能猜得出來!
第七章
炳……
季憐芙手捂著小嘴,打了第十個呵欠。
揉揉干澀的眼楮,癟著小嘴,忍不住又打了第十一個呵欠。
真是無聊啊……
木勛傲說要先到他的分公司,處理完事情,下午再帶她四處去玩。
她本來想留在飯店等他,可是另一方面,又想去他的分公司看看,最後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厚著臉皮,跟他提出要求,硬跟著他來了。
豈知,這里無聊的要命!他一直忙他的公事,根本無暇照顧她,害她只能窩在角落,不停的打呵欠。
明天絕對不要和他一塊來了,留在飯店里,至少她還能去游個泳,或到健身房運動一下,不論如何,都比她坐在這無聊、發呆、想睡、浪費時間、浪費生命好太多了。
木勛傲的眼角掃到季憐芙那副無聊至極的模樣,遲疑了會兒,他吩咐身旁的其中一人,要他先派人帶季憐芙到附近的咖啡廳坐坐。
季憐芙臨走前,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用唇形無聲的叫她等他。
她微笑的點點頭,爾後馬上跟著一名職員離去。
她早就想離開了,只是受限于她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否則她早就溜走了,哪還能在這一直待下去。
步出木勛傲分公司的大樓,她像剛從鐵牢里被釋放出來的囚犯般,有種重獲自由的幸福感,臉上的笑容益發燦爛耀眼。
只是,她的笑容維持還沒有三秒鐘,就因為看見一個本來不可能在這里出現的人,而凍結住。
「林小水!?」她驚愕地呼道。
罷從計程車上吃力下車的林小水,听見有人喊她,下意識的抬起頭,當她看見季憐芙之後,臉上的表情瞬間轉為陰冷。
「你怎麼會在這?」季憐芙走上前幫她,卻被她不領情的揮開手。
盯著自己被揮開的手,季憐芙挑了挑眉,更加肯定她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林小水對她是真的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