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曉得該說什麼好。」他很是無奈地嘆息。
「別對我失望,我又沒說不想嫁給你。」問寂寞趕緊出聲安慰他,「不過說真的,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你這樣的人會喜歡我,而且還會那麼焦急的想和我結婚。」
「我這樣的人?」他挑高濃眉,「你倒說,我是怎樣的人?」
「冷冷酷酷的,好像看全世界的人都不順眼似的;而且你的眼神太過犀利,在你面前就像沒穿衣眼般,仿佛一切都被你看透。總之,你把人看的很毛就對了。」她想,要是沒膽子的人被他的眼神一瞪,恐怕會嚇的當場屁滾尿流吧!
鐏夜襲噙著淡然的笑意,不否認她的話,「還有呢?」
「老實說,還沒很認識你之前,我一直覺得你應該個性很冷,對任何人事物都不會多花一分心思去理會,可是進一步認識你之後,卻發現我之前錯的有多離譜。」
他皺眉,「有那麼夸張?」
「相信我,絕對有,你的真面目一點都不酷!」
「呃……我該說什麼?」他無奈地攤攤手,外表和本性不符不是他的錯吧?
「你該對我解釋,你為什麼給人的落差會那麼大。」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天生如此。」
「少來,快說。」
「……人的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都只是一種保護色,每個人選擇用不同的保護色保護自己,我也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你的意思是,你悶騷就對了?」
鐏夜襲的額際浮起三條黑線,還抖動不已。
「你沒更好一點的形容詞嗎?」他徹底被打敗。
「外表冷若冰霜,內心卻熱情如火,這不是悶騷是什麼?」
「別光說我,你自己不也如此?我記得第一天看見你時,你雖然纏著我,但無形中還是流露著不想與人太親近的表情,我們二個是半斤八兩,誰也不能笑誰。」
她擁緊了他,幽幽地開口︰「誰叫我們二個都這麼寂寞呢?想要有人陪,知道沒人陪的了我們,所以用冷漠來武裝自己。」
他承認她的話,「你想,我們二個這麼寂寞的人湊在一起,結局會如何?」
「應該不會更寂寞吧?」她努努鼻子,「要是更寂寞,那不如分開算了。」
「你覺得有更寂寞嗎?」他撫著她精致的容顏,低沉地詢問。
她深深地凝視著他,「要說實話嗎?」
「當然。」
「我沒有,但是你有。」
他一怔,眸底有一絲讓人察覺心事的驚訝。
「你……」
「你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對吧?」
他點頭。
「因為你寂寞過頭了,尤其你的寂寞都是後天造成,身邊的人一個個離你而去才造成今天的你,所以你才不輕易選擇一個人和你長相廝守,你怕對方一旦又像其他人一樣,離你而去時,你會再一次嘗到分離的痛苦,因此你寧可孤獨一人過著每一天。我的分析有沒有錯?」
「……沒有。」
他也不曉得是什麼原因,自從年幼父母早亡開始,他的親戚一個個開始莫名其妙的疏遠他,朋友也一個個有著不得不離開他的原因,比如出國讀書,或搬家什麼的,總之,大家就是都離開他了。
不論他到哪個年紀、什麼環境,身邊的人總是無法久留,久而久之,他就變得不再喜歡認識新朋友,反正認識了還是會再離開他,到頭來都是他獨自人,那他何需要去認識他們呢?
他的個性也就因此愈來愈冰冷,社會的歷練也使得他變得深斂、冷漠;踏上殺手一途後,為了不讓人知道他的身分,他更不和任何人有聯系。
直到遇見了問寂寞,她和他同樣是如此寂寞的人,應該最能明白他的心情,所以應該不會輕易的離開他——他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才選擇她,而她……會讓他失望嗎?
「我和你不同,我是因為我的能力才造成內心寂寞.我身邊的人並未帶給我任何寂寞的感覺,所以我沒有你的恐懼。」
「你會不會珍惜和人在一起的緣分?」
「你何不直接問我,我會不會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呢?」
他未語。
「你害怕我會離開你對不對?畢竟對你而言,我是個來歷不明的人,你會害怕我可以理解。」
他握緊她的手。
她微微一笑,「沒有人會願意離開自己所愛的人身邊,除非外力所使。」
她當然願意一輩子守候在他身邊,問題是,她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又回到了未來——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回去,也或許她下一秒就會回去,這個不確定性反而讓她更加珍惜和他相處的時間,能多待一分鐘是一分鐘,他不願失去她,她也不願離開他。
「夜襲,我們該把握的是當下的這一刻,以後的事以後再想,因為我無法保證我不會突然消失。」
他心一緊,「你要離開我?」
「你忘了嗎?我是莫名其妙從未來來的,我怕有一天我又會莫名其妙的回去。」
「我從來就沒有信過你這套說法,你若對你的來歷有苦衷不想說,我不會逼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在乎你有沒有在我伸手可及之處罷了。」
「……既然你不愛听,那我不說就是了。」她的來歷如此詭異,別說鐏夜襲不信,要不是她親身經歷,她也不會相信這種事,「不過我要你記住,萬一有朝一日我消失了,記得到高雄去找我。」
「你剛剛才說你不會再說,現在立刻又說,你小心變成一個大胖子。」因為食言而肥嘛!
「呿!才不會。好啪好啦!我盡量不提到就是了。」只要她沒感覺到任何像是要離開的跡象,她絕不會再提。
但願永遠都不會有那麼一天到來……
「金銘銘。」鐏夜襲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金銘銘躲藏處。
听見他的聲音,金銘銘表情丕變,她震驚地回過身面對他,沒想到他居然找得到她藏身之處。
「你怎麼找到這的!?」她驚問。
「我當然有我的管道,今天我是待地來和你把事情做個了結的。」
聞言,她心一驚,「你想做什麼?」
「我說過別動問寂寞,你卻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不只想親自送她去見閻王,甚至還委托其他人去殺她,這幾筆帳我們是該好好算一下了。
「我會這麼做只是因為太愛你。」
「我很早就對你說過,你永遠不是我愛得了的女人,是你執迷不悟。」
「付出去的心怎麼可能說收就收?」
「我不想听你廢話連篇,想殺她就是你的錯。」他冷道。
「我——」她囁嚅著,「我當時只想到,只要她在你面前消失,你就不會她搶走,所以我才——我只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因為你是殺手,所以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想殺誰就殺誰?銘銘,我們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你看我有那麼草菅人命嗎?」
她咬緊下唇,微微的搖頭。
「我每次接下的任務,都是該殺之人,若是不該殺之人.我絕不會接下,我的為人你應該最清楚,所以你想,我豈會愛上像你這種自私、草菅人命的人?」
金銘銘的臉色因他的一番話而變得慘白。
「寂寞有很多你沒發現的優點,我和她會在一起是天注定。」
「胡說!夜襲,我好不甘心,在問寂寞出現以前,你一直是我的,結果她一出現你就被她搶走,你叫我情何以堪?」她神色激動地說著。
「我們從沒在一起過。」
「誰說的,我們從在師父那就一直在一起的呀!而且以前有人欺負我,你還會幫我,如今你非但不會幫我,反而還加入他們的行列,逼的我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