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忽略了這一點……」他喃喃自語,「要不是你提醒了我,我會再錯過這一次。」
凱撒琳微笑的點頭,「想謝我的話,就是想辦法把言莫童娶回家,讓我有個美麗的嫂嫂,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听見她的話,藍雷微微一愣,「我……」他面生異色。
「怎麼了?你不打算娶她嗎?」
「不。」他搖頭。
聞言,凱撒琳大愕,「你不娶她?!你愛她為什麼不娶她?」
「我要讓她再一次回到過去,和我的前世相聚。」前輩子他失去了她,因而抱郁而終,那種漫長等待愛人重新歸來的日子太苦,他已經經歷過,一遍就夠了,所以他要讓莫童回去,他一定要改變歷史,他一定要。
藍雷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凱撒琳呆然的不知該做何反應,「大哥,你……你傻了嗎?你讓她回去,那現在的你怎麼辦?世上只有一個言莫童啊!」
「我常在想,或許我能異於常人的擁有前世的記憶,就是上天給我機會讓我改變歷史的,所以我不能辜負上蒼的好意,縱使現在的我會很傷心,但我必須讓她回去,這是這輩子的我的最終任務。」
凱撒琳啞口無言,無法再說出半句勸說的話,「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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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言莫童的傷勢已日趨穩定,在藍雷的堅持之下,即使她再不願,但她的家人不斷地在她耳邊勸說,她拗不過只好答應住進了薩瑟堡養傷。
「哥,我的傷應該沒什麼要緊了,我們回國好不好?窩在這都快煩死人了。」言莫童露出厭煩的表情。
「要回去可以,除非你說出你是如何認識法柏森斯侯爵的經過,否則你休想離開這半步。」
在言莫童受傷的這段時間,他瞧見那個法柏森斯侯爵,一直默默的為言莫童付出,他總是暗地觀察、保護著她,果真沒出現在她面前。
他對言莫童做的所有事,及望著她的那抹神情,任誰都會相信這個男人深愛著她,更堅信如果言莫童叫他去死,他也會馬上為她做到,可惜言莫童完全不曉得他的付出,更嚴禁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攸關他的每一件事,實在令他們感到萬分惋惜。
言莫童立即沉下臉色,「我說過別和我提起他。」
「我們看得出來,他很愛你。」
「愛?!」她嗤笑一聲,「只要是女的他都愛。」
「是嗎?我倒不這麼認為。」
「我不想提他。」她不耐煩地再次重申。
「那我再問你,他曾提過的二百多年又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認識了二百多年?我問了很多人,但沒一個肯回答我的。」
「他胡扯的你也信?」她沒好氣的冷哼。
他點頭,「很奇怪,我就是信。」
言莫童不耐的揮手,「少扯了,你們很熟嗎?」
「不熟,但是我選擇相信他的話。」
「沒人可以活超過二百年的……」
所以他早死了……他們生於不同時代,他早化作塵土,消失在這世上了……她落寞的心忖。
說她不愛他其實是騙人的,只是被傷得太重,所以她只好把自己的愛緊緊的收好,不讓任何人有再一次傷害她的機會。
言杉禮一眼便識破她故作的堅強,他深深嘆了口氣,「眼神不會騙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言莫童背脊一僵,但她仍嘴硬的道︰「我騙你什麼了?本來就是,沒人可以活二百多年。」
「或許吧!所以我才想問你原因。」
「我不知道。」事實上她也深感疑惑。
一樣的臉孔、一樣的聲音、一樣的名字、一樣的身分,一樣的記憶……他們簡直可說是同一個人,只差在一個是生於十八世紀,一個則在二十世紀。
莫非他也穿越了時空?
這種問題一直困擾著她,但她卻不打算主動去問清楚。
就是因為他們太像了,又對她敘述著同一件事,她根本分不清誰才是真正傷害她的人,所以她直接把他們視為同一人,同樣恨著他。
她寧願帶著滿月復疑雲進入棺材,也不肯主動去追問事情的真相。
反正他當他是他,那她把他們視為同一人並不為過,怨不得她。
「莫童,凡事退一步海闊天空,做人心眼別這麼狹小,縱使他曾對不起你,但如今他已悔過,你就該給他一次機會,難道你希望你們二人一直維持這樣的關系直到老死?」他勸道。
「沒錯。」她斬釘截鐵的月兌口而出。
「你這又是何苦。」
「如果你親耳听見他怎麼侮辱我,你也會和我作出同樣的決定。」一憶及那段難堪的回憶,她就益發憤怒,「他罵我是婊子,你知不知道。」
是挺難听的,「也許他是在說氣話。」言杉禮努力地為藍雷說著好話。
「是不是氣話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說出口的話。哼!那些話是由一個我愛的男人說出來的,那是他對我的觀感,我認了,真的,我不會再作白日夢,再妄想什麼了。」
「莫童。」
「夠了,我真的不想再提那件事。」她別開臉,沒讓言杉禮瞧見她已然濕潤、泛紅的眼眶。
「好,我不提這事,但是我必須讓你知道,爸、媽還有我都希望你會有個好歸宿,你的幸福與否只在你的一念之間,別讓幸福由你手中溜走。」他提醒她。
「再說了。」她淡淡說道。
早在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她對幸福已不再抱持任何指望了。
「我有打擾到你們嗎?」凱撒琳從門外探出一顆頭來。
「沒有,我正要走,你們聊。」言杉禮退了出去,讓凱撒琳進去。
「謝謝。」凱撒琳微笑著走進去,「嗨!今天覺得如何?傷口有沒有好一點了?」
「還好,謝謝你的關心。」言莫童冷淡的回道。
凱撒琳點頭,「關心的可不止我一人。」
言莫童知道她指的是誰,遂板起臉孔,沒好氣地冷哼,「我不用他的關心。」
「他放心不下你。」
「得了,我不需要他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今天會這樣全是拜他所賜,他會放不下心?拜托。」她口氣十分惡劣地嘲諷。
「藍雷他是真的很愛你。」
「真是夠了。」言莫童扯扯嘴角,一臉的不信。
「我知道你還無法原諒他,但我……」
「我死也不會原諒他。」言莫童打斷她的話。
凱撒琳一怔,深嘆了口氣才又道︰「我明白你還在生氣,但是我希望你能先听完我說的話再下決定好嗎?」
「如果我說‘不’呢?不管你說什麼話,不過都是為了讓我原諒他而說的,我不想听。」
「你听一下又何妨?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的。」
「凱撒琳,你別……」
「求你。」
「我……」言莫童瞥了她一眼,遲疑了好久才抿緊雙唇不再開口。
「其實和你相愛的藍雷早死了二百多年,我想你也很清楚沒人可以活那麼久。」
言莫童垂下眼簾,在听見凱撒琳說出藍雷已死的事實,她的心還是無法避免的刺痛著。
即使她早知道這是事實,但她依舊感到悲傷不已。
她所經歷過的,只能說是一場夢吧!她苦澀的想。
他們的愛已完全化作雲煙,流逝在無情的時空之中。
「他在你跳樓後,立即著手調查事情的真相,待他查明一切是愛麗絲搞的鬼後,他氣得將她趕出薩瑟堡,甚至逐出法柏森斯家族,與她斷絕一切關系往來。」
言莫童靜靜的聆听著凱撒琳敘述著——那段她無法參與的日子里,所發生的事。
「他很懊悔當初誤會了你,所以他下令,凡屬法柏森斯家族的成員之一都要學會中文,否則便驅逐出去,世世代代不許變更,所以這就是我會說中文的緣由。」凱撒琳慢慢地解開言莫童心中一道又一道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