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江逸潔立刻張大嘴巴,如此規模她是生平僅見,她不是沒去過夜店或PUB,但眼前卻像電影里的上流社會呢!
「你是吳郭魚喔?呼吸也不用嘴巴張這麼大。」柯安琳連忙警告她。
「好咩……」她立刻閉上嘴,眼珠子轉呀轉的,興致勃勃欣賞眼前這幅畫。
每個人都戴著半罩面具,打扮成各種有趣角色,像是古裝造型、漫畫人物、外星人或吸血鬼等,當然也少不了制服風潮,從警察、醫生、護士到空服員都到齊了。
柯安琳和江逸潔選了最性感的裝扮,兔女郎既可露肩露胸又露腿,臉上面具只能稍作遮掩,兩人的差異只在于柯安琳戴著白色的耳朵和尾巴,而江逸潔是粉紅色的。
「師父帶進門,修行在各人,我們分頭去打獵吧!」柯安琳靠在好友耳邊說,笑容嫵媚。
「嗯!」江逸潔深呼吸口氣,甩動一下挑染金色又離子燙的長發,這可是花了她不少銀子,泡在發廊八個小時才完成的造型。
沒多久,柯安琳和一個打扮成飛行員的男人,坐在酒吧前開始談心,眼神中不時激發火光,確定彼此就是今晚交戰的對手。
眼看好友進行得相當順利,江逸潔心中更著急了,端著一杯「自殺噴射機」,不知該從何下手。
接二連三有男人上前搭訕,可惜她都不喜歡,一個是禿子、一個是矮子、一個是胖子,叫她怎麼吃得下去?別說她是「外貌協會」的會員,她只希望對方不要比她矮(一五五公分),不要超過她的兩倍重(四十五公斤),頭發也不要只有她的三千分之一啊(三千煩惱絲)。
「Hello,請問你……」一個男聲從背後傳來,說話有種腔調,像是含著鹵蛋,又像是大舌頭,她只希望這回別又是個遜炮。
轉過頭,她看到一個打扮成海盜的男人,不是禿子、矮子或胖子,太好了!他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身材結實,發量正常,雖然臉上戴著眼罩,還畫了一道疤痕,但她非常滿意她所看到的,立刻給他打九十九分,只要他對她發動攻勢,就可以達到滿分嘍!
「請問你知道洗手間在哪里嗎?」傅至誠很抱歉自己一開口就這麼唐突,但人總有急需的時候,他不得不對淑女失禮。剛才他試著問了幾位男士,他們都忙于和美女周旋,沒空理他這礙眼的競爭者,他還問了兩位服務生,卻發現他們是客人扮成的。
眼前這位兔女郎渾身散發性感魅力,但他謹遵紳士風範,眼光只停留在她頸部以上的地方,即使有萬分想往下移的,仍要適可而止。
「嗄」靠靠靠∼∼靠到最高點!江逸潔內心狂吼,這種搭訕法會不會太遜了?她仿佛從一○一頂樓被推到地下室,僵硬了幾秒鐘才回答︰「你看那邊,從那扇門左轉再右轉,走到底。」
也罷,打獵之余還是得日行一善,她告訴自己,多積功德也不錯,發揮台灣的人情味是一定要的啊。瞧這男人雖打扮成海盜,但沒有半點海盜的氣質,感覺挺斯文的,連眼楮都不敢亂瞄,該不會是同志吧?在她認識的男人中,不會盯著她看的,除了她老爸和老弟,就是盲人或只愛男人。
「Sorry,我搞不太清楚……」他听得相當迷惑,因為酒精的效力,腦袋已不太清楚,方向感更是迷離。今天他來參加Uncle辦的Party,被Uncle灌了不少酒,現在可好,他不勝酒力,Uncle卻跑去跟貴客比賽游泳,真服了這位老人家。
「跟我來。」她懶得多解釋,干脆用行動說明,同時內心不斷哀嚎︰難道他就只要問洗手間在哪里?為何她唯一發現的好男人,卻對她毫無非分之想?好吧好吧,對她沒有非分之想也就算了,可千萬別還來跟她搶男人哪。
暗至誠望著粉紅兔女郎的背影,雪白的肌膚、可愛的臀部、修長的美腿,組成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面(紳士不可緊盯淑女的胸部,但可欣賞淑女的臀部),若非在這種危急情況下,他一定會先問她的芳名,可惜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想吐……
江逸潔帶他來到洗手間,敲敲門卻發現里面有人,而且傳出一陣怪怪的聲音︰「嗯……喔……啊……」
不會吧?難道有人在里面做……江逸潔越听臉越紅,成人的世界里,限制級都不限制了。
情況讓人尷尬,卻也不免心生羨慕,如此良宵,大家都有對手可盡情發揮,她卻得替一個海盜男找廁所,歹命啊∼∼
「里面有人,可能會用滿久的,怎麼辦?」她轉過頭跟他說,發現他神情害羞,慌忙移開視線,顯然剛才在偷看她。
被抓到了吧?真有趣,應該不是同性戀,還有點反應呢!
既然他態度良好且有難得一見的純情,她聳聳肩繼續說︰「你看大家都那麼嗨,沒人理你,踫到我算你好運,我再帶你去找別的洗手間吧!」
「MyGod,對不起,我、我想吐……」他胃部翻騰得越來越激烈,必須雙手按著嘴,才能忍住解放的沖動。
「什麼?你忍著點,千萬別沖動!」事情非同小可,她抓起他的另一只手,迅速奔向小琳的專屬房間,里面的洗手間總該不會有人了吧?
她的小手軟軟的,卻也有點冰冰的,他胸口震撼了一下,難道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忽然好想溫暖她、保護她,好希望這條路沒有終點。
江逸潔拿出卡片刷過電子門鎖,二話不說指向房內洗手間。「快!里面絕對沒人,隨你吐個痛快。」
「謝謝你……」傅至誠如釋重負,這下終于可以解月兌了。
看他沖進洗手間,江逸潔坐到床上等待,心想這情節真有點曖昧,兩人在同一個房間內,男人先去洗手間,女人就在床上等著,可惜根本不是那回事。對了,小琳今晚八成不回來睡了,想必是那個飛行員帶她飛上最高峰,兩只兔女郎的命運真是天差地遠啊。
一邊嘆息一邊等待,轉眼間過了十分鐘,她不覺緊張起來,怎麼搞這麼久?
她跳下床,用力敲門喊道︰「喂!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叫救護車?給我撐著點!」要死也別死在她打獵這天,觸霉頭哪!
終于,傅至誠腳步踉蹌地走出來,他已拿掉眼罩、洗去畫疤,沒什麼海盜的氣勢,反而像煮得太熟的海帶,全身軟綿綿的,看到大床立刻倒下。
「喂!你不能躺在這里,你昏迷啦你?快給我起來!」這男人也太大膽了,給他一點方便就當隨便,她連他叫啥姓啥、有無結婚離婚、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不知道,怎能就這麼快跳上床?
話說回來,沒想到他洗過臉後,是這麼美味可口的模樣。鼻子挺挺的、嘴巴翹翹的,還有張酷酷的臉孔,要不是她還有點良知,可能會乘機把他吃掉。
等等!她在想什麼?就算小琳說過,男人造成的傷害就得用男人來治療,但她才失戀不到三個月,沒饑渴到這種程度吧?一夜根本不是她的目的,她期待的是真愛呀!
躺在床上的傅至誠,渾然不知自己造成對方的遐思,眯著眼呵呵笑著。「Rabbitgirl,你人真好,謝謝你……」只有她肯幫他,還關心他的身體。
「我承認我是個好人,但我不能好人做到底,讓你睡這里,你還是得走呀!」她說得有點言不由衷,一方面要趕人,一方面又有點依戀,怪哉,她是煞到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