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開玩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馬上做出決定。「來,我扶你上床,你要好好休息。」
「今天是我二十八歲生日,我要吃大餐,我要跟妳跳舞……」他好不容易排出時間來見她,怎可因為小小靶冒而昏睡?
她隨口承諾︰「等你病好了,想怎樣都行。」
「這是妳說的喔!不可以反悔。」他笑得好滿足。
「傻瓜,淨說些傻話。」她終于扶他上床,替他蓋上被,看他沉沉入睡。
走出房,她打了通電話給比爾。「你怎麼會讓他生病?也不在台灣休養,還跑來日本找我?」
「大人啊∼∼我是冤枉的!」比爾委屈地解釋道︰「超仁為了要見妳,拚命把工作趕完,體力吃不消才感冒的,我強押他去看醫生,還被他罵多管閑事。」
心媛輕嘆口氣,原來她就是他的病因,責無旁貸。「抱歉,是我太心慌了,可以讓他在這休息幾天嗎?」
「沒問題,這個禮拜的工作都提前完成了,你們就好好度個假吧!」比爾一口答應,看超仁為愛打拚的模樣,他也頗為感動。
「謝謝,請代我問候你太太。」
「我們可甜蜜得很,你們年輕人比下上的。」比爾哈哈一笑,他和瑪麗安已步入結婚禮堂,中年之戀更為火熱。
幣上電話,心媛又走回房里,一心一意照顧超仁。
在歌迷面前,他是無所不能的超人,在她看來卻像長不大的孩子,對她如此依戀、如此深情,讓她心疼不已、抗拒不了。
有時想想,她對他的愛真是被逼出來的。若非當初發生那麼多事,還有那麼多人給她壓力,她很難拋開一切。獨自來到異國,除了小提琴之外別無興趣,怎能不加倍愛上他這最常來的訪客?
寂靜的一夜過去了,當超仁因退燒而流汗,她準備了溫水和毛巾,主動解開他的鈕扣,替他擦去全身汗滴。
迷迷糊糊中,何超仁覺得有人在踫他,睜開眼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而心媛竟是對他下手的人,還拿毛巾在他身上左搓搓、右揉揉,幾乎教他噴鼻血!
「心、心媛?」他無法置信,一向矜持的她怎會這麼做?
「你流汗了。」她面色平靜,繼續替他擦拭,連最私密的地方也不放過,似乎她只是個盡職的護士,公事公辦沒什麼好訝異。
「拜托妳……那邊……不要……」即使在病中,他的敏感帶仍有反應呀!
「太用力了嗎?」她放柔動作,卻惹得他更緊繃。
「不、不會……剛剛好……」他真想跳起來壓住她,但身體仍虛軟無力,又怕地生氣罵他。相識以來,他一直循序漸進、步步為營,從一壘、二壘晉級到三壘,卻遲遲無法沖向本壘,就差了那麼一點幸運。
「你再躺一下,我端早餐來給你吃。」她幫他蓋上被,對他的興奮狀態不予置評。
「喔……」他頓感失落,好想要又不能要。不過無論如何,這次感冒真是太值得了,當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游移……天呀,再想下去他會爆炸的!
沒一會兒,心媛端了餐盤進來,坐在床邊親自喂他,讓他吃點清淡食物恢復體力。
「好好吃喔!」他不斷傻笑,吃得干干淨淨。
「我看還有沒有發燒?」她的額頭貼上他的,感覺體溫是相近的。
「心媛……」他舌忝舌忝唇,意圖吻上她的唇。
她推開他的臉,冷冷問道︰「你想傳染病菌給我?」
「沒有啦……」他就知道,她這麼理智又冷靜,怎會突然變得狂野奔放?他還是等個兩、三年再說吧!
「該吃藥了。」她拿來藥袋和開水,看他乖乖服下。
「妳今天不是要上課?」他忽然想到這件事。
她對他皺起眉。「家里有個病人,我怎麼能走開?當然是請假了。」
「對不起……」都怪他太心急,夜以繼日趕完工作,一不小心染上感冒,堅持來找她卻耽誤了她的課程。
「先躺下來,頭暈不暈?」她輕輕替他按摩。
「不暈,我覺得好很多了,妳去上課沒關系。」他說得有點自艾自憐,全世界都愛他,就只有她不甩他,嗚嗚……
「我換個衣服。」她站起身,旁若無人地寬衣解帶,並打開衣櫃挑選。
何超仁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瞧,心里思緒奔騰。她真舍得離他而去?可為何又要在他面前換衣?這豈不是在懲罰他、折磨他?那誘人的曲線、白女敕的肌膚,完全奪走了他的呼吸!
終于,她挑出最適當的穿著,出乎他意料之外,那是一件性感睡衣!日本的情趣商品業極為發達,她走在街上隨便一晃就買得到。
「妳要穿這樣去上課?」這怎麼行?他絕對不準!
「誰說我要去上課?」她爬上床,掀開被子,跨坐在他腰間。「我早就決定了,在你生日這天要送你一個禮物,雖然拖延了一點時間,現在應該可以進行了。」
眼前美景教他口干舌燥。「妳要……送我什麼禮物?」
「除了強暴你,我想不出有更好的禮物。」
「強……強暴我?」他一時頭暈,飄飄欲仙,樂壞了。
「不準動,你是病人我是醫生,你敢不听話我就給你打針。」
「好好……我都听妳的……」他心悅誠服,全面投降,心想她在日本除了學小提琴,不知還學了什麼奇妙的東西?送她來日本果然是正確的呀……
接下來是一段不可思議、臉紅心跳的過程,她確實「強暴」了他。
虛弱的他只能躺平,讓她盡情使壞,而他無助求饒--
「蘇醫生,我……我好難過又好快樂……怎麼會這樣?」
「藥效發作了,這很正常。」看他又流汗了,這回她不用毛巾擦,而用舌頭舌忝。
「心媛,妳真的是心媛嗎?」他懷疑自己遇到了狐仙,化身心媛的模樣來誘惑他,若非如此,她怎會判若兩人?
她神秘一笑。「是你害我變成這樣的,你得負責。」
一旦真心愛上,連自己都不認得自己,她也驚訝于如此轉變,心中那座火山沈靜多年,遇上他就像遇到火苗,蠢蠢欲動許久,終于在這時爆發。
「是,我一定負責到底……」多甜蜜的重責大任,他醉得不願清醒。
徹底釋放後,他很快跌進夢鄉,嘴角仍帶著微笑,夢里夢外都是幸福。
「生日快樂,我的超人。」她在他耳邊輕聲說,不知他可听到了?
假期過後,蘇心媛回到學校上課,她的指導教授是位年近六十的女士,名叫長谷川幸子,擁有中日混血的背景,使她們的語言溝通更順暢。這也是何超仁替她決定的,他說不能讓她再暗戀音樂老師,有過一個「前例」就讓他警惕在心。
指導室里,心媛剛拉完一首曲子,靜待教授的評語。
長谷川教授推推眼鏡,仔細凝視這位學生。「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妳的琴音變得充滿感情,和剛來的時候差很多。」
「呃……」心媛臉頰發燙,想起假期中的點點滴滴,全是親熱畫面。
同樣身為女性,長谷川教授憑著直覺猜測︰「如果是談戀愛的話,那麼我恭喜妳,這是每個音樂家的必修學分。」
「謝謝!」心媛並不否認,她確實為愛發光發熱,連她的小提琴也感覺得到。
在演奏的表達上,她突破了一個瓶頸,在人生的旅途中,她也跨過了一條界線,從此以後她是完整的、踏實的,因為她學會了愛人以及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