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羞人的狀況,他把責任推給她。「還不是因為在捷運上,妳貼我貼得那麼緊,害我忍不住有反應。」
「你怎麼能怪我?是你自己叫我抱你的耶!」
「車上人那麼多,我怕妳踫到啊!」
「最大的應該是你吧?」
什麼?他二十七年來從未被貼上這種污名,他可是君子中的君子耶!
「妳這女人,我帶妳出去玩了一天,就不會說聲謝謝,也不會變可愛一點嗎?」他忍不住要跟她斗嘴,這好象成了第二天性。
「憑什麼?我又沒有拜托你,況且是去你喜歡的動物園,你才應該謝謝我陪了你一天,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她像只刺蝟,立刻回擊,絕不讓對方好過。
又來了。楊迅無奈地搖頭,這位大小姐動不動就擺出高姿態,剛才他怎會覺得她美麗又迷人?錯覺、錯覺,一切都是錯覺!
「妳真的很……很討人厭!」他氣急敗壞地轉過身,一心只想離開這地方,臨走前還重重關上門,以表示他的怒火沖天。
鏘--
響亮的關門聲久久才歇,雪蓉倒坐在沙發上,愣了一下才領悟到,那家伙居然氣得跑掉了!
「說我討人厭?那他干麼還要親我?可惡!餅分!」
世間情侶總是如此,喜怒無常,高低起伏,直到兩人承認心意之前,這場戰爭只有繼續往下打……
情侶們除了戀愛,仍須面對現實生活;心情上的轉換非常重要,保持忙碌是個好方法,但如果有人揚風點火,則不在受控範圍內。
「小孟你看,這是干式血液生化測定儀,酷吧?」
罷收到這台精密儀器,楊迅興奮得心花怒放、小鹿亂撞。只要他不去想這是江雪蓉出的錢,根本就是收買他的手段之一……
「嗯,學長最近沖勁十足喔!呵呵∼∼」蔡孟堂賊笑數聲。「是不是跟江小姐的感情有進展了?」
「我跟她才沒有關系!」楊迅睜大眼否認。
說來也真妙,這個笨學弟什麼時候不來,偏偏在周末下午出現。此時正是他最心神不寧的時候,因為晚上江雪蓉就要回來了。
「少來,前天我上網跟學長學姊聊天,他們說上周日你帶了一位美女去動物園,想必就是江雪蓉小姐吧?」
「那些大嘴巴,小心得口腔癌!」楊迅暗罵自己失策,他不該帶她去公共場所,尤其是動物園,熟人特別多,他應該三思而後行的呀!
蔡孟堂扁扁嘴,斜睨他一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天有那麼多證人,你想抵賴也沒辦法。」
楊迅放下英文說明書,努力想撇清關系。「你給我听清楚,我只是看她可憐,因為她每天忙著工作,連動物園都沒去過,你不覺得這種人很可憐嗎?」
蔡孟堂歪著頭想了想。「原來是這樣啊!我爺爺女乃女乃也沒去過動物園,而且他們七老八十,再不去可能沒機會了,請學長帶他們去動物園好嗎?」
「關我什麼事?這是你做孫子的責任吧!」楊迅發出怒吼。
「終于說到重點了,為什麼江小姐很可憐這件事,會由學長來負責呢?」
蔡孟堂節節逼問,楊迅居然無言以對,難道要說日行一善、助人最樂?拜托,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恭喜,你戀愛了。」蔡孟堂丟下一顆核子彈,轉向超高級高貴儀器研究。這真是行家眼中的極品啊!
楊迅傻在當場,腦中不斷回蕩那句話--恭喜,你戀愛了……
誰戀愛了?是我嗎?可是我要找誰戀愛?是她嗎?那個曾經最討厭的女人?
向來崇拜學長的蔡孟堂,今天終于有一項勝過學長的地方︰他無看完了說明書,他是這台機器的第一個使用者,YA!
當天,楊迅一個人吃晚飯,吃得哩哩落落、不知所嚼。
江雪蓉直到十一點才回到別墅,原因無他,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或許還有一點私人的理由……她不想直接面對楊迅。
夜深人靜,借著夜色的掩飾,她才能堅強走進他房里,以不在乎的態度,像個買主般說道︰「該是你盡責任的時候了。」
「喔……」他早就坐在床邊等她,連裝睡都不裝了。反正有啥意義?
站起身,他輕輕抱住她。曾經最討厭的女人,可能變成最喜歡的女人,他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柔情。
正當他要吻上她的唇,她忽然別過頭,咬住下唇問道︰「那天你不是說我很討人厭,你為什麼還肯踫我?」
是否只要有錢,他對任何女人都能有反應?就像他現在對她一樣?
他被她問得沒頭沒腦。「可……是妳叫我踫妳的呀!」
她立刻反擊。「你以為我喜歡這麼做?要不是我爸過世得太早,我哥又不可能生育,這份重擔又怎會落到我身上?」
「我……這個……」奇怪,她這是在抱怨,或者撒嬌?
「我也希望像普通女人一樣談戀愛,可是我身旁的男人沒那麼簡單,他們不是心懷詭計、就是風流多情,我只能靠自己選擇孩子的父親,這種買賣除了你難受,我也不好過!」
「對不起……」他慎重道歉,也坦率表明。「我沒想到妳背負這麼多壓力,上次我說的是一時氣話,因為我覺得自己很丟臉,我的身體對妳有感覺,卻因自尊而不敢承認。」
「你……那個……」其實,她也沒那麼生氣了。
「說真的,我覺得妳很……很……」
「我不想听!」她怕痛、怕傷害,怕知道真相。
「我就是要告訴妳,我覺得妳很可愛!」他拉開她的雙手,湊近她面前大聲說︰「所以我才會對妳有反應,否則給我多少錢我也做不到,听清楚了沒?」
她嚇呆了幾秒鐘,一半是因為他的音量,一半是因為他的表白,讓她居然有種暖暖的感動。「我……我听到了啦……你抓著我的手好痛!」
「不好意思!」他連忙松開她。「咳!既然話都說明白了,我們是不是該做點……實際的事?」
「嗯……你洗澡了沒?」
「早就洗了,一切妥當,狀況絕佳。」
「那我也沒問題……」她低下頭,慢慢解開睡衣胸前的絲帶。
看她逐一褪下衣服,他也跟著剝光了自己。
月兌去貧富、身分、地位的外表,他們不過是男人和女人,彼此受到吸引,無法不凝視、無法不擁抱……
「請問……是不是這里?」
「可能吧……」
「好,我再前進一點。」
「啊!」她輕呼一聲,抓住他的肩膀。「會痛,你停下來啦!」
「抱歉、抱歉。」他硬逼自己煞車,全身僵硬到不行,早知道該多問盧文欽一句,該怎麼瞬間石化又堅定不搖?
如此進退不得、卡在其中的感覺相當微妙,兩人無法控制地害羞起來,視線焦點也不知該放在哪兒。
為了讓氣氛放輕松,他試著開個玩笑。「雖然我看過很多動物交配,自己做的時候還是很奇怪。」
「別用那種字眼好不好?」什麼交配?難听死了!
「用什麼字眼都一樣,反正目的都是繁殖,不是嗎?」
「你還說!」繁殖听起來像細菌似的,讓她想到生物課。
「我這張嘴不大會說話,那就用來接吻吧!」與其跟她抬杠,不如做點更愉快的事,誰曉得她要痛到何時才讓他活動筋骨?
「唔……」她不能思考了,只要被他一吻,所有理性都飛到天外。
不知不覺中,他已全然進入她體內,並開始緩緩的動作。由于他是那麼小心翼翼,她甚至不再覺得疼痛,反而感覺有一把逐漸加溫的火,從胸口蔓延到全身四肢,似乎要將兩人焚燒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