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很忙……」靜文試著找出最貼切的說法,「要好幾年才能達成理想,所以我要等到那一天,才能讓他去見我的家人。」
「這什麼道理?」梁晨的反應直接而強烈,「妳是不是被騙了?現在的男人都是豬,妳這麼笨很容易被吃掉的!」
靜文並不以為意,反而微笑起來,「他也常這麼說我,你們的個性有點像耶!」
「唉∼∼」梁晨再次被這老師打敗,從一開始輔導到現在,她就是被靜文的單純所吸引,否則怎會浪費時間來此?從小她就察覺自己與眾不同,女生愛上女生難免矛盾,加上她來自破碎家庭,心中寂寞無限蔓延。
「老師,如果我死了,妳會想起我嗎?」
「當然會想起,因為妳是個很特別的人。」靜文忽然緊張起來,「為什麼這樣問?妳別做傻事嚇唬老師,多珍惜生命好不好?」
「了解、了解!」就憑這一點,梁晨決定跟那個神秘男友賭上了,她要讓靜文知道,女生和女生之間的愛情更美麗!
大學生活中,潘逸翔選讀了兩門科系︰電機和物理,把時間當雙倍用,補足過去浪費的光陰,他要生命重頭來過。
靜文樂于見他如此用功,每周末總在他的住處見面,以念書當作約會,以鼓勵代替纏綿,這樣的戀愛多像清純學生。
但近來梁晨常打電話找靜文談心,一談就是好幾個小時,即使靜文在潘逸翔身旁,仍得不時接梁晨的電話。
潘逸翔立刻察覺這情況,「妳是不是又給我惹什麼麻煩了?」
才掛上電話,靜文就受到質詢,無辜抗議,「哪有?你不是叫我選女生來輔導,這學期我輔導的都是女學生呀!」
「這些女生里面有沒有同性戀?」他進一步問。
「你怎麼知道?剛好有一個耶!」她真佩服他,資優生的腦袋果然不一樣。
「妳這大笨蛋!」他早知她在這方面特別遲鈍,隨時讓人有進攻機會,「快把她的狀況說給我听!」
「她叫梁晨,梁山伯的梁,清晨的晨,很好听對不對?」得不到他的共鳴,她只好繼續說︰「今年高三,十九歲,留級過兩次,再逃課就要退學了。」
即使還沒見到對方,他已警覺到這是個麻煩,而且是靜文最會惹的那種麻煩。
「那又怎樣?她憑什麼佔據我的時間?妳人在這里,妳全部都屬于我。」他抱她坐到他腿上,滿心不悅。
「拜托,我是輔導老師,當然二十四小時待命!」就算半夜三更,她也得處理學生突發的問題,這是理所當然的職責。
「我也要上輔導課,妳先管好我再說。」他開始上下探索,左右進攻,「我嫉妒、我生氣、我不平衡,妳說我該怎麼辦?」
「潘逸翔!」她手中文件散落一地,全因他煽情的舉動。
「鈴∼∼鈴∼∼」手機再次響起,他卻不讓她伸手去接,故意丟到沙發底下,當作背景配樂。
「別鬧了……」她努力要掙月兌他,「我得接電話,可能有重要的事!」
「沒什麼比我更重要,妳最好搞清楚!」他用行動讓她認知這事實,省得還要多費唇舌,這女人真是傻得可以了。
他發起的這場柄土回收戰非常徹底,讓她舉起白旗、完全淪陷,誰教她踫上一個只為她而活的男人呢?
周末,江家來了兩位客人,餐桌上顯得更熱鬧。
江志遠為他們介紹,「她叫梁晨,是我們小妹的學生。他叫潘逸翔,是我們大鵬航空未來的飛行員。」今晚大哥、小弟都不在,由他出面做中間人。
潘逸翔和梁晨互相打量,早知對方不是簡單人物,然而此時並非廝殺良機,還是先察言觀色、收集情報為佳。
「你們年紀差不多,大家做個朋友。」江志遠這語氣有點像媒人,他認為解決女同性戀者的問題,就是送她一個正港的男子漢。
梁晨怎會听不出這意思?隨即響應,「二師兄,我不喜歡他這一型的。」
因為靜文是她的老師,她昵稱江家夫婦為師父、師母,剩下的當然就是大師兄、二師兄和三師兄了。
江志遠抓起這丫頭的耳朵,用力問︰「不然妳是喜歡哪一型的?」
「我喜歡像老師這一型的。」梁晨撒嬌的靠在靜文肩上,「又溫柔又漂亮,光听聲音就覺得舒服,除非老師嫁人,否則我絕不變心。」
潘逸翔臉上神情大變,這女孩擺明是說給他听的,戰帖已下,看他如何接招。
江志遠搖搖頭,「很遺憾,我妹已經有男朋友了。」
「那算什麼?從來也沒見過,誰知道他還存不存在?」梁晨握起靜文的手,深情款款說︰「老師,如果妳一直沒結婚,請讓我做妳的情人,可以嗎?」
靜文總當她在開玩笑,「別鬧了,妳可是我的學生,這不成了師生戀?」
梁晨做個鬼臉,「師生戀又怎樣?如果老師跟潘逸翔談戀愛,也算師生戀呀!只不過他是男生,我是女生,還不都一樣?」
潘逸翔的表情更陰沉了,梁晨果然是個狠角色,一見面就猜出底細。
江志遠實在听不下去,拉起梁晨走向院子,「妳是不是在發春?體力充沛無處發泄?跟我來比吊單杠!」
「我為什麼要跟你比?放開我啦!」梁晨鬼叫連連,手腕都瘀青了。
「想追我妹,先得通過我這關,認命吧!」
江易展和程曉玲移師客廳喝咖啡,對一場場好戲只含笑注視,反正年輕人嘛!就該這麼瘋瘋癲癲又神經兮兮的!
當庭院充滿青春汗水及吆喝怒斥,廚房里則是無聲勝有聲,潘逸翔一一洗好餐具,江靜文負責收到架上。表面看來平靜,其實暗潮洶涌。
「轉給別的輔導老師。」潘逸翔不喜歡說廢話,一開口就切中要點。
靜文愣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是指梁晨的事,「不行,我好不容易跟她培養出感情,怎麼可以隨便放棄?」
「感情?她的定義和妳相差太多。」他的視線盯在廚房門口,確定此刻沒有風險,一把將她摟進懷里。
她被嚇著了!壓低聲量抗議,「拜托,這是我家。」
「妳不照我的話做,那就沒得商量。」他的大手探進她裙里,開始某種親密的處罰,又溫柔又殘酷。
她必須咬住他的手指,才能忍住申吟,「你不可以……討厭!」
「還想逃?沒那麼簡單。」他將她壓在流理台前,低頭吸吮她白女敕的肌膚。
「別那樣……隨時有人會進來!」
事實上,由于他對空氣分子的了若指掌,最輕微的動態也能發現,根本不用擔心被發現,這不過是用來嚇唬她的伎倆。
靜文想起母親曾說過,爸和媽的第一次是在飛機上,當時她無法理解為什麼,現在終于得以體驗,真不知該說是福氣或噩運?
恐懼的驚慌、捉弄的樂趣,逐漸開發了的果實,他們忘了身處何時何地,只能確定彼此的體溫,又是一陣強力發燒。
「我答應你,我會好好開導梁晨,讓她轉移注意……」
「我管她是什麼東西,我只要妳!」他深埋進她體內,無力控制,無法停止。
櫥櫃上的碗筷遭逢地震,剛好被庭院的吶喊聲蓋住,男女歡愛的氣息蔓延,適時阻隔在客廳的咖啡香外。蟬聲唧唧,花香陣陣,一切就該如此發生。
不知過了多久,傳來梁晨的哀叫,「老師,我快被操死了!二師兄他不是人,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