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李春花親手刻了五個印章,各為不同字體,精巧縴細,裝在她自制的小盒里,有如工藝品。
眼看家人嘖嘖稱奇,章浩然坐在一旁,沒好氣的說︰「那天春花問我地址,我還以為她要寫信給我,結果竟然寄禮物給你們。」
「人家多懂事、多乖巧,才不像你,沒良心的小孩!」章如梅罵過之後,轉怒為笑說︰「你們看,我的是楷書。」
「我的是隸書。」
「我的是篆書。」
「我的是……啥?我看不懂耶!」
「笨蛋!你的是柳體,我的是顏體。」
章如蘭大為稱奇,「你不是說她國中畢業就去工作了,她從哪兒學到這門藝術?」
章浩然聳個肩、嘟個嘴,「我也不知道,大概跟天使學的。」反正她是女神,隨便施個法術就得了。
章如櫻可受下了這種回答,「如果你只有五歲,裝傻很可愛,但是你快三十歲了,所以一點都不可愛!」
「就是說,只長年紀、不長智慧,可恥!」章如馨也看不下去了。
「你們都不幫我,只幫她?」他才是這個家的寶貝耶!
章如萍眯起雙眼,「自從酒會那天後,你說你做了什麼?」
如此嚴刑逼問,浩然緊張得咬起手指,「我有常打電話給她,還跟她說白牧南要結婚,到時她會來參加。」
章如馨大吃一驚,「什麼?你們三笨男里面,居然只剩你沒結婚?丟人、跌股、沒志氣、有辱家風!」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受盡欺侮的他只能委屈回嘴。
「平常不听老姊的話,現在終於吃到苦頭了?」
「枉費我們用心對你栽培,結果你變成一無是處的男人!」
「誰說的?我很優秀耶!」章浩然不得不為自己辯駁。
「優秀到沒人要?還不如愚蠢到惹人憐。」
听著孩子們斗嘴,章耕宇和莫玉琪含笑對視,心中並不著急,既然兒子有了對象,也算往前踏了一大步,他們就多多燒香拜佛,祈求花開結果的那天吧!
婚禮前一天,余戰和章浩然替白牧南舉行了「單身派對」,也就是如同往常的……泡茶、下棋、聊天。
人逢喜事精神爽,白牧南連贏數盤,得意昂揚,「哈哈~~天助我也!」
「今天是為你慶祝,你高興就好。」余戰是過來人,頗能了解他的心情,章浩然卻不以為然,嗆聲道︰「別太囂張,小心內傷。」
「蟑螂,你這話有點酸耶!」余戰消遣他說。
白牧南一反常態,大方磊落,「沒關系,隨便他去碎碎念,既然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還跟他計較什麼?」
余戰點頭稱是,「說得對,未婚的男人根本無法了解。」
章浩然滿腔妒火,「你們兩個!傍我收斂一點,不然我要抓狂了喔~~」
「請。」白牧南冷靜以對,緩緩暍了口茶,「不管你要打架、下棋、比腕力,反正現況就是二比一,除非你有翻身的一天。」
「我也有在努力,你們以為我不想娶春花呀?」
余戰記憶力超強,悠悠提起往事,「當初不曉得是誰說過,像那種沒臉蛋、沒身材的髒女人,他怎麼看得上眼?下輩子都不可能,下下輩子也不可能!」
章浩然被糗得冷汗直流,「那是……我一時糊涂嘛!」
白牧南哼哼冷笑,「做人不要太鐵齒,否則下場很難看的。」
「夠了沒?」章浩然受盡欺侮,羞憤不已,「有本事你們就不要給我離婚,到時看我怎麼狠狠嘲笑你們?」
「離婚?」余戰和白牧南同時被觸怒,身為已婚和即將結婚的男人,他們最不喜歡听到的就是這兩個字。
敵軍同仇敵愾,章浩然立即見風轉舵,「開玩笑,當然是不可能的啦!」
「算你識相。」余戰涵養較好,臉色轉陰為晴。
「我明天就要結婚了,你是想觸我霉頭?」白牧南可沒那麼容易消氣,「要是我到口的女乃油面包飛了,我一定找你算帳!」
眾怒難犯,章浩然不得不吐出心聲,「人家是覺得寂寞嘛~~以前我們三個都是處男、都是單身,現在只有我還沒娶老婆,真可惡!」
白枚南才不同情他,「自己不爭氣,就別在那兒生悶氣。」
余戰則關心問︰「最近怎麼樣?有沒有進展?」
「唉~~似有若無,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撲朔迷離……」說穿了,就是還在作夢,與現實無關。
「明天春花會來參加婚禮,你就盡量獻殷勤,約她出去玩呀!」
「或是從她身邊的親友下手,探听她的星座血型、最愛最恨、喜怒哀樂,總之多收集情報就對了。」
對於兩位好友的見解,章浩然都萬分同意,「但是她不給我機會,她早看穿了我的企圖,甩都不甩我。」每次打電話給她,不是正在忙就是要睡了,那種疏離口氣讓他心灰意冷。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白牧南最討厭拖拖拉拉、牽牽扯扯,「直接綁架到山上,我家有修道場,讓你們生個孩子也沒問題。」
「我怕我打不過春花,一下就被她……喀擦了。」章浩然做出斷頭狀。
余戰思索一番,「我建議用威脅的手段,讓她找不到生路,只能投靠到你懷中。」
章浩然更是苦笑,「你以為我是誰?我哪有能力搞白色恐怖?」
既然情況如此,余戰和白牧南唯有深深一嘆,「那就算了。」
「你們這什麼態度?難道我就沒希望了?除了用武力和恐嚇,我可以用真愛去追求她、感動她,這才叫純純的戀情!」
「人笨無藥醫。」
「蠢到最高點,夢中有奇跡。」
作出結論後,余戰和白牧南展開一番棋局,不去理會旁邊那個痴情男,章浩然只能自怨自艾,自問自答,「現在已經不流行真愛了嗎?可是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好跟人家比的?我武功不強、權勢不大,只是長得帥、品味好、才華高,卻一點也沒用……
「春花,你可知道我正在想你?你的耳朵癢不癢?是不是常打噴嚏?那都是因為我對你的執著呀~~」
章浩然今年是第二次當伴郎了,非常之不爽,卻無法拒絕,因為是他死黨白牧南的婚禮,這下就只剩他孤苦伶仃、獨守空閨……
李春花也到場祝賀,身穿西裝、腳踏馬靴,吸引許多目光,包括男人和女人,都為她那份中性美贊嘆。
章浩然對著她目瞪口呆,「你看起來好帥!」自戀如他,可不容易對人贊美。
「謝了。」她微微一笑,「衣服是雨棠贊助的,我倆身材差不多。」
他一時還回下了神,「雨棠?你是說余戰他老婆?」
「不然還有誰?」
「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他一點都沒發現,太意外了。
她提醒他說︰「那天打麻將,我跟阿戰、小白交換了名片,後來他們就常找我。」
「怎麼沒找我?」可惡,那兩兄弟窩里反,擺明了不講義氣!
她故意挑釁,「就是不想找你,怎樣?」
「是我先認識你的,而且我跟你交情比較好呀!」
她耐心解釋,「先認識不代表交情就比較好,你這說法不合邏輯。」
「你就會欺負我~~」他都快哭了,她還一副神情愉快,根本不在乎他嘛!
她他的臉,警告道︰「小聲點,你以為這是你家?旁邊還有人在結婚呢!」
被她一踫,他的氣勢就垮了,「那你以後別冷落我、別忽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