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是怎麼了呢?仿佛再也找不回原來的自己。無意識中,他打開袋子,拿了一片巧克力餅干放進嘴里。
那味道立刻勾起他的回憶,這……這和夏綠蒂做的竟然一模一樣!因為他們曾經一起下廚,合做過很多食物,這恰到好處的口感……分明是他們一致贊同才做出來的,怎麼若竹也會同樣的做法?
難道她還沒走?難道她還在身邊?會嗎?為什麼?
不!不可能,在他說了那些話以後,她不會留下來自取其辱,況且他母親也沒有收回那筆錢,她用不著再如此「犧牲奉獻」。
這一切巧合,都只是他的幻想吧……
那天下午,他沒有打開任何一卷公文,餅干變軟了,他的心又飛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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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務會議上,承翰對近來成長的業績頗為贊譽,「業務部表現得非常好,看來年底可以追加一個月的年終獎金了。」
李皓模模頭說︰「其實這都是企畫部做得好,他們親切的講解讓客戶放心簽約,我們才能有這樣的業績。」
以往這種話是不會由李皓口中說出的,于是承翰笑說︰「李經理和張經理婚後果然合作愉快,才能締造如此佳績。」眾人听了都是會意一笑。
然而,那位促成好事的俏紅娘卻已離開了。承翰黯然地想。
張若竹有些不好意思,「最近企畫部新進一位女同事,相當優秀,說起來這些合約有一半是她帶來的,她才真是大功臣。」
「哦∼∼她姓什麼?」人事部主任周妍希問。即將結婚的她,滿臉是春風神情,不再道人長短,就天天喊著要感謝媒人,常問同事夏綠蒂在哪兒?
張若竹回答︰「她姓鍾,和總經理一樣。因為最近部里特別忙,我才請到她過來幫忙,還不算公司正式職員呢!」
承翰回過神來,指示說︰「像這樣的人才一定要挽留,趕快讓她成為正式員工吧!至于薪水方面以最高薪起聘。」
「是。而且我還打算……等我請產假時,讓她代理我的位置呢!」其實,這個消息也是醫院今早才通知張若竹的,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丈夫,現在才逮到機會說出來,同事們驚訝之余,向她紛紛道喜。
「若竹,妳……說真的?」李皓像彈簧一般跳起,又驚又喜。
「當然,這是檢驗書,你說是不是真的呢?」
李皓大叫一聲,抱起了老婆團團轉,完全忘了還在公司、在開會。
承翰替他們高興,直接宣布,「看樣子會是開不成了,散會吧!」大家于是將會議室留給這一對恩愛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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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寞的陪伴之下,鍾承翰染上了喝醉酒的習慣,大概是一周一到兩次。
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對的,但一種莫名其妙的沖動驅使著他,一杯接一杯喝下那醉人的液體。
因為只有在喝醉的時候,他可以暫時忘了苦澀的事實,以為自己還活在舊日的美夢里。只是,酒意一退,他的孤寂感更深更濃……
李皓偶爾會來陪他,總是好心苦勸,「拜托,你這麼想早死啊!少喝一點行不行?看你都快變廢人了!」
「我又沒耽誤公事,喝酒這點自由應該還有吧?」承翰搖晃著杯中的冰塊,醉眼迷蒙,什麼都不要看清楚。
李皓哼了一聲,「自由、自由,多少罪惡假其名而行。我看啊!你根本還是忘不了夏綠蒂,借酒澆愁,唉∼∼」
「不要提她的名字!」他完全不能忍受。
李皓搖頭連連,「你是被說中了心事才這樣,真是何苦呢?」
「你不懂,你回去吧!陪陪你老婆。」承翰站起來送客。
李皓聳聳肩,走向大門,回頭說︰「如果你想找她,我知道她在哪兒。」
這話讓承翰心頭一動,但隨即要自己鎮定下來,「不用了,我不會去找她,根本就沒有必要。」他堅決把李皓送出門。
當晚,他自然又是大醉了一場。
朦朧之間,他夢見了夏綠蒂,她正對他微笑,撫過他疼痛的腦袋,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帶給他無限安心的感覺。一瞬間,他忘了她的欺騙,忘了她都是為了錢,又全心全意地愛著她了。
「夏綠蒂……妳來了……」他雙臂抱住她,呼吸她清新的香味。
她不說話,只繼續按摩他的肩膀,那觸感有如春風拂過。
房里只有一盞昏黃的燈光,他看她只穿了一件睡衣,既然這是個夢,承翰允許自己放縱,他一把扯開了她胸前的帶子,伸手探進去。
她感覺起來仍是這麼美好,他忍不住把臉埋在那芬芳氣息中,不斷舌忝弄她的敏感肌膚。她沒有拒絕,反而熱情回應著,她那低聲申吟的嬌態,讓他更是情緒激動,一下子就把兩人的束縛統統除去。
「好久了……我忍耐了好久……」從她走後,他對別的女人完全看不上眼,只想著她的一切美好。
夏綠蒂的表情如夢似幻,伸開雙臂迎接他的到來,濃烈酒精讓他忘了仇恨的記憶,只想要與她互相擁有對方。
他的手和唇重新熟悉了她的曲線,他記得她的每一處性感帶,每個小小踫觸都會讓她輕叫出聲。她也急于觸模他,細碎的吻落在他的胸前,就像一波波電流穿過身體,教他更是情不自禁。
「承翰……」她在他耳旁傾吐的呼喚,對他比任何音樂都美妙。
「妳好美。」他誠心說,溫柔打開她的雙腿。當他終于進入她,歸屬的感受立刻圍住了他,他知道自己只能在她身上得到滿足,別的女人都不曾帶給他這種包容。
「夏綠蒂,我愛妳!」由于是在夢中,他毫無顧忌地吐出心聲。
她發出近乎嗚咽的申吟,長發散在枕上,肌膚白里透紅,承翰忍不住在她身上留下更多吻痕,以證明他的狂情似火。
她的頭因激情而搖晃,長發灑落在他胸前,承翰看著她這美麗的姿態,腰間不禁更加強了勁道。在高潮之後,激情的浪潮和酒醉的暈眩淹沒了他,他終于跌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這次他睡得很好很熟,因為他正抱著最心愛的夏綠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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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時光,刺眼的陽光射進室內,承翰從甜膩的夢境中醒來,一時之間還分不清眼前是真是幻。
他一看身旁,早無人影,而自己躺在床上,衣服都還穿得好好的,只是有點皺了。
這怎麼可能?夏綠蒂呢?他們的那場激情呢?他不肯相信這只是夢,在床上翻找了一番,卻連一根長頭發也沒發現。
周圍的一切都看不出來她曾經來過,難道那真是酒醉後的幻覺嗎?不,明明是如此真實,如此動人的……
若是事實,那又是為什麼?夏綠蒂怎麼還會回來找他?而且是以這種方法?她到底在想什麼?又不完全離開他,又表現得忽冷忽熱,令他矛盾極了!
若是夢,那他就不禁黯然了,自己是愛她還是恨她?他也不懂了。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忘了她?怎麼像是遙遙無期似的?
他聞到一陣淡淡的花香味,是她留下來的?或是他過重的思念?
這天,他心神不寧,工作也無法順利進行,所幸公司里就數他最大,他老爸雖掛名董事長,早就不過問生意,公司里也沒人敢管他。
沒有人管,有時是種自由,有時卻是種被放逐的落寞。
「叩!叩!」李皓敲過門,探進頭來,「總經理,要不要一起到桃園去看看?」
「桃園?」這兩個字對承翰沒什麼意義。
「對啊!桃園造鎮計畫正在大預售,盛況空前呢!我要去找若竹,你也應該去巡視一番,搭我便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