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宮慈妤陷入了沉思。
「咒語若無法解除,我怕在第十三個月……還是會有殉情者出現,又會讓許多人傷心,而且不修法的話,以後還是會有相同情況發生,那都不是我們所樂見的。」
事關重大,宮慈妤自然曉得嚴重性,或許那些古老的規矩是該有所改革了。
「你別心急,事緩則圓,讓我想一想,回去後我會和國王商量的。」
「謝母後!」雨戀欣喜得幾乎想跪下來。
爆慈妤沉思了半晌,又提醒道︰「既然雪嚴反對這件事,就先別讓他知道,明天早上你們一起來請安,到時我會有所安排的。」
「是!」雨戀自然听從了這吩咐。
「對了,你怎麼會對這件事這麼關心?」宮慈妤又不解地問起來。
「這……」雨戀當然不能說是因為夢境、使命之類的話,只好盡可能「合理」地說︰「雨戀在秋國的時候,就非常注意這些殉情的案例,而且我的侍女她姊姊也是殉情而死,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幫忙解決,我不想再看到這種悲劇發生了。」
「我看得出來,你很善良。」宮慈妤微一微笑,「不過,你也別太憂心了,看你臉色不太好,要多吃點補品調養一下。」
「謝母後關心,雨戀會照顧自己的。」
「跟雪嚴好好相處,我們等你們的好消息。」宮慈妤拍了拍兒媳的肩膀,露出一朵身為母親的微笑。
雨戀自然懂得這意思,不禁臉頰微紅,「是。」
爆慈妤離去後,雨戀心中一顆大石終于落下,不管她能不能得到自由,至少這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眼看欄桿外夕陽滿天、昏鴉飛過,冬雪嚴應該快回來了,她必須先鎮定下自己的心情,否則,一定會被他看出破綻的。
無論如何,她只希望這麼做不會傷害了她所愛的人。
※※※
這晚,冬雪嚴回來遲了,雨戀倚在窗前左等右等的,腦子里又東想西想的,不覺中就趴在餐桌上睡了。
當冬雪嚴走進寢房,小綠慌得跳了起來,連忙要叫醒雨戀,但他以手勢制止了,悄悄走到妻子身後,輕輕將她抱起。
「都退下去吧!」他壓低音量說。
「是。」小綠和兩位侍女都欠身告退。
冬雪嚴將她放到床上,嘴角不由揚起微笑,這丫頭竟然在等他的時候睡著了?
好大的膽子,該對她重重處罰才是!
看她睡得安詳,他不由得撫上她的臉,默默在心中傾訴︰不要去別的地方了,我的愛人,就在我身邊,就在這里,讓我愛你。
摟住她柔軟的身子,他再也沒什麼多求,突然間,雨戀喃喃低語起來,那夢話太過含糊不清,他不禁低頭側耳傾听。
「你別再叫我了!我……我不想回去那個世界了,你再等下去也沒用……」
冷汗從額前滑下,冬雪嚴連想像都不敢想像,在她夢中究竟是誰在呼喚她,而那人究竟要她回到怎樣的世界去?
每次听到她說些奇怪的話,他總是故意不去相信、不去了解,但她連在夢中都會這麼囈語,難道夢中真的有另一個世界?真的有個人在呼喚她回去?
不!他不能讓她被喚回,老天既然安排她來到這里,她就該是完全屬于他的,就算是夢也不能讓給別人!
「雨戀,快醒來,我在這兒!你快睜開眼楮看著我!」他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唯恐她會在睡夢中離他而去。
是誰在喊她?怎麼有兩個相似的聲音一起在喊她?好奇怪,時空和夢境是否重疊了?哪邊是夢,哪邊是現實,到底有沒有一個出口呢?
雨戀迷糊睜開眼,看清了眼前的臉孔,「雪嚴,是你啊!」
「當然是我,否則還會有誰?」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不忘逼問道︰「你夢到什麼了?是誰在你夢里?」
「我也不知道!」她昏沉沉的揉著雙眼回想,「每次只要作夢,就會有個男人的聲音喊著我……」
「他喊你做什麼?他想怎樣?」冬雪嚴不容許有別的男人侵佔他妻子的夢境。
「他總是叫我醒來、叫我回去,他的聲音跟你很像,但我听得出來是另一個人,以前我記得他是誰的,現在我卻想不起他的名字。」雨戀皺起眉頭,她怎麼會把原來的世界都忘光了呢?她只記得要解開咒語的任務,剩下的記憶卻都破碎了。
「想都不要想!」他在她臉上落下無數親吻,「不管你是從哪兒來的,你注定就是要留在這里,你只要看著我、想著我就好了,你快說好!」
「你怎麼了?我又沒說要走。」承受著他雪花一般的親吻,她虛軟得都快發抖了,「別……你要把我吻昏了……」
「這是我的咒語,我要對你下咒,讓你永遠也忘不了我。」從臉頰、頭發吻到肩膀,他決心要用咒語遍布她全身。
「你瘋了!」才一睡醒就遭受這種「攻擊」,她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他是瘋了,他快被這不安給逼瘋了!晚餐也不吃,圍帳也沒放下,他就急著要佔有她,像要藉此向命運證明,她整個人都是他的。
「輕點,你要把我壓壞了!」承受著他的重量、他的汗水,像在堿堿的大海里漂流,卻是一處熱燙的大海呀!
冬雪嚴一抬頭,甩開額前汗濕的黑發,仰起腰身來回侵佔,又凶巴巴地問︰「在你夢里,你是怎麼回答那個男人的?」
「我……我是不會回去的。」還回得去嗎?她是被他這樣緊緊環抱著呀!
他唇邊總算有抹笑意,「很好,除了這樣,你還得告訴他,你愛的是我,你選擇的是冬國,你永遠都不會離開的,懂不懂?」
「懂了!」雨戀怎能不懂?他的說明方式太激烈了。
明明就是徹底佔有著她,但他還是不甘心,含住了她的小耳垂,非要听到她敏感婉轉的申吟,才能稍稍紓解他受挫的心情。
「不要了啦!」她慌忙想逃開,這般快樂已經接近痛苦了。
他卻壓住了她的雙手,不讓她有閃躲的機會,「豈有此理,你怎麼可以夢見別的男人?我非要你只認得我一個不可!」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眼波流轉,又可憐又哀怨的。
「可惡,以後不準你作夢了!」沒錯,只有這樣才能牢牢抓住她。
「那……哪有可能?」難道他不讓她睡覺嗎?
這夜,他確實沒讓她有時間入夢,無論在她夢中是誰等待著,那個男人將只會得到失望。
※※※
一早,雨戀被一串串的輕吻「吵醒」了,在她背後躺著一位「大法師」,又想用親吻來對她「下咒」了。
「哎喲!好癢喔∼∼」她低笑著。
「你說,我是誰?」翻過她的身子,他立刻逼問道。
「你是雪嚴,我的夫君呀!」她軟軟地說。
「答得好!」他萬分贊賞,「難得你這麼听話,今天我帶你出去走走,不過要先向父王和母後問安,免得他們老問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哦!」雨戀不敢多說什麼,唯恐多說多錯。
「開心點,我說要帶你出去,你應該要感激涕零的!」捏捏她的小臉,他又恢復了滿滿信心,就不信這麼嚴密守著她,還會被什麼咒話給捉弄。
人定勝天,他相信自己可以改變命運的。
雨戀只是含笑望著他,開始一件一件為他著裝,總算兩人都打扮妥當,手牽手來到大殿上,向冬易寒和宮慈妤請安。
一進大門,冬雪嚴立刻發現情況不對,因為除了父王和母後之外、祭司和宰相也都出現了,這一定是有什麼重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