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種感應力,但此刻不費吹灰之力地,那些亡靈的情感就是傳進了她的心中,讓她不得不去傾听、去感受。
河邊寒風吹來,仿佛在回應她的禱告,雨滴隨風飄起,低低傾訴著那份悲苦。
斜風細雨中,所有人都安靜無聲,感受著這份天地之間的哀吟。
罷巧,冬雪嚴正帶著屬下視察冬河的漲退狀況,當他發現前方有處騷動,立刻騎馬上前探個究竟,一看竟是王室的馬車,還有姚總管也在那兒!
「姚總管,你在這里做什麼?」冬雪嚴喝令問。
「參見王子,屬下是帶王子妃出來游覽,踫巧遇到受了殉情咒語的人家,王子妃正在為亡者祈禱。」姚總管看王子臉色嚴肅,趕忙解釋道。
「什麼?」這女孩哪兒不好去,冬國多的是地方讓她尋幽訪勝,為何偏偏她就是要自找麻煩?更奇怪的是,這四周的人怎麼都一臉哀戚樣?
冬雪嚴聞言隨即下馬,大步走到那墳墓前,但一看到雨戀的神情,他也不禁為之動容,暫停下腳步。
冬國的人幾乎一生都不會落淚,除了剛出生的那一刻,或者是死去的時候,因此落淚對他們來說是很奇妙、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然而,此刻這位王子妃卻為了殉情的亡靈,落下了閃爍繽紛的淚珠。
「請給我時間,我會努力的,我將……以我的生命發誓,我將完成這份上天賜給我的使命……你們听到了嗎?如果听到了,請暫時停止你們的哭泣吧!」淚水和雨水早已交織,雨戀抬起頭望向遠方,但願能傳達出這份決心。
風靜、雨停,河面上一片平緩無波,所有人耳邊仿佛都听到一聲嘆息,緩緩化為輕煙散去。
「這……這是什麼預兆?」老婆婆失神地環顧四周。
「一定是哥哥听見了,公主會完成哥哥的心願的……」小男孩吶吶道。
眾人議論不已,雨戀悄悄站了起來,淚水早已濕透衣衫,回頭一看,她發現冬雪嚴正以奇特的眼光看著她。
「請讓他們安息,請把他們安葬在一起,我求你……」她的淚眼仍然濕潤,雪光反射其中,流轉著迷蒙卻又清澈的色彩。
「你該回宮了。」冬雪嚴握起她的手,發現她冰冷得嚇人。
「請答應我的請求,不!這是他們的請求……」
冬雪嚴不再多說,堅定的抱起她走向馬車,這女孩若不是瘋了就是被附身了,他向來不願相信這些鬼怪之事,他不能讓她再胡鬧下去了。
不管咒語如何作祟,也不會輪到他冬雪嚴的妻子來解除。
※※※
快馬奔馳,有如閃電劃過草原,雪花飄飄,大地已是銀白一片。
一回到行宮,冬雪嚴抱著雨戀下馬,隨即下令道︰「快備好浴池,王子妃立刻要沐浴。」
「是!」僕人們馬上行動。
「你答應我,求求你答應我……」雨戀仍呢喃著這個請求,此刻在她心中只有這個願望,其他的事物都不再重要。
瞧她哭得、凍得都在發抖,還在那兒唆什麼?冬雪嚴拿出懷中的梅釀酒,不由分說就用嘴喂她喝了下去,她需要這溫暖,否則,她會支撐不下去的。
不管怎樣,至少他達到了目的,讓她停止了哭泣。
唇對唇帶來的震撼太大,雨戀只能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這是吻嗎?她的初吻就是這樣的嗎?還來不及多想什麼,那酒精的濃烈已讓她的腦子昏沉,喉嚨里像是有一道火焰燒起,熾熱得教她什麼都說不出口。
「總算閉嘴了。」他冷笑一聲,即刻抱她進入浴室,室內熱氣蒸騰、白霧環繞,水面上還飄著淡紫色的小花。
靶覺到他的眼神火燙,雨戀有種不安的預感,但看到小綠和另外兩個侍女在旁,讓她總算松了一口氣,「請你……放我下去,我自己來。」
冬雪嚴是如她所願將她放下了,但他開口說的話卻嚇著了她,「你們都出去,我要親自伺候王子妃。」
「是!」小綠和兩個侍女都羞紅了臉,不敢多說第二句話就溜了出去,唇邊倒是都帶著祝福的笑意。
雨戀听了差點沒昏倒,她根本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只顧著她來到這兒要解除咒語,卻忘了她還成了王子妃,而這個男人是有權力對她做任何事的。
冬雪嚴不打算給她時間多想,直接就拉開她身後的衣帶,一件件除去了那些濕透的布料。剛才看她在雨中哭泣,虛弱得就像一片落葉,他全身都被某種情緒給霸佔住了,現在他才明白那是恐懼和憤怒!她竟敢讓他擔心,憑著這點她就該死!
雨戀沒力氣掙月兌,靠在他懷里任他放肆妄為,只能軟軟求饒道︰「王子,拜托你別這樣,我……我真的不行……」
「你是我的妃子,你有什麼資格說不?」他欣賞著她慌亂的表情,誰教她先前要用那種方式嚇唬他?這還只是個開始而已呢!
「其實……我並不是這里的人,說了不知你能不能明白,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她沒法子再說下去了,因為,除了她自己全身赤果,他也開始除去身上的衣物,沒多久他們就果裎相見了。天!這怎麼成?她緊閉上眼不敢亂瞧了。
「以後不準再說這些胡言亂語,會引起人民臆測渲染的,你懂不懂得這種嚴重性?」他硬是抱起她走入浴池,一起坐在池邊的大石上。
浸浴在熱水里雖然舒服,雨戀卻難以面對眼前景象,慌忙轉過身背對著他,「我是說真的,我就是為了解除咒語而來的。」
冬雪嚴听得更為火大,這女人果然是個白痴,又愚蠢又愛哭又神經,除了外表還算有點可愛之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他鐵定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娶到這種笨蛋!
他暗自咒罵著,心想非得下猛藥給她治一治才行。
「詛咒的事情已經弄得人心惶惶,你還想搞得天翻地覆是不是?」他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拿起香精為她淨身,「你這傻丫頭,你是想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
雨戀縮著身子不敢說話,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四周的藝術品上,這努力自然是失敗了,她無法不去感覺在她身上游移的那雙手,生平未曾嘗試過這番親匿,她怕自己全身都要變成粉紅色的了。
哼!這下總算閉嘴了吧?冬雪嚴得意地想,不過,隨著兩人間的肌膚踫觸,他的怒火也一點一滴消融了,反而為之迷惑起來,她……真是很軟呀!好奇妙,女人怎麼就像嬰兒似的?但這曲線、這肌膚,卻又訴說著不一樣的語言,而那絕對跟天真無邪沒有關系。
看她縮成一團,他卻沒打算讓她太輕松,「你以為你在做什麼?還不給我擦背?」
「哦∼∼」接過長巾,她一次又一次擦過那寬闊的背部,難以忽視他健美誘人的體格,若不是處在這種情況下,她該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女孩才是。
浴池中央是一座白玉雕成的雪山,從峰頂不斷流出熱水,他們就在這人工的小瀑布下,逐漸洗淨了一天的塵埃疲倦。
「夠了。」他摟著她靠在他胸前,那銀藍的眼眸似乎不那麼冰冷了,「看著我,告訴我說你會就此罷手。」
既然她這麼乖巧、這麼柔順,他就原諒她這一次也無妨,而且瞧她連耳垂也紅透了,這教訓應該夠嚴厲了,這下她一定不敢亂來了。
「不!我不能罷手,他們在呼喚著我,我必須為他們找到棲身之所。」盡避羞怯難當,雨戀仍然堅持這信念。
「混帳,你究竟在固執什麼?」他大手一揮,水花潑濺在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