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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與貓的情話 第25頁

作者︰凱琍

在等了兩個小時又四十分鐘之後,會客室的門被打開了。

雨帆急忙抬起頭,卻看到易靜嫻站在哪兒,她還是那精明干練的模樣,穿著一身前綠色的套裝,顯然殷強對他們的「色彩管制」已經解除了。

「嗨,好久不見。」易靜嫻微笑道。

「恩」,你好。」雨帆明白,一定是殷強派靜嫻來得,他不直接見她,卻要屬下來通報,拒絕的意思是很清楚了。

打過招呼,易靜嫻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為難,抱歉,殷少爺說他不想見你,請你不要再等了,先回去吧!」

雨帆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但她還是感到些許震撼,「為什麼?他……那麼恨我嗎?」

「這個嘛,真是考到我了!」易靜嫻努力思索了一會兒才回答到︰「反正在你離開後,殷少爺消沉了一段時間,然後突然之間,他就長大了,現在變得……該怎麼說呢?很正常就是了。」

「正常?」雨帆喃喃的道,這兩個字怎麼能放在殷強身上呢?」

易靜嫻點點頭,「是啊!他不象以前那麼孩子氣了,也不會跑去游樂園玩耍,每天就是努力工作,開會時也都說的出正常的話來,了不起吧?」"是嗎?「雨帆無法想象,他怎麼會放棄了他鐘愛的魔法王國,究竟是誰改」總之,還是要謝謝你讓他順利當上懂事長,也能好好保住這個位子。」變了他?而且,還是那樣深刻,那樣絕烈……

「不……你不用客氣……」雨帆搖搖頭,事實上,她可能犯了無法挽回的過錯……

易靜嫻看得出她一臉的落寞,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別等了,快回去吧!現在你自由了,不是嗎?」

自由?人是自由了,但是心呢?

雨帆勉強擠出微笑,直到易靜嫻離開後,她才拿起皮包準備離去,但是,走出會客室後,一股卻讓她轉向安全門。

她沒有辦法就這樣放棄,她還想多做一點努力,是的,她打算從三樓爬到的五十層樓,她要一步一步的走上去,一點一滴的回憶。

不管怎樣,她要回到那頂樓,即使見不到殷強,她也想要回到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她沒有看表,當她走累了,就休息一會兒,然後繼續往上爬,眼前仿佛有爬不完的階梯,但是,她並不想停下來,因為,這都是她該承受的。

她的目標,就在那最靠近天空的地方。

當雨帆爬上了第五十層樓,她心跳的好厲害,呼吸得好急促,仿佛初次約會的小女孩,但她卻是要赴一個往日的約會。

打開門,她又回到了這個老地方,沒有變,一切都沒有變,還是那黑白格紋磁磚,還是那澄藍水波的泳池。

景物依舊,變了的,是人心。

當初,是怎樣的偶然,讓她來到這頂樓上,讓他們相見,讓他決定了要她當小貓?若非那天她一時的心血來潮,也不會引發如此一段糾纏的故事吧!

當她走到欄桿旁,眼前是燦爛的夕陽,染色的雲朵,這一天就要落幕了,某些事物也要跟著結束了。

她還能怎麼辦呢?她再也見不到他了,而他一定是怨她的,恨她的……

當他將他的王國交到她手上,當他承諾要給她幸福時,她卻因為不敢愛他而離開他,就連她自己也無法原諒她自己啊!

悄然之中,一陣腳步聲傳來,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然而,轉過頭去,微涼的晚風中,卻站著她想見的那個人,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目光凜然,嘴角緊抿。

兩人視線交會,一時之間皆無法動彈,這突如其來的重逢,撼動了他們不安的心。

靜默中,他開了口,語氣嚴歷,「頂樓是不準隨便上來的!」

她雙肩一顫,「對不起,我……我只是想回來看一看。」

「看什麼看?」他提高音量,嘲諷地說︰「我很好,我沒有你也很好!我都知道真相了,上次你為了五百萬而回來,這次你又是為了什麼回來?一千萬?五千萬?」

她連忙搖頭澄清道︰「不是的!我不需要一毛錢!如果我需要的是錢,那時我就不會離開你了。」

殷強只是嗤之以鼻,「隨你怎麼說,我已經不相信你任何人了,這都是你教會我的。」

她雙手緊扭著,告訴自己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她必須向他坦白,必須挽回這份感情,否則,她的心將會層層鎖住,再也得不到自由了。

「殷強,你听我說好不好?當初我會離開,是因為我根本弄不懂自己的心情,我以為我沒有辦法愛你,直到離開你以後,我才發現我最想要的……就是跟你在一起。」

他的反應卻是冷哼連連,「跟我在一起?有什麼好處呢?有錢、有權、有地位嗎?我可是個白痴,我自閉,我智障,我會讓你引以為恥的!」

她臉色一白,顫抖著問︰「你為什麼……要這樣說自己呢?」

「因為你!就是因為你!我愛你,我要給你全世界,我做的事情都是為了要讓你快樂,但是你走了,因為你不要一個不正常的丈夫!」

這三個月來,他仿佛突然睜開了眼楮,看清了現實,看透了人心,這是以前拒絕去明白的,卻因為她而不得不去面對。

「不,根本無所謂正不正常,你這樣很好,我就是喜歡你的孩子氣啊!」

就算找遍全世界,她再也找不到象他這麼坦率,這麼執著,這麼熱的一顆心了。

「但是,我已經長大了,是你讓我長大的!」他怒吼道︰「是你讓我懂得什麼叫心痛,什麼叫欺騙,什麼又是心冷!我從來都不想懂得的。」

他恨她,他有充分的理由恨她,畢竟是她毀了他的童話世界,他的愛情憧憬。

「如果……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能補償你……」她實在毫無把握,但她必須這麼問,否則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用不著了,你什麼也補償不了!」他從牙縫中擠出話來,「你不會懂的,那天當我醒來以後,發現你已經走了,那時我就徹底死心了,你給了我最大的希望,但是,也給了我最深的絕望。」

一聲聲的指控,都讓雨帆無法辯解,無法否認,因為這些都是真的、是真實。

「對不起……對不起……」她只能吶吶的低語。

他深吸了一口氣。「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他不想見她,他再也不想見到她了……清清楚楚的听到這句話,而且是由他口中說出的,她的心冷了,她的眼也濕潤了。

「最後,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為什麼……你還留著那道彩虹?」這是她僅剩的希望了。

殷強轉過身,不去看她的淚眼,「我很忙,沒空叫人把它毀了,明天我就會立刻去辦。」

「是嗎?」雨帆低下頭,成串的淚水隨之滑落,眼前變得迷離不清。「你快走!快離開我的視線。」殷強听不得那哽咽,他握緊雙拳,命令自己不能抱住她,不能吻去她的淚滴。

「你保重自己,再見……」她深吸了口氣,吃力的踏出第一步……

「玲玲!」這時晚風吹來,鈴鐺聲輕輕響起。

宛如咒語一般,那玲聲讓殷強全身僵住,就算他立刻掩住雙耳,他還是听到了那往日的呼喚、那心湖的呢喃。

當她踏出第二步時,他猛然拉住她的左手,忿忿的問︰「為什麼有鈴鐺的聲音?」

他一抬頭,淚水益發奔流,「對不起,因為我……我很想念這聲音……」

兩人眼眸對望,她的淚滴,她的顫抖,她的手指上的鈴鐺聲,都不斷打擊他冷硬的決心,一次比一次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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