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立刻將她攬進懷里,「別哭,別這樣。」
紀雨湘依偎在他胸前,淚水無聲的滑落,「我想不起來……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可是為什麼……我會這麼難受……好象有一把刀刺在心頭……拔也拔不掉……」
「雨湘……我的雨湘……」詹姆士無法回答,只有低聲的喊著她的名字。
「或許……不要想起來反而是件好事……我怕我一想起那些悲傷的回憶……我可能會崩潰了……」
「妳有我,妳還有我啊!」他全心全意地承諾道︰「我會在妳身邊,絕不會讓妳寂寞、讓妳掉淚,妳相信我!」
她抱住他的頸子,「千萬別離開我,我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你……」
「我明白,無論這世界怎麼轉變,我們都會擁有彼此,我會是妳的情人,也會是妳的家人,我會成為妳所需要的一切。」他安慰道。
她還是哭了,這次是為了感動、為了感激,因為命運把她帶來這里、因為命運讓她遇上了一個值得深愛的男人。
詹姆士輕撫著她的長發,等待她的心情平靜下來。
終于,她抬起頭,靠近他的唇,「詹姆士,從今以後,我們絕對不要分開。」
他悄悄地嘆息了,「是的,我的雨湘,我會達成妳的心願的。」
他們的一生,就像是流浪許久的水手,而從相逢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成了彼此的港灣,不再出航、不再遠行,就讓這兩艘船好好的倚靠在一起吧……
第九章
霧散了
一瞬間
四周的人車聲都靜止了
我听見
那一聲往日的嘆息
緩緩將我擁抱
除一股白色的夢境
棒天早上,葉成輝抱著希望來找紀雨湘。
詹姆士剛好不在,身為意大利區的老板,他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忙,而紀雨湘昨天哭得頭都昏了,便留在家里休息。
「玫瑰小姐,有位先生想見妳。」保鏢將葉成輝的名片遞上。
「讓他進來吧!」紀雨湘考慮了一會兒,才這麼對保鏢說。
于是,在兩名保鏢的「護衛」之下,葉成輝總算得以入門。
「雨湘。」他一看見她,就睜大眼楮,忙要握住她的手,一解相思之苦。
但是紀雨湘卻皺起眉頭。很快地避開他的手,「葉先生,請你自重。」
「雨湘……」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妳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她坐到玫瑰色的絨皮的沙發上,盡避雙眼微微紅腫,還是美得那樣清靈、那樣月兌俗。但,她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紀雨湘了。
「我會讓你進來,只是想……請你告訴我一些過去的事。」她說明道。
「那當然。我當然會告訴妳一切。」見她拒他于千里之外,葉成輝只得壓抑住滿心的期待。
「謝謝。那麼……請你就你所知的告訴我吧!」
「妳是紀家的ど女,自一出生就得到最多的疼愛,除了伯父、伯母疼妳不說,妳大哥和二哥也是把妳當寶貝一樣。從妳小時候,伯父就決定不讓妳和黑道有所牽扯,但為了保護妳的安全,還是讓妳學習各項武功以求防身。在妳要升國三時,他們送妳到英國念書,每年不是妳回來度假,就是伯父一家人去英國看妳,等到妳大學畢業後,妳才剛要回台灣,卻……卻發生了那件事……」
听到這兒,紀雨湘緊握著雙拳,不準自己哽咽出聲。
「再告訴我多一點。」
葉成輝點點頭,「伯父和伯母一直不想讓妳踫觸黑道,但是,妳在國中二年級的時候,或許是正值叛逆期,居然和一群少女組成了玫瑰幫,當時把伯父氣得半死,伯母則哭著求妳回頭。最後則是妳大哥、二哥出面,把那群小女孩迷得團團轉,玫瑰幫也就這樣解散了。所以,伯父替妳辦了退學,選擇送妳到英國去。」
「是嗎?」她微微地笑了。原來她從小就是這樣好勝的女孩啊!
葉成輝咳嗽一聲,決定說出兩人的感情,「我們兩家很久以前就認識了,我可以說是從小看著妳長大的,直到妳高中畢業。伯父、伯母就讓我們訂了婚,我一直在等著妳回來。」
紀雨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愛我嗎?」
葉成輝連忙點頭,「是的,我深愛著妳。」
「可是……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葉成輝嘆息了,「我已經等了妳二十三年,我似乎也只能再等下去了。」
「用不著。」她歪著頭又說︰「雖然這麼說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只想從你那兒知道更多我家人的事。」
「那也是我的榮幸,至少我對妳還有一些用處。」葉成輝苦笑了,「讓我告訴妳伯父和伯母的故事吧!三十年前,伯父是西門幫之子,伯母是萬華幫之女,兩個人的關系就像羅蜜歐與茱麗葉一樣,但他們還是不顧一切地相愛了。經過許多風風雨雨,他們才真正結合,但也因此讓這兩個幫派結怨。」
紀雨湘幾乎听得出神了,不禁傾身上前說︰「繼續說啊!」
「伯父身位西門幫幫主,平常總是威嚴十足,而伯母也是非常高貴典雅,他們唯有和妳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開心的笑容,抱著妳直喊。『小玫瑰』!」
「為什麼叫我小玫瑰呢?」
「因為妳很美、很甜,但又有一股倔強脾氣啊!」葉成輝溫柔地回答。
「那我大哥和二哥呢?」
「他們當然是更寵妳了。不管妳要什麼,都會替妳辦到。妳從小就引人注目,追求妳的男孩不知有多少個,但都讓他們嚇跑了,要不是因為我們兩家是世交,而且伯父、伯母也贊成,我根本不可能有這個機會。」
「真的?他們有多疼我?多愛我呢?」听著這些故事,紀雨湘覺得自己都快哭了,但她還是鍥而不舍的追求著那溫柔的傷感。
葉成輝露出懷念的笑容,「那簡直就是說不完了!除了妳的家人,西門幫所有的兄弟也把妳當作掌上明珠一樣。妳不知道,當妳要搭飛機到英國時,所有西門幫的人都到齊了,妳一走下黑色禮車,就見成排的兄弟對妳鞠躬行禮,每個人送給妳一朵玫瑰花,最後,伯父、伯母甚至不想讓妳走了,還是大哥和二哥堅決要把妳送走,那天的場面,我到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
紀雨湘想象著當年的畫面。雖然她一點回憶都找不到,卻可以感受到那股心疼。
「唉!」葉成輝再次嘆息,「當妳學成歸國,大家準備要去接妳回來,卻沒想到就在半途中,伯父、伯母和大哥、二哥的車被放了炸彈,就這樣死在要去見妳的途中。我想,他們一定很遺憾,無法看到妳最後一面。」
「當妳知道這件事時,妳幾乎瘋狂,後來借著西門幫內大老的追蹤,才知道是萬華幫的猛哥所為;但是猛哥已經逃到美國舊金山,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隔天連妳也不見了,我們都著急得不得了,也派人到美國來找妳,但是一直到前幾天,勇哥派人到西門幫來詢問,我們才知道妳的下落。」
「夠了……不要再說了……」紀雨湘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哽咽。
「雨湘,別哭……」葉成輝坐到她身旁,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在這一刻,紀雨湘對他懷著一種感傷的心情,也因此允許自己將臉靠在他的肩頭,盡避她一點記憶都沒有,但這個男人確實帶給她某種熟悉的親切感。
作為一個毫無回憶的人,只要能和過去牽扯上一點點關系,便會教她掛意、教她眷戀。
「把你的手拿開!」
一個低沉嚴厲的聲音打破這寧靜,客廳里的兩人抬頭一看,是詹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