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她怕這個重逢,她更怕自己的心跳如雷!
而石振中則望著伊人的背影,默默的站著目送,眼中仿佛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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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雨玫在左思右想之後,終于還是走出了房間。
她明白自己很傻,即使再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也不該那樣倉皇的離去,那簡直就像她打一開始就心虛、就認輸了似的。
當她走到櫃台,小君立刻迎上前去,「小姐,你還好吧?
你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呢!」
「我沒事。」雨玫擠出堅強的微笑,「旅客紀錄在哪兒?我想看一下。」
「哦!在這兒。」小君取出一本黑色本子。
雨玫一翻開紀錄、很快就找到石振中的名字,那勁道十足的筆跡還是一點都沒變,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上面的地址是台北市,他選擇住在二樓的貴賓套房,那正是他以前的臥房和書房,顯然他是有意這麼做的。
究竟他這次回來,有什麼用意呢?都過了十年,他還能做些什麼呢?雨玫陷入了沉思之中,對周遭的一切恍然未覺。
小君看雨玫一臉恍惚,不禁問道︰「小姐,你在想什麼阿?」
「哦……我沒事啊!」雨玫趕緊收回心神。
「你認識這位石先生嗎?」小君又問。
「不!當然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他呢?」雨玫笑得有些牽強。
「哦!」小君點了點頭,眼中還有疑惑。
這時,櫃台的服務鈴響起,小君隨手接起電話道︰「您好,這里是服務台。」
小君講了幾句話就掛斷了,對雨玫說︰「那位石先生說他要一壺咖啡。」
「是嗎?」她想起他愛喝的藍山咖啡,想都沒想就說︰「我來泡,等會兒我就送過去。」
「哦!好。」小君眨了眨眼,目送雨玫離去,她總覺得雨玫今天特別失魂落魄,雖然猜不出真正的原因,但她相信一定是和那位石先生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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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敲門的是一只白細的手,似乎有點猶疑、有點無力。
雨玫端著拖盤,站在貴賓套房前,不時咬著下唇,或是皺著眉頭,顯示出她慌亂不定的心情。
門被打開了,她的臉蛋一紅,因為,她看見了一幅有點限制級的畫面——
石振中剛剛沐浴餅,穿著白色浴袍,只在腰間輕松的打了個結,露出他健壯結實的胸膛,還有那微濕的黑色胸毛。
他的膚色不像以往那樣略帶蒼白,反而轉為健康的古銅色,看來更有男人味了。
雨玫後退了一步,不曉得該不該轉身離去。
他雙眉一挑,對于她的出現有些訝異,發覺她臉紅且退縮的樣子,逗弄的微笑,「怎麼?你不是要送咖啡給我嗎?」
「呃……嗯!」她命令自己堅強下去,在旅館里看見客人穿著隨意,根本不算什麼大事,以前她也服務過這樣的客人,何必介意呢?
于是,她踏出腳步走進房里,在經過他身邊時,聞到了他身上沐浴餅後的味道,那種清涼而舒適的氣息,讓她有一種受到魅惑的感受。
房里的音響傳送著古典音樂,那是柴可夫斯基所作的《哈姆雷特幻想序曲》。
炳姆雷特,王子復仇記,那麼說來,他真是要回來復仇的嗎?倘若他真是那位王子,他會讓自己的情人發瘋墜河而死嗎?
雨玫的思緒一下飄得好遠,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拉回來。
將咖啡放在桌上時,她瞥見一台筆記型電腦和許多文件,看來他是個大忙人。
送來咖啡,她是該走了,但她又猶疑著自己是否該開口問清他出現在這里的用意?
空氣有點悶人,石振中倒了一杯咖啡,先開口說話了,「藍山咖啡,正是我最喜歡的,你果然還記得。」
雨玫的雙手藏在背後,扭怩著不知如何回應。
「好香。」石振中先聞過之後才喝了一口,對自己搖搖頭說︰「這十年來,我一直找不到比這更好喝的咖啡,究竟是為什麼呢?若要論材料、論品質,應該有更好、更上等的,但我就是最愛喝你泡的咖啡,真是一點道理也沒有。」
听著這話,她只是更加的忐忑不安,因為,她看得出在他平靜的外表下,正燃燒著一股熊熊的烈火。
她的安靜並不讓他困擾,他也替她倒了一杯咖啡,送到她面前,「你也喝一杯吧!」
雨玫搖頭表示拒絕,但他沒打算接受拒絕,「今晚還很長,喝杯咖啡會比較好。」
今晚會很長?這是什麼意思?雨玫更加不敢接過咖啡了。
他卻很堅持,拉出她藏在背後的右手,硬是要她照他的話做,但這麼一來,他發現她手指上的紅腫,讓他詫異地瞪大了眼楮。
「說!這怎麼回事?」他說話的口氣有如在審問犯人。
「我……我一時不小心,燙到了手。」她回答得有些怯弱。
「為什麼這麼紅?難道你不知道要沖冷水嗎?」他繼續逼問。
「我想先把咖啡送來……」
她的話還沒完,他已經放下咖啡,押著她走向浴室,里面的磁磚還是濕的,架子上掛著他的衣物,似乎都彌漫著他的氣息。
「你做什麼?」她抬頭問,眼里寫滿了慌張。
「還用問嗎?」他看來相當不悅,站在她背後握著她的手,打開了水龍頭,以冷水沖刷過她紅腫的手指。
「我自己來就好了。」她連忙道。
「閉嘴!」他的聲音是低吼的、難抑的,「你的手已經刺傷過,現在又燙傷了,你到底在搞什麼?」
這……這是她的手啊!為什麼他有資格這麼生氣呢?
雨玫不敢說出她的想法,只有默默的任他處置。
他就站在她身後,的胸膛貼在她背上,隱約傳來體熱和心跳,而他的氣息就在她耳畔,仿佛以呼吸吻著她的肌膚。
多麼難以言喻的氣氛、多麼難以忽視的親昵,她就快要不能自己了。
「好了,可以了……」她的聲音像在求饒。
「再一會兒。」他的聲音似乎也在忍耐著什麼,堅持要繼續下去。
這樣不知過了幾分鐘,兩人的心跳都亂了,她忍不住在他懷中扭動起來,「真的可以了。」
她這動作無心造成了意外,因為,她一抬頭往後仰,竟然就踫到了他低著頭的臉,兩人的唇在一秒之間接觸到了。
雨玫嚇著了,而他也是驚訝莫名,但當她想要退縮時,他卻用力攬住了她的腰,為這個突來的吻加深了強度,開始纏綿無盡的渴求。
「不……」她根本無力抗議,因為,他已經不再讓她發出聲音。
久違了,這火熱的感覺啊!
沉澱已久的回憶緩緩的蘇醒過來,這吻和被吻的滋味,還是那樣的醇厚、那樣的誘惑,雨玫不禁為之昏沉了,她只能放任自己陷落到底。
他將她柔軟的嬌軀緊貼在胸前,仿佛擁抱著心愛的寶物一般,唯恐她會隨時消失。而為了證明她的存在,他必須以雙唇不斷探索、不停吸吮,才能相信她此刻真的在他懷里,而不只是他的夢想而已。
「當當!」牆上的大鐘敲起整點響聲,他們才恍如夢醒一般,輕輕分開了雙唇,但眼神卻還不能移開,緊緊糾纏著彼此的表情。
「為什麼?」她吶吶地問。
「你本來就是我的。」他回答得很低、很輕,卻很堅定。
「可是……可是……」當初他們是以那樣的方式分開的,他一定還恨著她,怎麼還會對她有這樣的佔有欲?或者,他對她本來就只有佔有欲而已?
他沒有回應她的疑問,檢視過她的手指,「好了,以後不準再這樣虐待自己,听到了沒?」
他這話究竟是關心或命令?雨玫實在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