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汪威倫踏上台灣的土地,潘友梅有自信能和他面對面坐下商討有關歐洲海運之事。
潘友梅的手撫著窩在懷里、一團白色毛茸茸的波斯貓,環視坐在跟前的三個妹妹──友蘭、友竹和友菊。
四姐妹是以梅、蘭、竹、菊四君子來命名。
就不知道父親是希望她們將來個個像君子呢?還是盼望最後能得到一「君子」呢?不過,答案已不得而知。
思至此,潘友梅沒來由的嘆口氣。
四姐妹每個人的心思各不相同,撇開她自己的不說。
二妹友蘭成天睡眼迷蒙,一輩子好似沒清醒過,說話總是綿軟氣如游絲,從來沒見她大聲說過一句話。
三妹友竹,人如其名,個性大剌剌,就像根竹子直挺挺的,一點都不會轉彎,說一就是一,簡直是死腦筋。
四妹友菊就更別說,人如其花,永遠就像個君子,與世無爭、悠然過活。
潘友梅小手逗弄著貓兒的脖頸,「你們都看過這次電子展的會場,對于這次參展的公司有任何意見嗎?」
潘友蘭側臥在沙發上,倒是干脆地手一揮,「別問我。」她推得是一干二淨,好像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的置身事外。
潘友菊馬上跟進的說︰「商場的事,我不想多說、多問。」
潘友梅也知道,商場的事只要問到二妹和四妹,她們就像躲瘟疫似的閃得遠遠地。
「友竹,你的看法呢?」她唯一的冀望就只有三妹。
潘友竹一臉不解地皺著眉,「我只是搞不懂,電子又不是我們集團專精的事業,你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精心策劃這次的活動?」
潘友梅優美的唇微微往上揚,「其實我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她早該猜出來,以大姐的個性,若不是有利可圖,她是絕對不會這麼賣力的。
「我想藉由這次的展覽,吸引汪威倫來台灣。」潘友梅說出她的用意。
「汪威倫?你該不會是指掌控歐洲海運的汪威倫?」潘友竹訝異大姐的動機。
「就是他。」潘友梅微微一笑的點頭。
「真是他?」潘友竹一頭霧水地看著大姐。
只要是商界的人,都知道汪威倫掌控著歐洲海運,可是海運與電子能扯上什麼關系呢?大姐為什麼要以電子展覽吸引汪威倫來台灣?
「據我搜集的情報指出,汪威倫有意進軍電子業……」潘友梅的話突然頓住不說下去。
「汪威倫有意進軍電子業,所以你就搞一個電子展覽?」潘友竹質疑地看著大姐,她是哪根筋秀逗去了?
汪威倫要投資電子業,那是他家的事,與她們潘家有何相干?真搞不懂大姐為什麼要如此費心的砸這麼多錢弄一個電子展?
「我大費周章弄個電子展討好他,是因為我看上他掌控歐洲海運的權力。」一想到可以從汪威倫身上得到這項好處,潘友梅的嘴角愈揚愈高。
潘友竹稍稍了解大姐的用意,「可是我們集團屬于電子的部分,不是專精也不是強項,他會有意願跟我們合作嗎?」
她不說還好,話一出口,潘友梅慨嘆了一聲。
死腦筋就是死腦筋!
「我根本沒打算跟他合作電子,我只是看上他的海運,听懂了嗎?」潘友梅的音量陡然攀升,溫柔撫模貓頸的手不由自主地揪住貓毛。
貓兒被潘友梅突如其來的一揪,齜牙咧嘴、全身白毛豎立,嘶叫一聲,敏捷地從潘友梅的懷里彈開,搖晃著脖頸間的紅寶石墜飾,輕快地逃開風暴區。
潘友梅看著從懷中竄逃的貓兒,惱怒地冷哼一聲,「白養你這只畜生。」
潘友竹心有芥蒂地看著大姐,「你該不是拐彎抹角的罵,白養了友蘭、友菊和我吧?」
潘友梅睜大眼楮瞪著沒事亂瞎猜的三妹,最好她心里真是這麼想!
想想爸爸留下的事業,她們三人不管也不過問,有時她真想把她們一個個的罵醒。
為了二十幾年的姐妹情,潘友梅馬上回復笑容,緩緩的解釋道︰「我是在罵貓。」
「算我多心,錯怪你。」潘友竹手一揮、頭一別,瞅著一旁蜷縮在沙發里、終日懶洋洋的二姐。「你要不要回房間睡?」
「睡?」潘友蘭縴細小手掩嘴,打了一個大呵欠,「謝謝你提醒我,還是躺在床上比較舒服。」慵懶的挪動一子,踩著拖鞋起身,她頭也不回的走向房間。
潘友菊見她輕松地穿過戰場,馬上逮著機會跟進,起身道︰「我也要回房間。」
稍稍加快腳步離開大姐的視線。
見兩個姐妹都平安地離開,潘友竹也跟著起身。
「等一下。」潘友梅突然出聲。
潘友竹心里大罵,怎麼這麼衰,輪到自己卻被叫住!
她回頭看著大姐,「什麼事?」
「明天抽出一點時間去展覽會場,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疏忽或是要補強的。」
潘友梅下了一道命令。
潘友竹不由得驚呼一聲︰「要我去展覽會場?」
潘友梅沉靜片刻,緩緩抬眼瞅著三妹臉上大驚小敝的表情,「有什麼問題嗎?」
「有,當然有。」潘友竹坐回沙發,面對著大姐,一副準備跟她抗辯的模樣。
「電子這玩意兒我根本不懂,我哪看得出有什麼地方被忽略、有什麼地方需要補強。」
「這點你就甭操心,會場有專業人員,你只是代替我去轉一圈就行了。」潘友梅說得好輕松。
「既是代替你,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想著自己只不過是大姐的傀儡,潘友竹心里就有氣。
「要是我抽得了身也就不會要你去,明天下午公司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所以由你代替我去轉一圈;再說轉一圈也要不了你多少時間。」潘友梅眯起那雙精銳的艷眸看著三妹。
潘友竹一時語塞。
想著大姐是要參加公司的會議,她沒有理由拒絕。
「好吧,我明天會去展覽會場。」即便心里有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看在大姐為家族事業打拼的份上,她也該盡點心力的。
「那一切都拜托你了。」潘友梅往後挪動一下椅子,優雅的起身離開。
潘友竹望著那永遠自以為是的背影,無奈地吐口氣,努起小嘴,「怎麼這麼倒霉?」
***bbs.***bbs.***bbs.***
汪威倫悄悄的提前抵達台灣,先在一間五星級飯店住下,依照與白御龍的約定,一到台灣立刻知會他。
在這里除了白御龍,他也沒有其它知心交好友了。
聚餐就設在汪威倫的套房里,兩人見面先是親切的握手,然後擁抱。
「比我預期的還早到嘛。」白御龍笑道。
汪威倫不在意他的調侃,「一听你要請客,我就迫不及待的趕緊飛來了。」
聞言,白御龍大笑出聲,「早知道這一招那麼好用,我應該早點用。」
汪威倫瞅著長年一身黑色勁裝外加長風衣裝扮的白御龍,不由得反唇相稽道︰
「你……還真是老樣子。」
白御龍自然听出汪威倫話中的弦外之音,神情自若的反擊,「我不是一個善變的人。」
「唉!你確實不是一個善變的人。」汪威倫嘆口氣,不得不佩服白御龍的沉著與靈活的應對。
白御龍瞅了眼房里另外的兩個黑衣人,饒富興味地說︰「出門還需要帶保鏢啊?」
「這年頭還是謹慎點好。」汪威倫優雅的微笑。
「說的也是。」白御龍嘴角微上揚。
汪威倫走到餐桌旁,兩名保鏢立即走上前為二人服務,拉開椅子。
白御龍和汪威倫坐了下來,一旁的保鏢不需要汪威倫的下一個指示,便開啟桌上的酒,為他們面前的空酒杯斟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