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越馳緩緩將頭貼在她的頭上,手指輕撫她的臉龐,無聲地低語︰「妳已經讓我的罷不能,我愛妳。」
「你說什麼……」她的眼睫看顫抖一下,軟綿的囈語。
「沒事,還沒到目的地,繼續睡。」輕柔的嗓音安撫著。
他輕輕閉上眼楮假寐片刻,腦子里忍不住貝勒出三個人一起生活的甜蜜熱鬧畫面,他滿心歡喜,嘴角漾出會心的微笑。
第八章
「古先生,到了,就在前面。」
王勇的疾呼驚動古越馳,他連忙張開眼楮,裴佩一驚也坐直身體。
望著車窗外,就和她幾年前到此地一樣,一望無際的黃土,只是多了一堆人拿著鏟子和小刷子蹲在沙堆中。
迸越馳擰起眉峰,「你不是說找到入口處了嗎?」
「只是揣測,這一切還是要等古先生評核,因為你是老板,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馬上進行開挖。」王勇圓滑的說道。
是嗎?古越馳的心里萌起許多問號。
車子停在那一堆人的面前,王勇率先跳下車,大聲對那群人宣布︰「古先生來了。」
裴佩不解地跟著皺起眉,需要這麼隆重的大肆宣告嗎?
以古越馳的行徑,與盜國寶相差無幾,說句難听話,應該是默默進行此項工作。
迸越馳輕輕搖醒趴在腿上的兒子,「兒子,醒醒,我們到了。」
裴從彥揉了揉眼楮,「到了?」
迸越馳疼愛的模模兒子的頭,在他的耳邊低語︰「嗯,我們到了,你還記得我吩咐你的工作嗎?」
裴從彥皺起小鼻子,露出詭譎的邪笑,「當然記得,包在我身上。」
迸越馳不再多說,只是微笑的模著他的頭,獎勵他的冰雪聰明。
「走吧。」古越馳一聲令下。
三個大人偕同一個小孩紛紛走下車。
迸越馳在裴佩的身邊,不著痕跡的低語︰「裝傻。」
裝傻?
裴佩意會出他的用意,露出欣然同意的笑容,很自然的勾住迸越馳的手臂;古越馳頗為詫異她的主動。
「別忘了,我們是恩愛夫妻。」裴佩嬌紅的唇瓣彎起嘲謔的笑意。
迸越馳驚喜交加的瞅著那張小臉,不論此刻是假還是真的,此趟帶她來的決定是對的,至少小小的彌補了他心底那塊缺失。
王勇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古越馳的面前,手指著前面聚集最多人的區域,「那里就是我們懷疑的女神廟入口處。」
「那里是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要不然你怎會認為那里就是女神廟的入口?」古越馳不敢輕忽大意,這有可能是本世紀最大、最重要的發現。
王勇指著另一處,「那一帶發現許多黃土人像殘塊,然而前面這一處則一無所獲,從這情形可判定,女神廟的入口處應該在西方那堆土丘。」
「唔。」古越馳輕輕回應。
裴從彥露出無聊不耐的表情,跑到其中一堆人之中,彎著腰觀看他們清理殘片。
「那決定什麼時候開始挖掘?」古越馳急著想一探究竟。
「就等你來發號施令,只要一聲令下馬上開始挖掘。」王勇神情嚴肅的說。
「好吧,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開始動工。」古越馳面無表情,內心卻是異常澎湃。
王勇轉身大聲宣布︰「注意了,大伙兒現在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開始著手開挖西面凸出的那堆土丘。」
倘若找對地方,隱藏于地下五千年的文化就可以重見天日。
他掃了身邊的裴佩一眼,發現她的眼里綻現一閃即逝的燦爛,由此看來,她和他一樣急著想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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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破壞女神廟的完整,每個人拿著鏟子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挖掉土丘每一堆沙土。
「看到了、看到了。」突然有人大叫。
在一旁靜候佳音的古越馳拉著裴佩,迫不及待沖往大聲叫喊的方向。
男人就是男人,根本忘了他的一個箭步,她必須要兩步才跟得上。
迸越馳、柴影和王勇氣定神閑的站在剛才大叫的工人前面,只有她好像跑百米賽跑似的,上氣不接下氣。
堡人手指黑暗洞口,「背後是空的。」
迸越馳一馬當先來到洞口,用手將洞口邊的土壤扒開,彎著腰,將臉貼向洞口,「給我手電筒。」
王勇將隨身攜帶的手電筒交給他。
迸越馳用手電筒的光照射洞口里,剎那間圓睜大眼,「哇!」
「什麼事?」裴佩耐不住好奇的上前學他將臉貼向洞口,藉由手電筒的光往里面一探,頓時頭皮一陣發麻,嚇得花容失色尖叫一聲,跌坐地上。「啊──」
「你們看到什麼?」柴影忍不住好奇的問。
「里面……里面好多、好多蛇……」她嘴唇顫抖地囁嚅。
「蛇?」王勇半信半疑,拿起手電筒照射洞口,一條蛇已隨著突如其來的光線而鑽出來,嚇得王勇急忙跳開。
身邊的人見狀連忙抓起蛇,往旁邊一扔,然後抓起一塊石頭暫時堵住洞口,免得爬出更多的蛇。
迸越馳望著洞口,傷腦筋的緊蹙著眉,「該怎麼辦?」
不能炸,怕傷了古跡。
「能不能用火?」裴佩試問。
「可不可用藥毒?」柴影也插上一腳。
迸越馳下了最後決定,「用藥好了。」他轉身瞅著臉色仍然蒼白的王勇,「能拿到毒死蛇的藥嗎?」
王勇面無血色、心有余悸的道︰「我去想辦法。」
「這附近有地方可以借宿嗎?」古越馳又問。
「借宿?」裴佩驚呼,他不打算回飯店?
「路途太遙遠,一來一往太浪費時間,不如看看這里有沒有可以借宿的地方,也省去一路奔波的辛苦。」古越馳解釋。
裴佩能理解,沒有異議,「也對,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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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一行人就在該處找旅館住下。
裴從彥早已經累得趴在古越馳的肩上呼呼大睡,裴佩累得抓著古越馳的衣角支撐幾乎要四分五裂的身體。
這一刻古越馳終于懂了,為什麼男人是一家之主,他暗地里竊喜這輩子能成為裴佩和裴從彥的支柱。
他們找了一間不起眼的旅館,雖沒有頂級享受,但還算干淨,此刻他們最需要是一張床和一盆干淨的洗澡水。
面對大通鋪,裴佩的心頓時跌入谷底卻又莫可奈何。
迸越馳先將裴從彥放在床上,為他月兌去腳上的鞋子,溫柔地拉上被單,宛如一個慈祥的父親。
然後他轉身瞅著一臉落寞的裴佩,「委屈一晚。」
「我能了解。」她當然知道,出門在外又是這種偏僻的鄉鎮,能有這樣的旅館已經是萬幸。
他釋然一笑。
「你想明天能順利進入洞穴嗎?」柴影的話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迸越馳雙腿交叉盤坐在大通鋪上,神色沉凝的緊繃著下巴,「王勇看起來比我們還積極,我想明天可以進入洞穴,但我擔心的是……」
「你擔心什麼?」裴佩找了一個比較靠近他的地方坐下。
柴影似乎洞察出古越馳的擔憂,「你擔心明天進入洞穴之後,可能會遇到更棘手的事情?」
「沒錯,以我的觀察,挖掘女神廟的這票人絕非泛泛之輩。」古越馳道出其中隱憂。
「這一點我也察覺到,這些人的手不似一般做過苦力的手,尤其看他們清理殘片的專業手法。依我看,這些人全都是考古的專業人士。」裴佩注意到其中的細微差異。
真是聰明。古越馳一手扶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妳說對了,再仔細深入想一想,倘若這群人是考古專業人員,應該是歸誰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