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可以,連我對她都甘拜下風。」柴影自嘲地哂笑。
「噢?」他不信。
柴影感覺到古越馳稍稍退讓的口氣,隨即大膽直言︰「在神偷界就屬我柴家和裴家的名聲並駕齊驅。」
「我知道。」古越馳不反駁。
當初他之所以會與柴影來往就是沖著這個頭餃,神偷柴影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柴影這人盜亦有道,絕不是一個下三濫的小偷,尤其對古董歷史更是了若指掌。
柴影除了偷竊「正職」之外,還兼古董仲介,包括介紹適當尋寶者。
「我介紹給你的就是裴家的裴佩。」柴影抬眼,鬼祟的一笑。
「裴佩?」他充滿驚訝。
這名字很耳熟。
迸越馳皺緊眉頭,「我在大型拍賣會上曾听過一個叫裴佩的人,許多寶物似乎都來自此人,有人說她是專賣古董的盜寶者,你口中所說的裴佩該不會就是這一個人吧?」
知道古越馳听過她的名字,懸在柴影心中的大石總算可以落下一半,他深深吸口氣,試圖讓另一半懸在空中的大石安然落地,「就是她,十年前她就退出神偷界,轉向尋寶,沒想到反而讓她闖出一片天。」
迸越馳挑了挑眉,這對他來說是份訝異和驚喜,如果能順利邀請此人,他相信以她的經驗,尋找女神廟將會事半功倍。
「問題是,她願意嗎?」
「這……」柴影語塞,面有難色。
天知道她肯不肯,他還沒跟裴佩談此事,他揣測不出她的意願,再說他也沒料到女神廟這麼快就有了眉目,之前他一直認為消失五千廟的女神廟只是一個神話。
迸越馳一眼即看穿他的猶豫,「你還沒找到裴佩這個人?」
「不。」柴影反駁,「我認識她,只是還沒當面跟她談此事,我擔心……」他的聲音隨著畏怯而變小。
柴影的表情讓古越馳感到狐疑,「跟她談會很困難嗎?」
「有一點。」柴影不得不承認。
「為什麼?」古越馳感到好奇。
想到裴佩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性情,柴影攢緊了眉,「她這個人正常時對任何人都好,要是踫到她不順心的時候……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免得無緣無故掃到台風尾。」
迸越馳光是看到柴影一臉莫可奈何又畏懼的樣子,就讓他忍俊不禁,「這麼可怕?」
「可不是,幸好從彥治得了她,不然我敢說,不必等到彗星撞地球,地球早就毀在她手里。」柴影夸張的形容。
迸越馳听笑話似的仰頭大笑,「你太夸大其詞了。」
「不,我一點都沒有夸張。」柴影信誓旦旦的點頭。
迸越馳斂住笑聲注視柴影,「我剛才听到你說……從彥能治她,從彥是誰,是她什麼人?」
提到裴從彥,一抹笑意跳上柴影的臉上,「他是裴佩的兒子,唯有他能治得了她。」
「兒子?」古越馳瞇起眼楮注視柴影,「她結婚了?那她老公願意讓她跟我們一起去找女神廟嗎?」
柴影對上那雙冷冷的眼,「她是有個兒子,但是她沒結婚,自然沒老公,至于這兒子的爸爸是誰,迄今始終是個謎。」
「不如這樣,由我親自出面邀請她參加。」古越馳決定親自與她當面談。
「你要親自出面?」這個決定嚇壞了柴影。
「不妥嗎?」古越馳端起面前的酒杯,輕啜一口。
苞古越馳相交這麼久,多少也模清他這個人的脾氣,只要古越馳決定的事,任何人都甭想扭轉一分一毫,他自然也不例外,柴影才不會傻到阻止古越馳。
「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最好先收買從彥。」他給古越馳一個良心忠告。
「先收買她的孩子,為什麼?」古越馳皺著眉嘲諷的看柴影一眼。
大人間的事情還要先經過小孩這一關?這個女人也未免太寵兒子了。
柴影故作神秘的嘿嘿笑,「等你見過了裴佩就知道。」
迸越馳不屑地瞥柴影一眼,他才不信,一個小孩能左右大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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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從彥氣呼呼的雙手扠在腰間,腳板在原地一上一下踩著,睜大一雙快迸出眼眶的眼珠子瞪著媽媽,「裴媽佩小姐。」
優閑地躺在貴妃椅上敷臉的裴佩,斜視吹胡子瞪眼的兒子,「請問有何貴干?」
真不愧是她裴佩的兒子,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左看右看,她的兒子怎麼看都好看,就連生氣的樣子都特別俊俏。
難怪他小小年紀已經將街頭巷尾的女生迷得團團轉,從三歲到八十歲,無一幸免。
裴從彥氣急敗壞的來到媽媽的面前,伸手拎起斜插在一碗黏呼呼面膜材料里的筆,筆頭上還黏滿濃濃稠稠看似惡心的東西,「這是我新買的油畫筆。」
「那又怎樣,大不了賠你一枝。」裴佩不在乎的眼珠子往上一轉,她知道這時候絕不能激怒兒子。
「不是賠不賠的問題,而是妳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尊重我?」裴從彥說得好理直氣壯。
「尊重?」裴佩猛然坐直身子,瞪著兒子,「這個家里除了我就只有你,請問我哪一點不尊重你?只不過一枝油畫筆,就值得你對我大呼小叫?你別忘了,我是你媽,不是你老婆!」一陣轟雷劈來,裴佩發飆。
裴從彥的怒氣連忙收回倉庫庫存,壓低姿態用極無辜的聲音回道︰「妳要是尊重我,為什麼不打一聲招呼就動我新買的筆?」
瞅著兒子一臉的無辜令人心疼,再說自己理虧在先,裴佩深深吸口氣又眨眨眼,一改前一秒的火爆,「對不起,我一時找不到東西……所以就先拿這筆充當一下刷子,你也知道面膜不快點敷在臉上會干掉,再說這一次的面膜我加了好幾味昂貴的上等材料……」
又要開始她的長篇大論。
為了保護自己的耳膜,裴從彥非常知趣的努力擠出一抹可愛笑靨,迎視著媽媽,「對不起,是我錯怪妳,妳不要忘了,妳的臉上正敷著昂貴的材料。」
「啊!」裴佩尖叫一聲,雙手輕輕拍打臉龐,「千萬不要皺起來。」
裴從彥笑看著她滑稽的動作,這就是他老媽。
門外突地響起一陣鈴聲──
裴從彥故作驚愕狀的戲弄媽媽,「會不會是妳的仇家找上門?」
裴佩咬牙氣惱地瞪著兒子,「你……」
裴從彥馬上指著她的臉,「小心有皺紋。」
不能生氣、不能動怒,只要小小表情面膜又會起皺紋,看在昂貴的材料份上,她不能前功盡棄。
裴佩僵著臉手指著門。
裴從彥笑了笑,「我知道,我去看看是誰按門鈴。」他認命的跑到大門前。
為了避開一些推銷員或是上門找麻煩的人,其中最常上門就是戶政機關的人,不時上門強制老媽送他進學校接受九年義務教育。
以他的智商和這幾年來跟著老媽東奔西跑累積的智慧和知識,早就遠遠超過九年義務教育的課程;再說老媽也不贊成他接受那種刻板的教育。
裴從彥隔著門故意裝腔作勢的壓低嗓音道︰「如果是要找裴佩和裴從彥,他們都不住在這里。」三言兩語便打發討厭不該來的人。
只听見門的另一端喘著大氣,「你這兔崽子,是我,開門!」
這聲怒吼惹得裴從彥忍不住笑出來,安心的打開門,「早說是你柴叔,我也不必裝得那麼辛苦。」
柴影拿他沒轍,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小表。」他伸頭往屋里探,「你老媽呢?」
裴從彥拇指越過肩胛上方往後指,學著大人的模樣嘆口氣,「美容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