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張桌子不選,偏偏跟她同一桌!
文心宇慍怒地抬起頭,「喂,你這人……」看清眼前的人之後登時噤聲,「是你!」
「我陪妳吃面。」古越琛神情自若地伸手拿起一雙免洗筷,將筷子工整地擺在面前,坐直身子定定地看著她。
好不容易退去的羞慚又爬回文心宇的臉上。「你、你……」
「我一直跟在妳後面。」他說得坦白。
她張大眼楮,「你跟蹤我?」
迸越琛的目光停在她的臉上,一動也不動。「隨妳怎麼說,妳說是跟蹤就是跟蹤。」
明明就是跟蹤,還說隨她去說!
他狂妄的語氣又點燃了她的怒火,「你吃飽撐著啊,干嘛要跟蹤我?」
「我吃飽撐著?」古越琛睜大眼楮瞪著她。
恰好這時老板端了兩碗牛肉面放在他們面前,「妳一碗,你一碗,還有……小姐的鹵菜,請慢用。」
老板轉身離開。
迸越琛決定暫時休兵,「我肚子正餓著。」
文心宇懶得跟他計較,低頭專心吃自己碗里的面。突地,一雙筷子越界夾她面前的鹵菜。
文心宇氣急敗壞地抬頭瞪他,「這是我點的鹵菜!」
迸越琛不理會她的怒氣,大剌剌地將鹵菜放進嘴里。「味道不錯。」
文心宇氣壞了,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擱。「你簡直是野蠻的土匪!」
迸越琛淡淡地瞄她一眼,轉頭喊道︰「老板,切盤鹵菜,外加兩瓶啤酒。」
「好,馬上來。」老板大聲回應。
得到小小的勝利,文心宇嘟起的嘴終于拉回直線,還微微上揚,被踩在地上的自尊也得到安慰。
老板很快地將鹵菜和啤酒拿到桌上,「先生,你的鹵菜和啤酒,紙杯就在後面,請自取。」
迸越琛起身走到後面取了紙杯回來,將一只紙杯放在文心宇面前,一只紙杯擱在自己面前,打開啤酒蓋,徑自將她面前的空紙杯斟滿。
文心宇低著頭吃了幾口面,眼角余光發現他的舉止。「我不喝酒。」筷子伸向鹵菜,夾了一塊豆腐干。
「這麼好吃的鹵菜不配啤酒,太可惜了。」古越琛拿起紙杯一口飲盡杯中的啤酒,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鹵牛肉放進嘴里。「太棒了,真是美味,不信妳也試試。」
「我才不試,酒是穿腸毒藥。」文心宇嗤之以鼻。
「是嗎?倘若酒真是穿腸毒藥,那政府干嘛要設煙酒公賣局?妳根本就是小心眼,怕我害妳,我要是有心害妳,剛才在工廠就可以……」
無端提起工廠一事,一抹紅潮火速染紅文心宇整張小臉。「不準提工廠的事。」
迸越琛笑了笑。
迸越琛一笑,僵硬的唇線變得柔和,那抹笑簡直能讓女人心碎,當然也能融化她的倔強。
「不說工廠的事,我們喝一杯。」古越琛為自己的空杯斟滿酒,端起紙杯。
文心宇有些心動地望著面前的酒,「總得有理由。」
「理由?」古越琛放下酒杯,當真認真思索。「理由沒有,不如讓我們重新認識。」
「重新認識?這算哪門子的理由?」文心宇覺得可笑。
「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之前我們認識只因為妳是我大嫂的姐姐,而我是妳妹妹的小叔,現在以朋友身分重新認識,這樣的理由可不可以?」
「這個理由……勉強算可以。」文心宇同意他的建議。
迸越琛端起面前的酒。「妳好,我是古越琛,目前在巨峰實業工作,在家排行老二,上有老爹,有一個哥哥,下有三個弟弟。」
見他一本正經地介紹,文心宇忍不住噗哧一笑,主動端起酒杯。「敬你,古家二少爺。」
迸越琛一口飲盡,「今天的啤酒特別好喝。」
「是嗎?」明知道他說謊,文心宇還是順著他話回應。
「不信,再喝一杯。」
***bbs.***bbs.***bbs.***
文心宇不知道自己喝下多少酒,只覺得心情好愉快,整個人飄飄然。
「再再再……一杯。」身體微微搖晃的文心宇握著紙杯催促古越琛。
迸越琛看她已經語無倫次,微笑搖頭。「妳不能再喝了。」
不能再喝?不行、不行!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尤其當唯一相依為命的妹妹嫁進古家後,她的心情就不再開懷。
「小氣!」文心宇啐了一聲,「你不倒,我自己倒。」她拿過酒瓶倒酒,卻只倒出一滴、二滴,她不甘願地搖動酒瓶,瞇著眼從瓶口一探究竟。「哇,沒酒了。」她轉向老板,「老……老板,再一瓶!」
迸越琛搖頭暗示老板。
文心宇見老板沒回答,不悅地嘟起小嘴,幾乎是扯著喉嚨叫喊︰「老……板。」她的聲音已經荒腔走板。
她要是再繼續鬧下去,連他的面子也掛不住。
「要喝,我帶妳去別的地方喝。」
「去別的地方喝?」她醉醺醺的半瞇著眼看他。
「嗯,一個很棒的地方。」
「好。」文心宇雙手撐著桌子吃力地站起來,「我們走。」
迸越琛見她整個人搖搖晃晃的,連忙起身來到她的身邊扶她。
倚靠著寬闊的胸膛,文心宇仰起被酒精浸潤的紅頰嬌笑地凝視他。
「我們走。」古越琛的嘴邊掛著溫柔的微笑。
文心宇好似找到一個避風港,放下全身的警戒緊捱在他的身上,露出一抹贊同的微笑。「我們走。」
迸越琛摟著文心宇跟老板算了帳,走出牛肉面店。
「我們接下來要上哪里喝?」文心宇將臉輕輕貼在古越琛的胸前,蒙中她听見規律的擂鼓聲,她一度以為自己听錯,用力地貼在他的胸口。「我听見你里面在打鼓。」
打鼓?
迸越琛忍俊不住,帶著微微醉意的她沒來了清醒時的倔強、驕傲,顯得可愛多了。
「這鼓打得不錯吧?」
「好舒服……」文心宇囈語。
她整個人像貓兒般貼在他胸前磨蹭,古越琛的心沒由地加速跳動,圈住她的手微微收緊,將她緊緊地納入懷里。
「鼓愈打愈快。」
何止愈來愈快,他整顆心都快蹦出來了。
「走吧。」
「嗯嗯嗯,走,我們去別的……」話未說完,文心宇雙腿一軟,整個人從他身上往下滑。
幸虧古越琛的理智還算清醒,手一勾,沒讓她繼續往下滑,稍稍使勁將她的身子往上一提,她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
「走……我們去……」
「心宇。」他輕喚。
一條手臂搭上他的肩,她將臉窩在他的頸部。
「我們……我們……」她輕喘一聲,突然沒了聲音。
迸越琛微微側了一下頭,看著她安詳地睡在他的頸窩旁,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了撫她細致的臉頰。
「心宇!」
她完全沒有回應,輕聲嬌吟,像貓兒般柔弱無骨,他干澀地咽下口水。
在自己產生欲火之前,古越琛雙手架在她的腋下,一鼓作氣將她扛在肩上,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皮包。
「真是麻煩!」他嘀咕一句。
***bbs.***bbs.***bbs.***
不能將文心宇扛回他家,如果此事讓大哥和大嫂知道,他一定會被指責不該惹上大嫂的姐姐。
最保險的方式就是將她扛回她家。
站在文心宇家的門口,古越琛一只手伸進她的皮包,困難地翻找她家鑰匙。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讓他模到一串鑰匙。
迸越琛看著手中一串的鑰匙,不禁傷腦筋。「哪一支是大門鑰匙?」
這回要考驗他的運氣,運氣好,一次就猜中;假如運氣衰,可有得玩了,肩上扛著文心宇,還得玩靠運氣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