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我沒打算要收購你的工廠。」古越檀軟中帶硬的口吻回絕。
「古先生,我可以降低價錢……」夏震苦苦哀求。
迸越檀煩躁地皺緊眉頭,「夏先生,我是個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你的工廠在我眼里可說是一文不值,所以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他斷然切斷電話,毫不留給對方商討的余地。
「只要我看過都要買下來?當我古越檀是傻子,哼!」
桌上電話又響起,古越檀瞪著電話好半天。
「這些人是听不懂國語嗎?真愛死纏爛打。」
不接!
餅了一段時問,鈴聲停了,古越檀的眉頭梢稍舒展;沒一會兒,電話鈴聲又響他抓起電話不由分說的連吼帶叫︰「我說不買就是……」
「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文靜書怯怯的柔聲傳來,令古越檀滿腔的怒火霎時降溫。
「是你,有什麼事?」
「你出門時,我忘了問你晚上會準時回來吃飯嗎?」
中餐都還沒著落,現在就問起晚餐?
「中午會回家吃飯。」他沒好氣的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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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沒招惹他,他為什麼要沖著她發脾氣?
文靜書望著手中嘟嘟作響的話筒呆愣。
「越檀對你說了什麼,瞧你臉色怪怪的?」古老爹疑惑的問。
文靜書登時回神,把手中的話筒放回電話上,「他沒說什麼,只是說中午會回來吃飯。」
「他中午要回來吃飯?」古老爹懷疑自己是不是重听了。「他從來沒有中午回來吃飯,今天怎麼反常?」
「是嗎?」文靜書若無其事的回應,心里納悶是誰惹惱了他?
迸老爹發笑,「他一定是離不開你的廚藝。」
避他是什麼想法,現在她只想趕緊為他張羅午餐,她可不想被他的怒火波及。
「老爹,我沒空跟你討論他的問題,我必須馬上為他張羅午餐。」文靜書撇下古老爹飛快鑽回廚房。和古老爹熟稔後,她也跟著喚他「老爹」。
左一句他,右一句他,古老爹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他是看媳婦愈看愈喜歡。
圓圓潤潤的身材很福態,尤其是那渾圓的將來一定包生兒子,問題是越檀會喜歡這種女孩嗎?
思至此,一顆雀躍的心頓時墜落谷底,他真想不透現在年輕人的腦子里在想什麼,瘦巴巴的女孩有什麼好,還不如肉肉的感覺舒服。
「老爹。」
文靜書一聲輕喚將古老爹從困惑中拉回神。
「什麼事?」
「你中午想吃什麼?」
「我?」古老爹微愣一下。
連他這個老頭兒她都顧及到了,這種女孩何處找啊?
「老爹,你的牙不太好,炖牛肉好嗎?」
文靜書的柔聲從廚房輕輕飄出,溫暖了古老爹一顆枯寂的心。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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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越檀非常守時,當時針與分針重疊的剎那,筆挺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大門口。
迸老爹有些訝異他的準時。
「她還沒弄好中餐?」這是古越檀進門的第一句話。
迸老爹露出耐人尋味的詭笑,「通常不回來吃中飯,今天怎麼會突然回家吃飯?」
「剛好路過。」古越檀沒理會父親,沉穩的聲音沒有提高半分。
「是嗎?」古老爹嘴邊的笑意更加夸張。
文靜書雙手端了一碗湯走出廚房,不經意瞥了客廳一眼,發現古越檀已經回來。
「你回來了,馬上可以開飯了。」走到餐桌前放下手中的湯,她轉身又鑽回廚房。
「快點,我餓死了。」扯開束在脖頸上的領帶,古越檀大喊。
「好啦,來了、來了。」文靜書端著托盤亮出幾道菜,斯理慢條地將菜放在桌上。「每一次都听你叫快餓死,你能不能換換台詞?」
迸越檀挑眉,嘴角若有似無地往上微揚,那張堅毅的俊臉競有著幾分孩子般的稚氣。「不能!」
文靜書無奈地白他一眼,隨即抬頭瞅著站在客廳里文風不動的古老爹,「老爹,快來吃飯,慢了,蝗蟲過境,等一下一口湯都撈不到。」
居然將他比喻成蝗蟲!迸越檀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好,我馬上過去。」
迸老爹才轉身要走向餐桌,大門口突然響起一陣嘈雜聲。
「讓我進去,我要見古先生!」
迸老爹詫異地走向大門,文靜書疑惑地望著大門,獨獨古越檀若無其事的坐在餐桌前祭他的五髒廟。
文靜書不安地輕拍古越檀的肩膀,「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人家好像指名找你?」
迸越檀瞥了一下肩上逾越的粉女敕小手,仿彿一切與他無關,不理不睬的低頭繼續掃著眼前的飯菜。
夏震突破門口警衛拉著兒子沖進客廳,朝著古越檀悲涼的大叫︰「古先生、古先生。」
文靜書見狀,心頭猛然一揪,轉頭看古越檀,發現他竟然無動于衷的專注用餐。
這是怎麼回事?
迸老爹皺著眉來到夏震面前,「請問你是……」
夏震緊緊握著小男孩的小手,彎著腰回答古老爹︰「我叫夏震,原本經營一家電子小堡廠,因為面臨不景氣而周轉不靈,日前銀行抽銀根,所以不得不出售工廠。前些時候古先生……」
「夠了!」古越檀大手一拍從椅子上站起來,嚴厲地指著夏震說︰「我說過了,你的工廠根本不值得我收購!我不是慈善家,你現在竟然跑來我家鬧事。」
「古先生,事實上我所知道的並不是這樣,你分明想收購我的工廠,故意讓法院查封我的工廠,等銀行拍賣時,你準備再低價收購。」
迸越檀是這種人?
文靜書吃驚地望著鐵青的俊臉,「是真的嗎?」
「不關你的事!」古越檀惡狠狠的回瞪文靜書。
他眼中的厲色令她全身不寒而栗。
「古先生。」夏震突地雙膝一彎跪在地上,無助的哀求著古越檀,「請你大發慈悲給我家一條生路!我願意低價出售,至少讓家人有一條生路。倘若被法院查封、銀行拍賣,我真的是一無所有,到那時我的孩子和老婆……」
「法院查封、銀行拍賣都與我無關。」古越檀張目怒視。
「古先生……」夏震淒楚的哀求。小男孩張著一雙無辜的眼楮茫然的看著古越檀。「你為什麼要欺負我爸爸?」
夏震連忙拉住小男孩,出聲制止︰「不要說話。」
迸老爹上前直視著夏震,「越檀是真的要買你的工廠嗎?」
「老先生,我沒騙你,這事還是銀行的人偷偷告訴我的。」
迸老爹怒氣沖沖的回瞪著大兒子,「是真的嗎?」
迸越檀緊抿著嘴不語。
文靜書驚愕地看著古越檀,「你是這種人?」
迸越檀深深吸口氣,聲音從牙縫里進出來︰「你別跟著起哄。」
他的表晴、他的怒氣,已經證明夏震所說的毫不虛假。
文靜書仰起頭瞪視古越檀,「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要那小孩情何以堪?你的心太狠毒、太冷血了。」
迸越檀面對文靜書的怒氣,淡淡的說︰「事情不是這樣。」
「無風不起浪,而且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你無法反駁、百口莫辯。」
「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詞就妄下斷言。」古越檀嚴厲駁斥。
他臉上駭人的表情就像噬人的野獸般令她膽戰心驚,文靜書嚇得張大眼楮,倒抽一口氣,同時退了三步。
「你好可怕……」仿佛遇上毒蛇猛獸般,她神色驚慌的拔腿往外跑。
「靜書……」古老爹錯愕地望著一團圓球跑出門外。
她竟然跑了?
迸越檀望著消失在門前的文靜書,喃喃地道︰「她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