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地重復著,狂亂地、拼命地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
「錯了!他在利用妳。」陳志鴻大膽而殘酷地叫嚷。
丁佩緹不斷地搖頭,可是心里太清楚、太明白,這本來就是一出戲……
她猛然閉上雙眼,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緒,慢慢地恢復平靜,睜開眼楮。「浩鎮隨時會回來,你最好離開。」
陳志鴻沒想到丁佩緹的情緒恢復得這麼快,如果繼續糾纏著她,只怕會惹她厭煩,他無奈地深深吸口氣。「我現在就離開,但是我不會放棄追求妳。」
丁佩緹不能置信地看著他。
陳志鴻給她一個盡可能深情的眼神,「佩緹,不要狠心拒絕我。」轉身離開。
丁佩緹萬萬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巴不得答應徐浩鎮之事能早點結束,好讓她早點擺月兌徐浩鎮這個撒旦,卻沒料到前一個麻煩還沒結束,現在又引來另一只惡魔糾纏。
陳志鴻走出辦公室後,忍不住一聲慨嘆,沒想到丁佩緹對徐浩鎮竟如此忠心。
「陳志鴻。」
陳志鴻錯愕地驚醒,抬頭迎視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的徐浩鎮。「你……」
徐浩鎮恍若無事地伸手輕輕拍拍他胸前的外套,嘲諷地彎起唇角。「我不知道你對丁佩緹說這番話是何居心,不過……我不會站在一旁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你在我和丁佩緹之間制造事端。」
冷冷的笑了笑,隨即推門走進辦公室。
陳志鴻心頭一震,莫非他一直站在門外偷听他和丁佩緹的談話?
思至此,不禁令他恨得牙癢癢的。「我不會讓你如其所願。」
徐浩鎮一進辦公室便見到呆若木雞、兩眼發直若有所思的丁佩緹,心里暗暗咒罵那個乘虛而入攪局的程咬金……陳志鴻!
他悄然無聲地來到丁佩緹的身旁,手指在她面前一彈,彷佛喚醒催眠中的木頭美人。「醒醒,別發呆。」
「啊!」突然而至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忍不住地驚叫︰「你回來了!」
她深吸口氣,驚慌的眼眸才轉向他,便被他深邃的黑眸牢牢捕捉。
「不然妳以為是誰?」徐浩鎮陰騖的眼楮盯著她,彷佛在研究她。
她不知所措地試圖別開視線,可是他的眼楮卻像磁鐵般緊緊鎖住她,令她無法掙月兌反而深陷其中。「我、我……」
他輕笑,「桌上的報告妳看了嗎?」
謝天謝地,他總算大發慈悲轉移話題。
丁佩緹悄悄吐口氣,強擠出一抹苦澀的微笑。「真不知道要從哪兒開始?」
「當然是從頭開始。」徐浩鎮理所當然地甩一下頭。
「是呀,我當然知道要從頭開始,問題是要從哪個項目開始著手。」丁佩緹嘲諷地努一努嘴。
徐浩鎮沉思片刻,「不如就從妳質疑的項目著手。」
丁佩緹遲疑地皺起蛾眉,「你是指……交際應酬的明細?」
「就是這個明細。」他點頭。
丁佩緹好笑地瞥他一眼,低頭開始搜尋……
「陳志鴻來過?」
丁佩緹登時怔住,手僵在半空中。
「他來干什麼?公事還是私事?」徐浩鎮揣測的眼神掃向她,謹慎地試探。
丁佩緹深抽口氣,暗自安撫幾乎失控的心緒,故作姿態低著頭繼續翻找。「如果是公事,我會向你據實報告。」
「這麼說,他找妳是私事。」緊繃的語氣隱含怒意。
丁佩緹不悅地噴口氣,放下手中的資料,猛然抬起頭看著他。「是私事,那又如何?我沒有將整個人賣給你。」
轟!一把怒火狂熾燃燒……
他用令人凍結的目光冷冷地瞪著她,並且嚴厲的指著她。「我一再地警告妳,要記住妳現在的身分。」
「是呀,你徐浩鎮未婚妻的身分,那又怎樣?就如陳志鴻所說的,死會都能活標,更何況我們都還未辦理結婚注冊。」她的語氣充滿不屑及挑釁。
「死會活標?」徐浩鎮揚起眉嘲諷地重復。
他眼里燃起熊熊怒火,似乎恨不得殺了她!
丁佩緹一看見他盛怒的目光就知道是個惡兆,這就是鹵莽沖動的後果,她已毫無把握能冷靜鎮定地面對他。
徐浩鎮再度開口,語氣嚴肅聲調刺耳。「就算死會可以活標,也要等到可以標會的那一天。」
丁佩緹感覺到他下巴微微緊繃,她的心跳節奏簡直狂亂得毫無秩序可言,她緊張地伸出舌尖濕潤干澀的嘴唇。
徐浩鎮瞇著眼注視她下意識的反射動作,他的劍眉緊皺在一起,黑眸緊緊盯著她,毫不留情地想看透她。
一種莫名的情緒瞬間籠罩著他們,丁佩緹驚恐地圓睜大眼,膽戰得幾乎無法順暢呼吸。
在她沒來得及回神之際,徐浩鎮飛快來到她的面前,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眼神似乎正穿透她的靈魂。
「相信我,他永遠等不到標會那一天,因為我是會尾,這個會結束了。」溫暖的氣息拂過她的臉。他大笑,笑聲里充滿嘲諷。
丁佩緹在激烈的恐懼中申吟一聲。
他抽回捏緊她下巴的手,「收拾好資料,打道回府,帶回去審查。」
丁佩緹頓感茫然困惑。「現在就回家?」
「要不然呢?留在這里讓人家覬覦?」冰涼的笑容令人膽戰心驚。
驀然一股冷意涌上心頭,丁佩緹心慌意亂不斷發抖,揣測不出接下來有什麼樣的風暴等著她?
座車尚未停穩,便驚見德拉神情慌張地沖出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手指著屋內慌亂的說︰「里、里面……」她用力吞著口水。
徐浩鎮納悶地推開車門,「一臉慌張,發生什麼事了?」
丁佩緹緊跟著跨出車外,瞅著雙眼布滿驚慌的德拉,看她手指著屋里,不禁讓她萌生好奇,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靠近客廳,鬼鬼祟祟地探頭往屋里瞧……
她頓時張大雙眼,縴縴玉指摀住微敔的嘴抑住驚呼,整個人傻愣住。
徐浩鎮瞬間皺起雙眉,納悶地移動腳步來到客廳門前,只見一片紅如火般的玫瑰花海幾乎淹沒整個客廳。
他突然全身僵硬,面有慍色。「德拉……」
德拉慌張地快步來到徐浩鎮的面前,「少、少爺。」
徐浩鎮筆直的手指指向客廳,眼中閃著憤怒的火花。「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一位陳志鴻先生指名要送給佩緹的。」
是陳志鴻送的?丁佩緹登時震驚不已,整個人方寸大亂,「妳是說……這些全都是陳志鴻……送的?」
深抽口氣,她強力掩飾臉上的喜悅。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收到異性送的花,而且不是一朵也不是一束,而是一片花海,怎能不令她感動。
徐浩鎮半瞇眼楮斜睨她一眼,壓低嗓門用只有她听得見的聲音說道︰「只不過是花,就讓妳如此春心蕩漾、放浪形骸。」
一盆冷水就這麼從頭頂淋下……
丁佩緹從他的冷語中清醒過來,怒目瞪他。「這是身為女人一種被呵護的權利。」
「用花呵護?」他冷諷強調︰「女人太容易滿足。」
她的美眸霎時利如刀刃,「我不知道全天下的女人是否跟我一樣容易滿足,但至少我的要求不多!」
「看得出來。」那雙冷峻的眼眸中閃著烈火般的狂怒。
丁佩緹彷佛當場挨了一個耳光似的瞪著他。「你……」
「德拉,將屋里的花全部移除。」他不顧她的怒氣斷然下令。
「你……」丁佩緹無力反抗他的命令,只能咬著牙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