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瞥見她臉上的窘容,心里偷笑著,他強忍笑意又忍著痛說︰「好呀,你去跟我媽解釋清楚,順便告訴她,你踢了唐家唯一傳宗接代的命根子。」
命根子!
陸蕙仙霎時羞得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
唐毅凝視她兩頰的紅暈,一雙經由淚水洗滌過的美眸更加燦亮動人;她的美、她的羞激得他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戰栗著。
「腳還痛嗎?」
他突然冒出一句話,登時逼得她連忙回神。「什、什麼?」
「你的腳還痛嗎?」他溫柔地重復。’
「噢,腳……」陸蕙仙輕輕地扭動一下左腳,「還有點。」她又羞赧地低著頭,「剛才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踢你……你還痛嗎?」
命根子三個字她說不出口,稍稍退去的紅潮又再度彌漫整張臉。
「現在不痛了。」一向堅毅果敢的臉龐,此刻竟出現孩子般的稚氣。
「蕙仙。」
她抬起頭望著他,發現深沉的眼底有著一絲令她不解的情悚,而柔聲喚著她的名字時就像春風拂過她的心口。
「你的球鞋還在不在?」他溫柔的輕掃過她的腳。
「球鞋……在……還在,就在外面的桌子下面。」一顆心急速往上提,他突然的溫柔體貼令她不知所措。
「別緊張,我只是擔心你的腳暫時不能再穿高跟鞋。」
唐毅抬手拂開一綹滑落她臉頰的發絲,不經意輕刷過她的臉龐,讓她的心瞬間緊繃,表情變得相當凝重,微微顫動的雙唇像是微風中飄曳的玫瑰花瓣。「我、我現在就去換掉腳上的鞋子。」
他的手移至她的手臂上,「放輕松,坐下來,我去幫你拿。」
「咦?」
她有沒有听錯?他要幫她拿鞋子?
看著她一副嚇呆的模樣,實在很難不嘆氣。「不要亂走動,要是再傷一次,就算神仙也醫不好你的腳。」他溫柔地將她按在沙發里。
「嗯。」她乖乖地點頭。
想他唐毅自負聰明一世、眼高于頂,多少女人全不看在眼里,最後居然看上一個神經大條又不解風情的女人……這回他真栽了!
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她一副單純又迷糊的模樣,也不會令他傾心。
「你乖乖地坐在這里。」他體貼地拉近矮凳,溫柔地舉起她的腳擱在矮凳上。「千萬別亂動,我幫你拿球鞋進來。」
「哦。」陸蕙仙受寵若驚,如搗蒜般地猛點頭。
唐毅的臉上露出玩味的微笑,轉身走出辦公室。
jjwxcjjwxcjjwxc
必上辦公室的門赫然發現程季常又出現在眼前,而且還倚在陸蕙仙的桌前,唐毅臉上的笑意瞬間僵凝。「你這麼空閑,怎麼才剛走又回來?」
繞過程季常逕自來到陸蕙仙的座位,彎下腰找尋她的球鞋。
「蕙仙呢?」
听見程季常很自然地直呼她的名字,唐毅一臉不悅地抬頭怒目瞥了他一眼,隨即又繼續尋找球鞋。「你找她有事?」
「我是想請她……」
「找到了。」唐毅找到陸蕙仙的球鞋,手抬起球鞋看著程季常。「你剛才說想請她?請她什麼?吃飯還是看電影?」
看到唐毅紓尊降貴地手拎著球鞋就已經教他大開眼界了,這回酸溜溜的語氣更讓他拍案叫絕,要不是因為太了解唐毅,他真想當他的面大笑三聲。
程季常強忍著笑,拿出放在身邊的一瓶酒。「我是想請蕙仙將這瓶瑞典送來的冰酒交給你。」
唐毅悶哼一聲,拿走他手上的冰酒放在桌上。「收到了,以後不準你再騷擾蕙仙。」他惡聲地出言警告。
「騷擾?這罪名可不輕。」程季常的唇邊勾著邪氣的淺笑。
「我不管,反正不準你打蕙仙的主意。」唐毅蠻橫地說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除非你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一抹詭譎的笑意在程季常的唇邊微微揚起。
唐毅氣急敗壞,咬著牙傾身低吼︰「因為她是我的。」
程季常得到答案卻不理睬他的怒氣,面帶微笑拍著他的胸膛。「放心,我們是哥兒們,我不會跟你爭、跟你搶,不過恭喜你找到一個好女孩。」
唐毅愕視程季常的大方,「你不生氣?」
「我干嘛要生氣?蕙仙除了一些小小缺點外,基本上她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這樣的好女孩居然讓你捷足先登,我除了祝福還能說什麼,你真有眼光。」程季常豎起大拇指稱贊。
唐毅冷酷的俊顏露出了笑意,「謝了,不跟你聊,我還要幫蕙仙換球鞋。
聞言,程季常不禁又是一怔,他的听覺是不是出了問題?太不可思議!
「你幫她換球鞋?」
唐毅難得露出羞赧的表情,「她腳上的高跟鞋害苦她。」
程季常真的好想大笑,但又考量好朋友的面子,強忍著笑說︰「快去吧。」
「不跟你說,我這就進去幫她換鞋。」他臨走之前還不忘拿走程季常送來的冰酒。
望著突然改變態度的唐毅,程季常無法置信地微笑搖頭,愛情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至少眼前就有一個實例!
jjwxcjjwxcjjwxc
陸蕙仙以金雞獨立之姿試著讓左腳輕輕扭動,當時只見唐毅在腳踝上輕揉幾下而已,立即讓痛得她齜牙咧嘴的腳踝不再疼痛,真是太神奇了。
「誰讓你站起來!」
陸蕙仙吃驚地回眸瞅著站在門邊正對著自己怒目相向的唐毅,「我、我只是……」她張口想解釋,卻見他一手拎著她的球鞋,一手拿著一瓶酒,剎那間忘了解釋而噗哧一笑。「我真不敢相信你就這樣大搖大擺走進來。」
「很好笑嗎?」唐毅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給我回去坐下!」
陸蕙仙連忙斂起笑意,神情慌張地以單腳跳回座位,听話地將自己塞進沙發里,並張著一雙驚惶的大眼望著他。
「不讓你走動全是為你好,怎麼我一轉身,你就當我的話是放屁?」他冷漠地板著一張臉,喃喃自語地發著牢騷。
陸蕙仙望著他出神。他是中了什麼邪,不過才出去一會兒整個人全變了?還一反平日的嚴厲,嘴里絮絮叨叨的。「我只是想試試是否能走路。」
「走路?」他的眼楮突地瞪著好大,「你竟然不听我的警告,你很想做一個瘸腳小姐?」
「不會吧?有這麼嚴重?」換她嚇得微張著嘴。
他拉回矮凳坐在她的面前,「不信你就試試看。」
這是哪門子的恐嚇?只是試走幾步就會變成瘸腳小姐?這形容詞也未免太夸張。
他輕輕地抬起她的腳,低頭仔細查看。「等一下還是去醫院照張x光片,確定是否傷到骨頭。」
「不需要吧,現在一點都不疼。」她急著拒絕。
唐毅不語,只用銳利的目光瞥她一眼。
陸蕙仙自知說錯話地連忙噤住聲,不敢再辯駁。溫暖的掌心緩緩的輕揉著她的腳踝,她突然感覺暖意直上心頭,一股從未有過的舒服感。
最後他不甚熟練地為她套上球鞋,笨拙的動作仿佛告訴她,他是第一次為女人這麼做。
「雖然換了球鞋,但你的腳在醫生還沒確定沒事之前,最好不要太出力以免二度受傷。」
他的溫柔她看在眼里、甜在心里,瞥見他進來時拎在手里的酒。「等一下有客人來嗎?」
「沒有。」唐毅輕聲回應,手指笨拙的綁著鞋帶。
陸蕙仙不禁好奇地注視他,「那瓶酒……你上班喝酒?」
「那是瑞典送來的樣品酒。」
「樣品酒?」陸蕙仙好奇地多瞥它一眼,「就是公司準備要代理的冰酒?」
「嗯。」他懶懶地回一聲,「好了。」淡然的俊顏露出輕松的笑意,好似他終于完成一項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