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蕙仙堅定地抬高下巴,「我決定去見總經理。」
「那請你直接搭電梯上頂樓。」
陸蕙仙在男職員輕視的目光中轉身離開,去面對她出社會的第一個關卡。
走進電梯,望著儀表板上的數字不斷地舉升,她的心也因為緊張而如擂鼓般怦怦地加速跳動;
當!
電梯抵達目的樓層的聲響嚇得陸蕙仙一顆心就要蹦出胸口,她拍拍胸口並且雙手合十地喃喃著︰「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眾神佛,出門時我有燒香,你們務必要保佑我。」
電梯門緩緩敞開,一位哭得像淚人兒的女孩映入眼簾,讓陸蕙仙一愣,跨出電梯時就見那女孩用手帕拭淚迅速地閃進電梯。
看來,剛才那男職員所言不假,不是故意嚇唬她!
在總經理室門前等候面試的人遠不如樓下的沸沸揚揚-
一名女性職員推開總經理室的大門喚著︰「陸蕙仙。」
「有。」陸蕙仙舉手回應。
女性職員頗為訝異陸蕙仙的舉動而橫她一眼,「進來吧。」
「噢。」陸蕙仙以微笑掩飾內心的狂喜與不安。
陸蕙仙整理一上的衣服,懷著既興奮又忐忑的心情走進總經理室。
她訝異地望著端坐在面前蹺著二郎腿、低頭審閱擱在腿上資料的男人,她以為總經理會是個有著灰白頭發、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但他出乎意料的年輕,柔順服貼的頭發,筆挺沒有一絲皺褶的西裝,看得出他的品味極佳。
「你是陸蕙仙?」唐毅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她。
天啊!他連抬頭的動作都那麼優雅又帶著一股不容漠視的氣勢,陸蕙仙困難地吞了吞口水。
「你今年剛畢業?」
天啊!連聲音都不疾不徐,好听極了。
「是的,我非常希望能到貴公司工作。」她語氣親切並且由衷地說著。
他無所謂地自顧自的道︰「你自認一定能勝任這份工作嗎?」
她搖搖頭,「沒把握。」
唐毅有趣地打量著她,「既然沒把握,那你還敢來面試?」
「不試的話怎麼知道自己的能力到什麼程度?再說,我剛從學校出來,這是我第一次面試,我怎能欺瞞我的雇主?」陸蕙仙坦然而真誠的解釋著。
唐毅滿意地震出一絲微笑,「你知道助理是一份什麼樣的工作嗎?」
「不清楚,但是我若有幸能得到這份工作,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她認真的表情毫無一絲虛假。
這女孩太有趣了。
唐毅醇厚的嗓音里隱含一絲笑意,「你能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待命嗎?」
「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時嗎?」
「雖然不是每天,但是只要公司有事,你就必須打起精神應對。」
「這方面我可以應付。」陸蕙仙未經思索便回答。
唐毅從椅子上站起來,將資料欄至辦公桌上。「好吧,明天你就來上班。」
「明天就來上班?」陸蕙仙吃驚地反問。
只是這樣三言兩語就通過面試?那為什麼從這里走出去的女孩都成了淚人兒?
唐毅蹙著眉頭瞅著陸蕙仙,「有問題?」
她還無法從震驚中回神,呆愣的目光停滯他的臉上。「沒、沒有。」
他嫌棄地挑挑眉,高深莫測的眼神狂妄地打量著她。「我們公司建立的是沉穩的形象而不追逐流行,所以明天開始請你留意一下自己的穿著。」
陸蕙仙又是一怔,雙頰立即刷上一片紅暈。「我、我會改進。」
「你現在可以離開,明天準時九點直接到我這里報到。」
「是。」陸蕙仙有著不言可喻的欣喜。
她終于辦到了!
她可以在這個令人羨慕的公司上班。
陸蕙仙興高采烈地轉身準備離開,但是步至門前她突然頓住輕快腳步,回頭望著唐毅。「你好像忘了告訴我薪水多少?」
「你終于想到了?」唐毅冷漠的語氣中透出冷靜威嚴的氣勢,低頭瞅一下時間,「遲鈍了一分鐘。」
啊?」陸蕙仙錯愕不解。
「一分鐘的呆滯還能接受。」
陸蕙仙很想回他︰我不是呆滯,我只是一時高興忘記問。
「薪水從三萬起跳,除了正常工作八小時之外就算加班,半年以後滿意度調薪;不過話說回來,半年後我認為不滿意,你就準備回家吃自己。」他極不友善的道。
「半年……」陸蕙仙低頭喃喃自語。
也不一定是半年,只要你認為無法勝任就可以離開。」他的口氣帶著挑釁。
陸蕙仙頓時鼓起勇氣迎視著他,「反過來說,只要你發現我的能力不足,你馬上叫我滾蛋。」
「突然變聰明了。」唐毅毫不掩飾地微笑。
縱使陸蕙仙有一絲的畏怯,但是卻不容許自己退縮。「好,我同意。」
「既然說定了,記得明天九點報到。」唐毅慎重地提醒她。
「好。」陸蕙仙開了門走出去。
不管如何,她畢竟得到了第一份工作。
只是離開公司時的心情與正要前往應征時的心情,有著天差地別的心境。
泛達是間大公司,每個人所顯現的氣勢都非可小覷,總經理更是擁有一種震攝人心的氣質,他全身透著強硬和不屈,散發著男性的魅力。
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能在這間公司做多久?
先甭管自己能做多久,現在先得花腦筋應付明天,她很不情願地低頭審視昨天才買的行頭,沒想到卻得到總經理無情的譏諷;為了明天正式上班,今天得再一次忍痛失血,她想到心就隱隱作痛。
jjwxcjjwxcjjwxc
折騰人的面試結束,唐毅終于能喘口氣,雖然那個叫陸蕙仙的女孩不是盡如人意,但是她完全符合他的要求,不似前面幾個女孩一樣,看到他宛如發情的雌性動物。
他今天應征的是助理不是性伴侶!
看到面前堆積如山的公事,他不禁後悔自己沒留下陸蕙仙,要求她今天就上班。
桌上的分機閃著紅燈,唐毅抿著嘴笑了笑,程季常在時間上還拿捏得真準,他按下分機按鍵。「季常。」
(面試完了嗎?)程季常的聲音從電話擴音器竄出來。
唐毅取笑他,「你還真會挑時間,讓你當行銷經理真是大材小用。」
(難得你會說真心話,要不,請你下道人事命令升我職。)程季常說得理所當然。
「樓頂有一大片空缺,你去不去,視野寬闊又是千人之上。」唐毅不甘示弱地調侃著。
(太冷,只怕賺飽荷包也傷了身,謝謝你的好意。)他慵懶地嘆口氣。
「你還沒說找我有事嗎?」唐毅立刻將話題轉到重點。
(對了,只顧著跟你抬杠差點忘了正事,瑞典方面傳來一份有關冰酒的資料。)
「他們那邊的意思如何?」唐毅沉穩地問。
(瑞典的酒廠非常樂意將代理權交給我們,唯一的條件是希望我們能為他們的冰酒舉辦一個隆重的推薦酒會。)
唐毅沉默片刻,手指輕敲桌面,「可以答應他們的要求。」
(既然你認為可行,那我就立即回饋他們,請他們傳真冰酒方面的有關資料。)程季常愉悅的語氣透露出他對這件事的迫不及待。
「愈詳細愈好,畢竟冰酒對台灣的消費者是陌生的酒類。」
(好,我知道怎麼做。)程季常斂起平日的笑語,一本正經的回答。
「子淳人呢?他今天在忙什麼?」唐毅順口問問。
(听他的助理說,他今天好像有一個Case既要進棚拍攝。)程季常也不清楚。
唐毅不以為意的笑一笑,「沒事了,你去忙你的,晚上我們在‘鶴’踫頭。」
(好,不見不散,我會轉告子淳。)
結束與程季常的通話後,唐毅疲憊的倚在椅背上。五年前,他從父親的手中接下泛達實業,龐大的企業組織壓得他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為了讓企業繼續茁壯,堅如磐石,他邀請在學時的好友程季常和郭子淳前來助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