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彤倏然感覺到在他的發絲里有一個繩結,她從狂亂中回過神來,她知道那個結就是窺探他面具下的真面目的鑰匙。
她實在太好奇了,她好想看看他的左臉……
當她拉開繩結的剎那,石虎警覺到自己的險境,「不!」他企圖阻擋她的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面具從他的左臉月兌離落地,並發出鏗鏘的刺耳聲。
恩彤呆怔地望著石虎那半張幾乎全毀的臉,以手捂住驚慌出聲的嘴。
石虎驚魂未定、張皇失措地拉高衣領,掩住那半張駭人的臉龐,倉皇地轉身跑開。
「石虎——」她大聲地叫喚。
望著他飛快消失的身影,恩彤呆若木雞,嘴里喃喃念著︰「我並不害怕……」
她真的不是故意露出驚嚇的模樣,只是突如其來的狀況相信任誰都會被嚇到。
她低頭凝視躺在地上那個冰冷的面具,彎下腰將它拾起,用手輕輕拂拭面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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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神色倉皇,飛快地跑回自己的住所,慌亂地將門甩上,手模著左臉凹凸不平的傷痕,他的心宛如被刀割般疼痛,之前他毫不在意臉上的疤痕,因為這是他和臧季珩、田浚兄弟情深的記憶,而今卻是他最大的痛苦來源。
他膽怯地來到鏡子前,凝視鏡里的自己,他的心猛然一抽緊,那張臉分明就是天使與魔鬼的同體證明。
他頹喪地雙手撐著牆,目不轉楮地直瞪著鏡中人,他的心在滴血,今天之前他毫不在乎自己的俊與丑,但是這一刻……
他害怕、痛恨那半張臉,一股無處發泄的恨意頓時涌上心頭,他一拳擊向鏡中那半張丑陋的臉。「啊——」
破碎的鏡片扎入他的手,令人觸目驚心的紅色血液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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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頭,請問明天要準備多少美金?」哲木恭敬地站在偌大的浴池邊詢問。
浴池里冒出嘩嘩的水聲,一個人迅速從水底竄出來,他雙手捧水從頭淋下,大手抹去臉上的水滴。「三百萬。」
「三百萬?」哲木頗為吃驚地看著赤龍,懷疑地問︰「頭頭,明天真的要準備這麼多嗎?」
赤龍詭譎的冷笑了下,以手劃水潑向自己的胸膛。「或許是不需要這麼多,但是為了顯現出我們的財力,我想是有這個必要。」
「明天能逼雷震焰現身嗎?」哲木遲疑地問道。
「不,還早。」赤龍冷冷地抿嘴輕笑,「雷震焰不可能這麼快就現身,再說以綠洲飯店的聲譽,區區三百萬還無法強逼他現身。」
「那需要多少?」他無法置信地看著赤龍。
赤龍仰頭大笑,隨即起身步出浴池,他接近完美的體魄足以令全天下的女人眼楮為之一亮。
哲木迅速地抓起旁邊的大浴巾為他遮蔽身體。
赤龍走到浴池邊端起哲木為他準備的綠茶,喝了一大口,「不是錢的問題,要較量的是氣魄和膽量,只要我能將他逼出來,花再多的錢都是值得的。」
哲木還是無法理解,「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逼出雷震焰?我們只要探出綠洲飯店的經營方式就行了。」
赤龍以輕蔑的眼神瞥向哲木,嘴邊露出嫌惡的鄙笑,「你以為只要真誠的上門討教人家的經營方式,人家就會源源本本的和盤托出嗎?」
「這……」他頓時無言以對。
「再說……」赤龍欲言又止,犀利的眼神綻出幾絲興味的光芒。
他疑惑的看著赤龍,「頭頭,你想說什麼?」
赤龍轉身抓起另一條毛巾擦拭頭發,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詭譎笑意,「我看上那個發牌員。」
「發牌員!」哲木吃驚地看著他,微蹩起眉,「你是指在你面前賣弄賭技的那個女人?」
「就是她!」赤龍不假思索地點頭,眼底的笑意更濃。
「那個女人……」他思索了下,隨後咧嘴一笑,「那個女人好勝心太強。」
赤龍慢條斯理地說︰「我喜歡有斗志的女人。」
哲木快步來到他的面前,「頭頭,不如我派幾個小弟……」
話還沒說完,一記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哲木的臉上多了個五指印。
赤龍憤怒地瞪著口無遮攔的哲木,「你以為來這招,她就會乖乖跟你走?」
哲木不敢多言,低頭認錯。
他想著恩彤的俏、她的倔強,眼中閃過一抹激賞,隨即被冷冷的笑容取代。「假以時日,我一定會將她追到手。」
追!
哲木錯愕地抬頭望著赤龍,他竟破天荒地說出追字,他身邊不乏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威嚇日本大阪的赤龍竟然會看上一個默默無聞的發牌員,還揚言要追這女人?
這可真是奇聞!
「哲木,明天替我準備一束花和一張邀請卡,賭局結束後,我要邀她一起用餐。」赤龍興致勃勃地吩咐,原本僵硬的臉一下子變得柔和起來。
哲木又怔了下,看來他是玩真的!
「是。」
赤龍愉悅地抿緊嘴微笑,「我會一步一步地捉住她的心,我要她心甘情願地跟著我。」
她現在不知道在做什麼?會不會和他一樣期待著明天的賭局?
不!她可能緊張得睡不著……
思及此,赤龍忘情地喃喃自語︰「好可憐的女孩。」
第五章
恩彤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緊緊抱著那個面具,她輕嘆了口氣,「我是怎麼了?」
恩彤坐直身子,低頭瞅著手中那個一度令她好奇的面具,愧疚地輕撫它,指尖傳來一陣冰冷,她不禁責怪自己的好奇和調皮,萬分愧疚地喃喃自語︰「我一定傷了他的心。」
恩彤無助地把一只手重重地落在她彎曲的膝蓋上,手指彈跳般輕敲著面頰,「真糟糕,我闖下大禍,我應該當面跟他道歉。」須臾,她又輕嘆了聲,「不太好吧,當作沒這回事……這樣也不對,唉……我到底該怎麼做?」
她又低頭凝視放在腿上的面具,另一只手輕敲著它,「不知道你會不會怪我?唉!鐵定恨死我了。」
恩彤如演獨腳戲般一個人自言自語。
倏地,房門從外面被推開,關副理憂心忡忡地從門邊探進頭催促,「恩彤,快點,今天不能遲到,別忘了赤龍點了你的台子。」
恩彤想到那不受歡迎的赤龍,頓時拉長了臉,語出無奈又帶著幾分不悅的回應︰「哦,我知道了。」
她慵懶地滑下床,擱在腿上的面具隨著她的移動而落至地上。
必副理好奇的瞥向地面,赫然發現一個閃閃發亮的面具,心頭不免暗自吃驚,那好像是石虎的面具,關副理按捺不住心中的質疑,推門而入。
恩彤一時驚慌,急忙拾起面具快速的藏在背後,驚駭的直喘氣暗叫不妙。
「恩彤,你背後藏的是什麼東西?」關副理緊迫盯人地盤詰。
她驚惶得全身僵硬!心中警鈴大作,努力地擠出一抹笑容,「沒、沒有。」
她的局促不安更加重了關副理的疑竇,緩步接近恩彤。
恩彤驚惶地往後退,臉上掛著苦澀的假笑。「關、關副理,真的沒有什麼。」
她緊蹙著眉頭盯著恩彤,毫無放松之意,「真的沒什麼嗎?」
恩彤被逼得毫無退路,身子緊貼著冰冷的牆壁,禁不住地牙齒打顫。
「真的沒什麼……」她額間滲出冷汗,捱上牆壁的身子緊壓著面具,勉強擠出一抹想騙過關副理的微笑,伸出雙手在她的面前揮舞。「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