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地來到飯店的大門口,桓娥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看到她的淚,包括穿梭在飯店內她不認識的旅客。
抹干淚水,她費了好大的勁步履蹣跚地走向房間。
站在房門口,她料想雷震焰一定還沒入睡,于是決定不讓雷震焰察覺到她曾經流過淚。
桓娥拭干臉頰上的淚痕,收起感傷的情緒強?歡笑。
扭動門把,她推門而入,「我回來了。」
丙然不出桓娥所料,雷震焰正襟危坐地坐在客廳里。
听見桓娥的聲音,他漾起一抹笑,「約會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你嫌我太早回來?」桓娥問。
雷震焰突然感到好笑,「比我預計的時間早了許多。第一次約會的感覺如何?」
靶覺就像跌落萬丈深淵!
桓娥微?紅唇,故作若無其事地說︰「還、還好。」
雷震焰似有所覺地蹙起眉頭,覺得桓娥有點怪異。「出了什麼事?臧季珩欺負你嗎?」
莫非他識人不清?
他的判斷出了差錯?
淚水竟不听話地在眼眶里打轉,桓娥強笑著說︰「別、別開玩笑,誰能欺負得了我,其中自然也包括臧、臧季珩。」她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抽搐著,聲音明顯在顫抖。
雷震焰縱使無法用眼楮看到此刻桓娥臉上的表情,可是桓娥喜怒哀樂的情緒休要隱瞞得了他。「桓娥,說實話。」
桓娥的心重重地一震,「你、你要我說什麼實話?」
雷震焰一臉厲色地攫住桓娥縴細的手臂,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你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桓娥驚恐地瞅著他,「我真的沒事。」她揚高嗓音堅決否認,卯足全力試圖擺月兌他的箝制。
「桓娥!」雷震焰斥喝著她。
桓娥的內心頓時有一股挫敗感如排山倒海般無情地襲來。
對上生氣的他,桓娥無法掩飾自己的感受,無措地偎在雷震焰的胸前哭得浠瀝嘩啦。「他、他誤會我、我和你之間……」
雷震焰突然全身僵直,霎那間沉默。「我和你之間的關系?」
「嗯。」她的淚水猶如決堤的江水般滾滾而來。「他不相信我們只是很要好的朋友,他認定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他。」
雷震焰勾起一抹充滿譏諷意味的冷笑。「有目的地接近他?我還真不知道他的身上有什麼我想要的東西。」
「我該怎麼辦?」桓娥不斷地抽搐、顫抖。
雷震焰霎那間呆愣住,在他的記憶中,她是一個勇敢的女孩,沒想到遇上臧季珩,她卻變得如受到驚嚇的小兔子般驚惶失措。
「桓娥,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了臧季珩?」
她霎時止住奪眶而出的淚水,整個人方寸大亂。「我、我……」
雷震焰已明白她的心意,露出微笑地說︰「人家是吾家有女初長成,我該怎麼形容你呢?情竇初開嗎?」
桓娥登時羞紅臉,無意間又憶起臧季珩對她冷嘲熱諷的話,一顆心突地蒙上一層冰霜。「隨你怎麼想都行,反正我是無法改變臧季珩對我的看法,也許我和他根本……無緣。」
桓娥極力擠出一抹自我安慰的苦笑。
雷震焰抓住她的雙臂,強逼她面對著他,「我不相信你和季珩之間毫無緣分,相信我,我能感覺得出來。」
桓娥淡然嗤笑,「不是每一個看不見東西的人都能擁有敏銳的第六感。」
「不是靠第六感,而是憑季珩對你的感覺。」雷震焰深信臧季珩對她是有感情的。
桓娥頗感訝異地瞅著向來有著神秘感的雷震焰,思索他的動機和用意?何。「感覺?別逗了,倘若他對我真有這樣的感覺,為什麼我這當事人沒有絲毫感覺?」
雷震焰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微笑,笑容里有著調侃她的意味。「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不可能的!
桓娥不能置信地看著雷震焰,「別再安慰我,我累了,我先進去休息。」
雷震焰沒忽略桓娥頹喪的語氣,臉色難看地走進臥室,知道自己不能自私地為了找出覬覦綠洲飯店的人而玷辱桓娥的名聲、漠視桓娥的幸福。
雷震焰覺得該是他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自從那天桓娥拂袖而去的那一刻起,臧季珩眉宇之間的愁絲就化不掉。
他不是有意想傷害她,但當他目睹她與雷震焰之間的親舉動時,他所受的傷害及劇痛已將他推入灰暗的世界。
臧季珩坐在飯店附設的酒吧里,兩肩頹垂、瞅著他面前唯一能讓他一解千愁的金黃色液體。
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酒,他凝視手中的玻璃杯片刻,突地大嘆一聲;他本以為她像他手中晶瑩剔透的酒杯一樣潔淨而透明,豈料……
「再給我一杯!」
吧台服務生不敢惹怒臧季珩,只敢偷覷著他,默默地再為他的酒杯斟滿酒。
第7章(1)
臧季珩端起面前的酒杯,把酒灌進喉嚨里。「再來一杯!」
服務生拿著酒瓶,一臉驚懼地注視著臧季珩,遲疑片刻。
耐性已失的臧季珩一臉怒容地瞪著服務生,起身越過吧台一把揪住服務生的衣領,「要你再倒酒來,你沒听見嗎?」
服務生頓時萌生懼意,訝異地張著不能再大的嘴,「是……是……」他顫抖不停的緊握著酒瓶。
臧季珩坐回椅子上,握著空酒杯輕敲著吧台的台面,一聲怒吼命令︰「倒酒來!」
服務生哪敢忤逆他,只是雙手不听使喚地顫抖不停,膽戰心驚地斟滿臧季珩面前的空酒杯。
臧季珩舉起面前的酒杯。
驀地,他的面前出現一只大手揮向酒杯。
酒杯從臧季珩的手中掉落到地上,發出一道清脆的破裂聲,頓時酒香四溢。
臧季珩頓時忿然地起身,「好大的膽……」
當他看清楚來者是誰後,他抑制住滿腔的怒火淡然以對,「是你。」
雷震焰的唇邊勾起一抹蔑笑,「藉酒澆愁?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臧季珩斜睨雷震焰,強逼自己壓抑住滿腔的怒氣。
縱使他會如此都是雷震焰害的。
但是身為飯店經理的他要公私分明,不能將個人的情緒轉移至客人的身上,更何況雷震焰還是飯店的VIP貴賓。
臧季珩極力隱藏眼中的怒火,心平氣和地注視著雷震焰,「想喝一杯嗎?」
「我不喝酒。」雷震焰回絕臧季珩的好意。
臧季珩偷偷地瞥他一眼,在心里暗罵,但因為職務的關系,他的臉上絕對沒有一絲怒氣,他強逼自己面露笑容,「那你是特地前來找我的?」
「你說對了,我就是特地來找你的。」雷震焰直截了當說明來意。
「找我?」臧季珩嗤笑。
此刻,臧季珩心里有數,雷震焰會出現在他面前絕對是為了桓娥。
「是為了桓娥。」雷震焰的臉上覆上一層冰霜。
直視雷震焰,臧季珩突地輕笑,「我揣測不出你來找我的用意,不過我可以對你保證,你的女人完好如初。」他諷刺地強調。
雷震焰似乎早已料到他會這麼想,唇邊勾起一抹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臧季珩詫異的一瞥,突然全身僵直的瞪視著雷震焰,「既然你也確定你的女人完好如初,你還跑來找我?你的話中似乎還帶著一絲興師問罪的意味。」
「我的女人?」雷震焰別過臉大笑。
臧季珩不悅地半眯雙眼直視雷震焰,「我說錯了嗎?」
雷震焰猛然轉身對上臧季珩,「錯!大錯特錯!」
倏地,一把怒火從心底竄起,臧季珩憤恨地瞪著雷震焰,「沒想到你是一個不敢承認事實的孬種!」
雷震焰先是一愣,後是勃然大怒地伸手用力抓住臧季珩的肩頭,「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