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孩子早在幾年前就已流掉;她今天對我所提出的要求,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找我的麻煩。」這就是他想不透的癥結處。
「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大尹很好奇。
「她要我做種馬,做兩星期的種馬!」元千駿耐不住憤怒地狂吼出聲,同時加重最後一句話的語氣。
大尹先是一怔,隨後隱隱苦笑。「這對你來說確實是一種傷害。」
他痛苦且困窘地搖著頭,吐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目的是什麼?」大尹納悶地探問。
「她要證明當年的清白,證明當年肚子里的孩子確實是我的。」元千駿深深地吸口氣,撫平此刻紊亂的心緒。
「這……」大尹也感覺此事很棘手,因為正如元千駿所說,都已經事隔多年了,那女孩居然倔強地掛念此事,看來其中必定有誤會之處。大尹若有所思地審視著元千駿,「元爺,最直截了當的解決方法就是您再去做一次檢驗。」
「不!」他搖頭,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被羞辱的檢驗過程,更不願在醫生宣布同樣的結果時,承受那種椎心之痛。
「要不狠狠地拒絕她。」大尹繼續說,
「不,我對她狠不下這個心。」他不忍地搖搖頭。
從他臉上沉郁的表情看來,大尹不難猜出他的心里依然喜歡著那個女孩。「要不就接受她的條件,與她共度兩星期良宵,反正您也不吃虧。」
元千駿沉思不語。
大尹萬般無奈地聳聳肩,「元爺,您這難題我無力為您解決,畢竟感情之事不是選擇題,錯了更正還可以再選;再說事隔多年那女孩會上門討這公道,由此可見當年那件事可能深深地傷害了她。」
元千駿頓悟地抬頭看著大尹,唇邊隱隱綻放出一絲欣然的笑意,「大尹,你說的對,或許當年之事不僅我受了傷,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大尹錯愕地看著他,「元爺。」
「我決定放自己兩個星期的假,大尹,公司方面就暫由你代勞。」元千駿隱隱冷笑,彷佛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
此時,他心里打著什麼主意沒人猜得著。
***
元千駿等不及要告訴娜雲他的決定,所以立即趕往娜雲所住的飯店。
問明了娜雲所住的樓層與房間號碼,他來到她的房門前,按下門旁的電鈴。
不一會兒,娜雲即開啟房門,露出一條細縫。「是你!?」娜雲驚訝地看著斜倚在門邊的元千駿,扯下門煉開啟房門,「進來吧。」
元千駿習慣性地以手指撥了撥頭發,平撫一下忐忑不安的情緒,隨即走進她的房間。「我心里已經有答案了。」
「噢。」她頗為訝異地回頭看他,唇邊漾著一抹嬌美且帶有譏諷的微笑。「這麼快就做出決定?你還有一天的時間。」
「不了,每一個問題都只有一個答案,不是對就是錯、不是圈就是叉,又何必要想那麼久。」元千駿一口氣說完想說的話。
「是嗎?那結果呢?」娜雲笑盈盈地直視著他。
「我可以答應妳的請求,但是妳也得回答我一個問題;已過了幾年,孩子也沒了,妳為什麼堅持要再提起往事?」元千駿說出自己的疑惑,但心里並沒有感到舒坦,反而是一陣苦澀。
面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問這個問題,娜雲再也無法容忍,于是憤恨地將身子傾向他,眼中閃著怒火。「你為什麼一直回避問題,不敢正視問題的癥結?幾年前你只花幾十塊錢弄來一張醫生證明,就將我打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冷宮,現在我只是要個孩子而已,這對一個正常的女人來說也是很正常的。」
「問題是,妳不是隨便要個孩子,而且要我的孩子。」他冷冷地接了她的話。
娜雲抬起頭,輕蔑地瞥他一眼,「你終于想通了。」
「這是為什麼?就算妳順利懷孕,難不成要回去拆掉那家醫院?若是妳無法受孕呢,妳和我豈不是要再度受傷。」元千駿的心狠狠地抽痛一下,語氣中混雜著恐懼、憤怒與激動的意味。
娜雲並沒有被他的怒氣嚇到,反而揚起下巴、挺直背脊,不甘示弱地擠出一抹僵硬的冷笑。「既然你當年堅持說我曾經懷孕又流掉的孩子不是你的,現在我要證明給你看,你是錯的;只要證明了我的清白,我會從你的生命中消失,絕不會對你有一絲牽掛和拖累。」
他看著她,心神霎時變得紊亂;剎那間,他突然有股沖動想透視她的心,看她是否口是心非。「當年我听到孩子流掉的消息時,也是覺得很遺憾。」元千駿的手指又撥了撥頭發。
她愣了一下,隨後露出苦澀的微笑。「原來你一直在注意我,我卻全然不知。」
「要不,妳希望我怎麼做?娜雲,那不是我的孩子。」他激動地強辯。
他的話簡直殺人不見血。
娜雲幽幽地呼口氣、別過頭,「我還能強辯什麼?」
就在她別過頭的剎那間,他瞥見她臉上的表情,盡是充滿著淒楚和傷痛。
莫非就是因為這份痛楚而迫使她找上他?
「我們還是坐下來說吧,我恰巧剛叫來一壺茶。」她優雅地坐到椅子上,斟了兩杯茶。
元千駿听了她的話,在她對面坐下來。
娜雲將熱騰騰的茶推到他面前,「你不是已經決定好了,你的答案是什麼?」
元千駿想在回答她之前給自己多點思考的時間,遂啜飲一口熱騰騰的茶,決定暫時不說出已決定好的答案。
他揣測的目光瞥向她,「妳明知道我無法讓妳懷孕,我的身體根本不可能。」
娜雲怒視著他,強抑住心中的怒火,並且譏諷地冷笑,「你好似非得將自己打入不孕的行列,不肯給自己一次辯白的機會。」
「那當年妳為什麼不跟我爭到底,反而撇下我離去?」他痛心地瞪著她。
「哼。」娜雲冷哼一聲,「那時你給了我辯白的機會嗎?你只一口咬定說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我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當你態度強硬地否決掉我的清白、無情地扼殺我、摧毀我時,可曾想過我當時的感受?我整個人都因你的否決而精神崩潰了。」
「扼殺妳、摧毀妳?娜雲,應該是說妳扼殺了我的愛、摧毀了我的情,妳是我第一個深愛的女孩,妳可想過我當時的痛苦?」元千駿激憤地嘶叫,盡情發泄滿腔的怨慰。
「我不知道你那時的心情,我只知道當你狠心地離棄我時,我受了多少痛苦的折磨。」她臉上出現淒冷的神情,淚水也悄然盈滿她的眼眶。
他的心突地疼痛地縮緊一下,不想再刺激她。「其實我也希望妳說的一切都是事實,畢竟不孕是我這一生的致命傷。」
一陣同情的劇痛突地席卷向她,教她能體會出隱埋在他心底深處的痛苦。「其實在醫學的角度來說,精蟲稀少與不孕是不能畫上等號,所以你還是有機會為人父。」
「但是妳也別忘了,那醫生說我生育的機率幾乎等于零。」他微慍地緊繃著下顎。
他的頑固讓她無能為力,「听你的口氣,你是不願接受我所要求的兩星期相處時光?」
他緊抿著雙唇不發一語,沒有表示願不願意接受這兩星期的相處。
她無奈地聳聳肩,「姑且不論這兩星期是否會讓我懷孕,至少你並沒有損失;一個女人主動上門要求陪你兩星期,今天要是換作別人,相信絕大部分的男人樂于享受這飛來的艷福。」
她輕佻的言語讓他猛然抬起頭直視著她,「別以為這種事只有男人享受,女人難道不享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