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霍飛陰沉地冷笑。「一個東京著名的藝妓,為什麼會被追殺?」
「我……」雪娘一時答不上話,手腕上的疼痛讓她皺緊眉頭。
「藝妓幾乎是足不出戶的,你又會與何人結怨?」霍飛加重扣住她手腕的手勁。
雪娘神情慌亂地看著他。若是平時所面對的客人,她尚能應付自如,但是如今面對著霍飛,她卻連一點見招拆招的能力都沒有。「我、我……」
為什麼在這最重要的時刻,她聰明的腦子會變得完全不管用?
看著她倉皇的神色,霍飛冷哼一聲放開她。「別以為自己擁有一張美如天使的臉蛋,就可以玩弄男人于股掌之間。」
「不,我沒有!」雪娘不假思索地反駁他的嘲諷,深吸口氣,逼自己恢復平靜。「沒錯,我就是清雪屋著名的藝妓。」
她不再隱瞞地說出所有的事實,朱唇逸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但是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從來沒有將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身為藝妓除了陪酒,就是傾听男人的心事,別以為所有的藝妓都是一條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
「听你言下之意,難不成你除外?」他以一種鄙夷的眼神凝視著她。
雪娘猛吸口氣,坦然無畏地揚眉道︰「相信不僅是我除外,絕大部分的藝妓都是如此。」
「這就是你的解釋?還是自我申辯?」霍飛不以為然地嗤哼搖頭。
「自我申辯?」雪娘反彈地看著霍飛。「我為什麼要自我申辯?在日本有誰不知道,藝妓在日本是一個古老的行業,可不是一般的妓女!」
「這麼說你是以藝妓為榮嘍?」霍飛壞壞地嘲諷著雪娘。
「是的,我以今生能身為一名藝妓為榮。」她毫不退縮地瞪視著他。
霍飛突然傾身欺近她,用手指輕劃著她柔軟的唇瓣。「我實在很難相信你說的話……」魔魅般的嗓音在她的耳邊呢喃,溫熱的唇瓣輕輕地刷過她的紅唇,飽含譏諷地細吻著她。
雪娘怔愕地圓睜雙眼。之前她還有十足的把握能誘拐他的感情,卻忽略了他是一個調情高手;不過是一個吻,竟讓她仿佛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電流竄過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的心怦怦地跳著。
霍飛結束對她的折磨,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接著充滿嘲弄的直視著她。「其實你和一般的妓女沒什麼不同。」
雪娘登時氣得漲紅了臉,連想也沒想地一掌摑向霍飛。
霍飛看穿她的意圖,揚手緊緊地箝住她的手臂。「惱羞成怒?」
雪娘心頭一驚,眼前這張莫測高深的臉令她不寒而栗。
「請你放開我!」
霍飛面無表情地放開她的手,卻又突然摟住她縴細的柳腰,將她鎖在懷中。「說吧,一夜的代價是多少?」
雪娘無法置信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他萬丈的氣焰像極了狂霸的君王。「不!放開我。」她的小手緊握成拳猛著他的胸口。
「除非你說出你和小田正岡的關系。」他威脅著她。
雪娘慌亂地猛搖頭。「我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胡說!」他的大手突然襲上她渾圓的胸脯。「快說!」
雪娘完全被他的戾氣嚇傻了,她的身子整個僵住,驚愕地承受著他的怒氣和冷酷。「你、你要我說什麼?」驚惶失措的雙唇一翕一合。
「我要你說實話。」霍飛挾帶著冷冽的聲音繼續逼問。
她的心跳快如擂鼓,而他的嘲弄更是如刀般尖銳無比。
「我已經說實話,我真的和小田正岡一點關系也沒有……」她淒厲、悲憤地大喊。
這樣的羞辱教她情何以堪?
雪娘臉上的血色盡失,驚駭的雙眸泛著晶瑩的淚水。
霍飛堅硬的心被她的淚水軟化,他倏地松開了她。「我暫時相信你說的話,如果你說謊……相信也是騙不了我的。」
雪娘听了直發抖,一陣涼意竄過全身上下,好半吞沒有作聲。
原以為她可以輕易拐他上勾,順利完成小田正岡給她的任務,詎料自己竟輕忽了霍飛,反而讓自己成了撲向火炬的飛蛾。
「冢也。」霍飛揚聲叫喚。
冢也神色慌張地走進餐廳,看了一桌根本沒動過的菜肴一眼,又望向雙眸含淚的雪娘和一臉盛怒的霍飛。「董事長?」
「送雪娘回房,不準她離開房間半步。」霍飛怨聲命令道。
雪娘震撼地看著霍飛,他竟然想軟禁她?
「這……」冢也為難地瞅著霍飛。
「照我的命令去做!」霍飛惱羞成怒地豎起雙眉。
「是。」冢也一臉茫然地看著霍飛,實在想不透他的態度怎麼會在瞬間丕變。
雪娘恨恨地瞪了霍飛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隨著冢也離開餐廳。
冢也回頭瞥視一臉愁容的雪攘,她低著頭默默地走著,那剮惹人心疼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停下腳步看著接近他的雪娘。
「雪娘小姐,你是怎麼得罪了董事長?」他很想知道其中之緣故。
「我……」雪娘回想起稍早前霍飛羞辱她的一幕,讓她氣得張紅了臉。「我不想說。」
冢也見她緊抿著雙唇,仿佛在告訴他絕不會泄出一絲口風,只好無奈地道︰「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強迫你,不過我敢拍胸脯保證,董事長絕不是一個壞人。」
雪娘張大眼楮看著冢也,「他如果是個好人,就不會無禮地對我。」
冢也登時一愣。「你是說……董事長對你無禮?」
「嗯。」雪娘又氣又惱地用力點頭。」
「不,不可能。」冢也驚訝地看著雪娘,實在難以接受她對霍飛的控訴。「董事長不是之徒,他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
雪娘不屑地輕哼一聲。「他會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
冢也神情認真地看著誤會霍飛的雪娘。「我這一生從未佩服過人,但是對董事長的正直,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堅定的語氣,表現出他對霍飛的尊重。
「或許他在男人面前是一種表現,但是在女人的面前,又是另外一種表現。」雪娘在冢也面前毫不掩飾自己對霍飛的憎惡。
「你錯了!董事長雖接近,但絕不是一個亂性的人。」冢也護主心切,辯駁的語氣更為強硬。
不知不覺已來到雪娘所暫住的房間前,雪娘一手按在門邊回頭道︰「我已經說得很明白,那是他在男人面前表現出正直的一面,但是在女人的面前……哼!」她霍地拉開房門走了進去,似乎不想再說下去。
冢也頗為訝異雪娘對霍飛的看法,看來他們之間的誤會已如嚴冬的積雪般既深且厚。
他一臉困惑地轉身走回餐廳。
「冢也,是否派人看守雪娘?」霍飛似乎挺在意這檔事。
「噢……還沒吩咐。」冢也聞言不禁錯愕,一路上他的思緒都在雪姥最後的表情上打轉。
「吩咐下去,一刻都不能松懈地看緊她。」霍飛嚴肅地重申。
「我知道。」冢也發現霍飛的臉上除了憤怒,似乎還有著一絲的提防。「董事長,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雪娘小姐之間到底發生什麼樣的誤會?」
「你以為我和她之間有誤會?」霍飛竟然笑了。
冢也這下子更迷惑。「如果你們之間不是存有誤會,你又為什麼要監視她,並且限制她的行動?」
霍飛自然能了解冢也的訝異。「在這重要的節骨眼上,我還是小心為上。」
「我還是不明白。」冢也百思不解地瞅著霍飛。
霍飛俊美的唇邊帶著詭譎的笑意。「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不如你就親自跑一趟清雪屋,並記得要據實回報。」
「清雪屋?」冢也猜不出霍飛的動機和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