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冢也一直守在門外?
雪娘不禁暗忖,冢也終日像霍飛的影子一樣,無時無刻地守在他的身邊,無形中更增加了高牆的高度。
冢也將好幾個紙袋拎進來放在牆邊。「雪娘小姐,這些全都是董事長吩咐精品店送來的。」
「精品店?」雪娘吃驚地輕呼一聲。
霍飛掀動唇角似笑非笑。「我說過,這里全都只有男性,找不到一件可以讓你換洗的衣服,所以我命人為你張羅了這些,希望你能滿意。」
雪攘並沒有雀躍地急忙打開紙袋,只是微微欠身頷首道︰「謝謝你能為我想到這些。」
霍飛暗暗吃驚地看著雪攘,她的沉著及冷靜令他不解。若是一般女孩,光是看到這幾家知名精品店的紙袋早就樂不可支,為什麼她的臉上幾乎找不到一絲激動和喜悅?
「我先出去,讓你有時間梳洗,等一下我再過來幫你換藥。」
霍飛禮貌地告退,刻意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好的。」雪娘輕輕地點了點頭。
霍飛頷首轉身,經過冢也身邊時頓了一下,「你就守在門外,等雪嬗一打理好,就通知我過來幫她換藥。」
「是。」冢也簡潔有力地應聲。
這樣的舉動或許只是出自一份單純的關心,但是看在雪娘的眼里,卻是不信任的監視,她知道霍飛的心里對她多少還是有著疑竇。
霍飛一路思索著踱回和室。
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為何會有超齡的沉著及冷靜?
優雅的氣質、沉穩的態度,在在顯示出她絕非一般家庭的女孩,她若不是來自高貴的家庭,就是曾經受過嚴苛的訓練。
一個如謎的女孩突然出現在眼前,這意味著什麼?
「董事長,雪娘小姐準備好了,就等你為她換藥。」冢也的聲音透過紙門傳了進來。
「好,我知道了。」霍飛起身,暫時拋開心里的迷惘。
霍飛默默地來到雪娘的房前,為了不讓她瞧出他對她的疑竇,于是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我可以進來了嗎?」
「請進。」雪娘輕快地回應。
霍飛拉開門,隨即看見穿著一襲白色麻紗長裙的雪娘,剎那間他還以為是仙女出現在眼前,驚艷地忘了呼吸。
他微笑地瞅著清純的雪攘。「若不是知道家里有位女客人,我還真誤以為是仙女出現在我家。」
雪娘羞赧地微笑道︰「你別取笑我。」
霍飛看向桌上的急救藥箱。「看來冢也都已經準備好了。」
「先生真的很幸運,有位貼心的隨扈。」
霍飛若無其事地瞥了雪娘一眼。「既然大家有緣做朋友,以後就別再叫我先生,你可以叫我霍飛。」
「這樣妥當嗎?」雪娘心虛地詰問,心里卻是暗自欣喜,畢竟直接叫喚名字是比尊稱來得親切。
「當然可以。」霍飛狀似毫不在意,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逝。
雪娘目不轉楮地盯著他。「有個問題不知道是否可以直截了當地請教你?」
听到她文謅謅的問話,霍飛先是眉頭一皺,接著面帶微笑地道︰「什麼問題?」
「你看起來不像日本人……」
「我來自台灣,在日本負責拓展業務。」霍飛欣然地解釋著。
「難怪,我就覺得你所散發出來的氣質與日本商人截然不同。」雪娘深吸口氣笑道。
「沒想到你心細如絲、觀察細微。」霍飛語帶譏諷戲謔,暗地里卻對她的疑竇又記上一筆。
雪娘咬著牙不再多說,慢慢移動腳步折回床邊。
霍飛見狀連忙向前扶她一把。「明明很吃力,為什麼不開口求助?」
雪娘能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大掌溫暖且堅硬,她的神情略顯不自在地道︰「你救我就已讓我感激不盡,怎好意思再麻煩你。」
霍飛卻熱切的瞅著她。「不要再說這類的話,听起來好生疏,要是你覺得過意不去,不如就以身相許。」
聞言,雪娘的臉色剎那間閃過一抹嫌惡。原來真的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霍飛果然和一般的男人沒什麼兩樣!
她很快地恢復原有的笑意,輕輕地掙開他的手,感覺自己仿佛正掙開他那張令人著迷的情網。「很可惜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若是以前幕府時代的女人,或許就會因為無以為報而以身相許。」
霍飛忍不住咧開一抹大大的笑容。「那還真是可惜,二十一世紀來得太快。」
雪娘陰郁地偷瞄他一眼,更加篤定內心的想法。
男人只要遇上女人,就算再清高,腦子里永遠有著一絲齷齪的念頭。
「請躺在床上。」霍飛俏皮地甩了一下頭。
雪娘伸直雙腿,乖乖地倚靠著床邊,霍飛隨即掀起她的捃擺,動作俐落而專注的卸除她腿上的紗布,檢查著傷口。
「傷口愈合的情形很好。」他的目光定在她的傷口上。
「嗯。」雪娘輕聲回應。
霍飛的手指輕觸著她柔細的肌膚,倏地全身竄過一股莫名的悸動,撩拔而起的波動有如驚濤駭浪,驚得他趕緊慌亂地包扎傷口。
「好了。」霍飛收拾著手邊的醫療用品,故意避開她的目光。
「謝謝你。」雪娘刻意輕佻地勾起唇角,心里竊笑著他的躁進不安。
「現在傷口正在愈合,所以有空最好能適度的活動一下小腿,這樣有助于傷口順利愈合。」霍飛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強迫自己微笑。
「適度的運動真的可以加速傷口的愈合;我真想到花園里逛逛,我發現你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庭院。」雪娘以若有所求的目光看著他的跟楮。」
「听你的口氣,好似巴不得現在就走出房間?」霍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就出去透透氣。」雪娘露出嫵媚的嬌笑勾著霍飛。
霍飛能感覺到眼前仿佛是一個溫柔的陷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著一股飛蛾撲火的沖動。「我碚你到花園里散步。」神情專注地凝視著她。
雪娘突然發覺在他熱切的注視下,她的心也莫名其妙地急遽跳動著,這樣的認知令她敏銳地警覺起來。
霍飛攙扶著雪娘緩緩走出房間,來到庭院里的曲徑上。
他刻意將目光挪向別處,怕自己再觸及那雙柔似秋水的雙眸,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庭院真的好漂亮!」雪娘發出一記驚呼,企圖引回他的注意力。
霍飛冷漠地笑了笑。「記得初到日本時,就為了找房子而傷透腦筋,我不喜歡太過奢華的房子,當我看到涵館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深深為它著迷,所以在不議價的情形下毅然買下它。」
「哇,相信你一定花了不小的代價買下它。」雪娘吃驚地斜睨著他。
「值得,因為它的前一任屋主將它整理得非常好,若不是生活狀況吃緊,相信前任屋主也不會舍得割愛。」霍飛微笑地環視著四周,眼底有著自豪和驕傲。
他如痴如醉的眼神游移在寬廣的庭院里,仿佛忘了雪娘的存在,雪娘決定贏回他的關注。
她走了幾步,佯裝不慎地跌跪在地上。「啊!」
霍飛嚇了一跳回過神,急忙拉起倒在地上的雪娘。「你有沒有怎樣?」
雪娘一臉歉意地看著他。「可能是我走太急了,所以……」
泫然欲泣的表情使得那雙明眸更加動人。
「都是我不好,明知適當的運動有助愈合,卻讓你過度運動。」霍飛愧疚地看著雪娘。
「不能怪你,全是我不自量力。」雪娘溫柔地安慰他。
「我們到屋檐下的回廊休息片刻。」
霍飛扶住她的腰,讓她自然地凌空貼在他身上。他就這樣怔忡地抱著,感覺她貼近自己的溫暖,享受芳香的發絲拂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