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帶你回房間……好嗎?」她的喉嚨干燥,話也說得斷斷續續。
他的手指在柔軟的唇瓣上輕柔摩挲,描繪著她的唇線,就像情人的觸踫般充滿與渴望。
臨仙只覺整個人瀕臨崩潰,他卻仍不停下這樣的溫柔觸踫。
他摩擦著她的手臂、玩弄著她的手指,最後倚靠在床頭,雙手從她的腋下將她托起,讓她的臉貼在他赤果的胸前;他一手環抱著她的身體,另一只手拉高床單怕她著涼,就這樣緊緊地擁抱著她。
這個舉動讓臨仙意外而且感動,他溫柔的動作使她覺得自己是被珍愛、被保護的。他的心跳在她的耳邊發出奇妙的節奏聲,讓她感到無比的舒服,很快地沉入香甜的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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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床的另一邊是空的,臨仙不自覺地淡然一笑。爵士儼然就是她夜晚的情人,這樣的感覺實在太奇妙了。
白天,他刻意地武裝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就像個不可一世的霸君,但是到了夜晚,他是那麼的不同,毫無防備、溫柔且脆弱。
她等不及想見他。
她立刻盥洗一番,奔下樓就瞧見他端坐在餐桌一隅,品嘗著咖啡。
黑棠風听見她奔跑的聲音,目光自然地落在入口處,微笑地道︰「早。」
他竟然笑了!他大概不知道,即使只是一絲最輕淺的微笑,也會將他從冷酷的爵士變為白馬王子。臨仙甜蜜地想著。
她也回他一抹微笑,順道說︰「早。」
「昨晚的氣溫降至今年的最低溫,你昨晚睡得還好吧?」他神情自若地問候。
臨仙怔了一下,昨晚他不是一直在她的身邊
「還好,不過……」她拉開一張椅子坐在他的對面,為自己倒一杯咖啡,「我很想跟你聊一聊,可以嗎?」
她端起面前冒著熱氣的咖啡,送到嘴邊啜了一口,兩眼透過熱氣窺視他臉上的表情。
他似乎沒有拒絕她的意思。「你想跟我聊什麼?」
臨仙嫣然一笑,問出心中一直想問的疑惑︰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只知道柯嫂尊稱你‘爵士’,莫非你真是一位爵士?」
「爵士?」他輕搖著頭,為她釋疑,「這是祖先留下來、沿襲許多代的稱呼而已,我真正的名字叫作黑棠風。」
「黑……黑棠風,好奇怪的姓氏。」
「我們黑家在這片土地上已經好幾代,如今算算也該有三百年了吧。」黑棠風揚一揚眉,語氣卻是出奇的冷淡。
「你一直都生活在這個島上?」
「沒錯,我一直住在這個島上……」他重復地說著,掩不住一股無奈。
臨仙環視屋內四周,壓不住好奇地問︰「這怎麼可能?這里除了老柯兩夫婦之外就沒有別人,而你又曾經娶妻……那你的夫人,你是如何認識她的?」
提到歐莉,黑棠風的臉色瞬間丕變,「不要再提起那個女人!」激動的聲音不是高亢的音調,反而像無聲的慨嘆。
面對他黯然的神情,她于心不忍,「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樣的問題。」
他強忍著再度被撕裂的痛,大吼一聲︰「好了,不要再說!」他猛然起身離開。
臨仙望著他充滿憤怒卻無法宣泄的身影,一股不舍油然而生;她推開椅子追著他來到客廳,看到他又面對窗戶遙望前方的迷霧,一只大手輕撫著身旁的小提琴。
「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嗎?黑棠風。」她戰戰兢兢地望著他寬碩的背部。
他沒有轉身,依然佇立在窗前。「隨便你。」
「黑棠風,我不是有意要刺探你的過去,我只是一時好奇……」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剛才的莽撞。
「好奇?」他淡淡地冷笑一聲,「你不知道每個人都有著不欲人知的一面嗎?」
「這……」臨仙霎時啞口無言。
「你會對我感到好奇,雖說是人之常情,但是相對的,我對一無所知的你,是不是也要感到好奇呢?」
他冷若寒霜的反詰,今她有些不知所措,「這……」
見他依然不願轉身面對自己,臨仙突然感到悶悶不樂,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其實我是一個很簡單的女孩,換言之,只要用心,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穿我。」
「是嗎?」黑棠風譏諷地冷笑。
臨仙憎恨他一直背對著她,忿忿不平地走到他的身邊,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強迫他面對她,「你的父母沒教你,當你和一位淑女說話時,你要面對著她嗎?」
「淑女?你認為自己像一個淑女嗎?」
「你——」她氣得咬牙切齒,「太可惡了!我哪一點不像淑女?」
黑棠風卻只是用他那雙迷人、憂郁且疲倦的眸子睨她一眼,「淑女是不會對紳士大吼大叫的。」
聞言,臨仙登時睜大雙眼,那不滿的眼神似乎在斥責著他。「紳士?你在白天就像狂傲的暴君,晚上才是一位迷人的紳士!」
「晚上?」黑棠風大吃一驚。
臨仙頓時警覺自己的失言,連忙抬手掩住微張的小嘴。
他的神情瞬間轉為冰冷,抓住她的雙肩猛搖晃,「告訴我……」深深地吸口氣後,他才接續道︰「我晚上去騷擾過你嗎?」
他果然不知道自己在夜里的異常舉動!
他嚴厲的眼神和令人懾服的語氣,威嚇住顫抖不已的臨仙,她吞吞吐吐地說︰「是……你每晚……都會到我房間……」
黑棠風的臉上立刻出現痛不欲生的挫敗,「我……有沒有侵犯你?」
她痴痴地望著他。她怎能告訴他,在夜晚時,他會為她付出所有的熱情,讓她覺得溫暖和甜蜜。
「快告訴我,我到底有沒有侵犯你?」他焦急地逼問,銳利、嚴峻的目光緊盯著她不放。
「沒……沒有。」她對他露出一抹堅決的微笑,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
「真的沒有?」他懷疑。
「真的沒有,只要你一出現在我房間,我就請你回去自己的房間,而你都會乖乖地轉身離開。」
她刻意捏造謊言,安撫他幾近失控的情緒。
他突地吁一口氣,臉上的凶惡瞬間散去,「這樣我就安心了……」
安心?他的反應竟是安心?
「你知道自己有夢游的癥狀?」臨仙小心翼翼地探問。
「嗯。」他無法再隱瞞。
「多久了?」她偏著頭,小心、細聲地問。
黑棠風突然綻出一朵微笑,但瞬間又斂下,「自從歐莉離開我之後。」
天啊,那抹淡淡的微笑足以令所有女人為之傾心、瘋狂。
「歐莉?」臨仙正暗自欣喜她終于可以模到他心思的邊緣,讓他對她敞開心門,但是一听到這個名字,她的神色隨即黯然。
「歐莉是我的妻子,她因為不願意和我在這一座寂靜無聊的古堡里生活,有一天,她突然不告而別……」他一邊說一邊笑著,微笑中卻隱含痛苦。
「不可能吧?她能順利地走出前面的黑森林?」
臨仙覺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黑棠風冷笑一聲、搖了搖頭,「不,前面的黑森林除了我之外,只有老柯可以走得出,連在此多年的柯嫂都還走不出去,更遑論是歐莉。歐莉當初是跟著老柯走出黑森林的。」
「跟著老柯?」這樣的回答,更讓她不能理解。
「那天老柯和以往一樣要到鎮上辦貨,她哀求我讓老柯帶她走出森林,她說要親自去挑一些女人的用品,我不疑有他,就吩咐老柯帶她出去。」他的臉上霎時出現苦澀的冷笑,仿佛在自責。
「原來是這樣……」臨仙了然地應了一聲,隨後望向窗外的濃霧,「外面的霧沒有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