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村悠依著阿姨所寫的地址,來到一條陋巷里的一間公寓,他仰頭望著四處髒亂的環境,原來哈漂漂就住在這樣的地方。
他找到了地址上的房屋前,帶著恨意的雙眉像山峰攏聚,隨後舉起手敲門。
「來嘍!」
一個熟悉的嬌聲傳來。他真的找到她了!
門終于開了,哈漂漂就站在門後。
當她看清楚來人是誰時,雙眼驚慌地睜大,「是你……」她不僅發出顫抖的聲音,連牙齒都不停地打顫。
她如驚弓之鳥似的急急想關上門,卻被眼明手快的北村悠猛力一推,她因此踉蹌地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當她站穩腳步後,隨即抬頭看他,「你、你想干什麼?」
「你以為留下一封信,就可以一走了之嗎?」他冷諷地挑動眉頭。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哈漂漂畏怯地低垂著頭。
北村悠迅速地環視她所住的房間,一個大約十平方米大的房子里,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台老舊的電視,除了這些之外幾乎沒有值錢的東西。
「原來你所住的地方就這麼點大,難怪你處心積慮要找到一張長期飯票。」他極盡能事地嘲諷她。
登時她覺得自己仿佛當場被人打了一巴掌,耳邊轟然作響。「如果你是特地來羞辱我,那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可以請你離開。」
北村悠哪會輕易放過她,他逐步地靠近她,逼得她緊貼在牆上動彈不得。
炳漂漂的眼楮因驚懼而張得好大,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的貼近。「走開!」她歇斯底里地大叫。
北村悠發出森冷至寒的蔑笑,大手緊捏著她的下巴,「你當真希望我離開?」
「是的!是的。」哈漂漂企圖甩開他的手。
他似乎沒有松手的意思,反而以另一手強壓住她的身體,讓她無法動彈。「你休想!你以為當你戲弄我之後,就可以安然地全身而退嗎?沒有人能辦到,尤其是女人!」他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浮動。
她驚懼地瞠大雙眸直視著他,「不然你還想怎樣?」
「我要你為這場游戲付出應有的代價!」他咬牙切齒地說著。
「什麼?」她的聲音嘶啞而顫抖,想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于是激起了反抗的念頭,「放開我!」
「不可能,我不可能放開你。」北村悠無意隱瞞對她強烈的憎恨,怒視著她。
炳漂漂的反抗越演越烈,她狂亂地掙扎、激烈地扭動,「不,求你放開我。」
「我說過,我要你為這場游戲付出代價,你別忘了,這場游戲是你一手策劃的。」他的語氣充滿了激憤和挖苦。
炳漂漂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是這場游戲的策劃人,但是面對他口口聲聲要她付出代價,他到底要她付出什麼代價?
「你到底想要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北村悠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她當真單純得嗅不出他的威脅和警告?不!一定又是她的偽裝,她以為利用自己的天真,他就會心軟地放過她?休想!也辦不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不轉楮地注視著她,嘲謔道︰「在不知道你所策劃的游戲真相之前,你在我的心目中是一位天真的天使。」此時他的臉上露出嘲諷的冷笑,「不過,天使。我打算折斷你的翅膀一泄被戲弄的心頭之恨。」
他眼中閃爍的光芒是那麼的坦然,還有他唇邊扭曲的線條,在在都明顯表達了他的意圖。在哈漂漂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的唇貼上她的,他的牙齒輕輕咬住她的下唇,慢慢地、一點一滴地咬住那片甜美柔軟的唇瓣。
令他感到吃驚的是,他愈品嘗她、愈覺得饑渴,他原先只是想報復她,給她一個懲罰,卻沒想到這一吻似乎再也停不下來,一股突如其來的熱潮涌上,強勁地襲擊著他。他粗濁地哼了一聲,繼續沉淪在歡愉與熱情中。
一種溫暖、慵懶的焦灼感,還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沖動,仿佛正悄悄地融化他心中的那塊寒冰。
在他的懷中,她感受到的是生命力和熱情,而不是報復的折磨。
北村悠驚訝自己竟是那麼的渴望她,這種渴望帶著全然陌生的強度和火熱的歡愉,他明顯地感覺到那股飄飄欲仙,體內像是有道火在熊熊燃燒,而這一生恐怕再也沒有任何感覺比此刻更美妙,他不舍也毫無能力從她的身邊抽開身。
她的雙眸如痴如醉、一臉困惑茫然地看著他,如果這真是他一心想報復她的手段和方法,她則心甘情願為他付出她的所有。
他一手按住她的臉龐,如謎般令人不解的目光直盯著她。她的心跳急促狂亂,但是她已不想再爭辯,也不想理清事情發生的經過,反而期待並默默地重拾鎮定。
餅了好一會兒,哈漂漂發現他的吻變溫柔了,一開始冰冷粗暴的雙唇化為柔情萬千;就在這暈陶陶之際,吻驟然停止了。
他深幽的眼眸深深擄獲她的目光,他再度強悍地將她抱進懷里。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一絲不可思議的溫柔,同時也看到冷酷無情的斷然,令她不禁屏息顫抖,一股無奈的絕望瞬間淹沒了她,唉!他真的不了解她對他的一片心意嗎?
「不論你信還是不信,我愛上了你,悠。」她要趁著此刻,她要向他表露,她要讓他明白。
北村悠先是一怔,隨後唇邊漾了抹若隱若現的譏諷笑容,「每一個女人都對我說愛我,我早已分不清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與其要我猜,還不如說女人不是在對我說愛我,而是在對我的姓氏、我的錢說愛我。」
炳漂漂俏顏上的血色頓時盡失,全身的血液溫度驟降至冰點,「不,悠,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是真心喜歡你……」
一張慘淡錯愕的臉,讓北村悠不禁想拊手叫好,他憎恨地啐了一聲︰「女人都是一丘之貉,為了錢可以出賣身體,甚至靈魂。」
他的心態完全表露無遺,哈漂漂因此卯足全身的力氣拼命使勁地推開他,「滾出我的家!我的地方!」她怒瞪著他,「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隨意評定女人。」
北村悠立刻僵直,房間里的溫度一下子驟降,明顯地感受到一股寒氣,他不相信天底下真有不為錢所動的女人。他冷笑著默默地開了一張支票,然後拿在她的面前晃動,「這是一張一百萬的即期支票,只要你陪我,這張支票就屬于你的。想清楚,這可是陪我的女人中價錢最高的。」
炳漂漂的眼神瞬間變得冷硬,隨即充滿怒火,一把奪下他手中的支票,在他的面前撕成碎片,「滾!休想拿錢羞辱我。」
北村悠先是一驚,隨後仰頭狂笑,「你之前不是一心想找張長期飯票,現在長期飯票沒著落了,這張即期支票不無小補……」
他的聲音像把鋒利的刀將哈漂漂的心切為兩半,她的臉色因受辱而泛白,雙眸因悲痛而盈滿淚水。「滾、滾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
看著她的憤怒,看到她盈滿淚水的雙眸,震懾了他堅硬的心,他突然好想沖上前抱住她,但他還是強忍下來,無所謂地聳聳肩,任一抹含痛的神色從眼中匆匆掠過。「沒想到你居然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連忙走出這個令他不知所措的地方。
炳漂漂憤而將門甩上,撲倒在地,雙手掩面地哭泣起來。
北村悠站在門外,並沒有馬上離開,听見她痛哭失聲,他才知道真的傷了她,他不禁冷冷地苦笑。听到這哭聲他應該為報復成功而感到興奮,但他發現自己不但沒有一絲的快活,反而有一股沉郁爬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