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本阪龍此刻也聲音低沉的喚道︰「汐荷,跟我走。」
白汐荷只感覺到一陣劇痛正襲擊著她的心,並瞬間將她拋入天旋地轉的黑暗世界中。她心痛的回頭瞅著沉著一張臉的禹然晰,才緩緩地踏著沉重的腳步走向宮本阪龍。
心碎心痛的淚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轉,白汐荷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能哭,絕對不能哭。
爆本阪龍輕輕摟住白汐荷瘦削無助的肩膀。「走吧!」
「走!走!最好滾得遠遠的,不要讓我再見到你!」禹然晰邊縱聲狂笑邊對著她大吼,空洞無比的笑聲中滿是痛徹心扉的悲淒。
望著漸行漸遠、終至消失無蹤的美麗倩影,禹然晰只能心痛的承受。
第七章
禹昊碩聞訊趕到飯店,一番組的人早在宮本阪龍的指揮下撤出飯店,自然也帶走了白汐荷,只留下禹然晰神情頹喪地坐在飯店的酒吧中,面前還有一瓶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酒。
禹昊碩自是能體會禹然晰此刻的心情,他悄然來到禹然晰的身後,輕拍著他的肩膀。「要喝酒為什麼不找我,一個人躲在這里獨飲?」他手指一彈喚來服務生。「給我一只酒杯。」
禹然晰抬眼瞥了禹昊碩一眼。「你來得正好,坐下來陪我喝一杯。」他抓起面前的酒瓶,為禹昊碩斟滿面前的空酒杯。
放下酒瓶,他舉起自己的酒杯。「干!」接著仰頭一口飲盡,吸哂嘴手一抹。
禹昊碩輕笑地斜睨他一眼。「一定要這麼做嗎?」他低吸了一小口。
「我做了什麼?我什麼也沒做呀,」禹然晰頗為訝異禹昊碩的譏諷。
「我的意思是,你有必要為了一個小女生如此折磨自己嗎?據我了解,你禹然晰不是這樣的人。」禹昊碩莞爾一笑,繼續啜飲杯中的美酒。
「對,我不應該是這種人,再說我身邊從來不乏美女,哈!一個不經事又乏善可陳的女孩……」禹然晰悶悶不樂地高舉酒杯,仰頭又是一杯,然後再將杯子倒滿,瞪視著杯中琥珀色的汁液。
禹吳碩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然晰,你是不是喜歡上汐荷了?」
那雙直言無隱的眼神,令禹然晰頸間泛起一道暗暗的紅潮。「別再提她了!」這個名字激得他火氣高張,甚至是咬牙切齒緊握拳頭,暴跳如雷。
「然晰,我听弄潮說過,汐荷雖然是一番組……」
「我說過了,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禹然晰暴怒地將手中的酒杯擲向牆壁,頓時發出一陣清脆的碎裂聲。
「然晰,你這樣可不像我們禹家男人的作風。」禹昊碩冷諷著狂怒的禹然晰。
禹然晰正視禹昊碩,眼底燃燒著熾烈的怒焰。「那你認為禹家的男人會怎麼做?我願意為她殺出一條血路,帶她遠走高飛,離開那個不屬于她的是非之地,可她居然在千均一發之際反悔,你說我還能怎麼做?」他一怒之下重拍吧台的桌面。
「然晰,你冷靜一點。」禹昊碩突然大吼,強壓下怒氣高昂的禹然晰。
禹然晰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失去自制力,在他認為失去她的那一刻起,他幾乎完全崩潰了,于是他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不起,昊碩。」
「沒關系,我們可是同胞手足。」禹昊碩面露微笑地安撫著禹然晰,看他情緒逐漸緩和下來了,他才忍不住又提︰「然晰,你真的不管汐荷了?」
「她如此狠心的調頭離開,你教我如何管她?」他的目光立即從禹昊碩的面前撇開,含糊地回答。
「你為什麼不反過來替她想一想,或許她真的要回去面對許多事。」禹昊碩端起面前的酒杯,恍若無事地低啜。
「她說過她根本不屑做一番組的大姐頭,現在卻又要回去處理‘家務事’,簡直是可笑!我禹然晰居然會相信一個二十歲小女生的話,竟然這樣被一個小女生戲弄。」他冷冷地自嘲。
「汐荷她並沒有騙你。」禹昊碩淡然地說著。
禹然晰不能置信地瞅著禹昊碩。「我有沒有听錯,你竟然幫她說話?你別忘了,一番組和大和組向來不合。」
禹昊碩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膀。「那又怎樣?你自己不也曾經當過警官,難道你還無法了解黑道也有一套規則?」他淡笑著把玩手中的酒杯。
這句話似乎點醒了他,只見他臉色驟變。「以你的判斷,汐荷會有危險?」
「有沒有危險,我不能肯定,不過據說宮本阪龍也來了,這家伙的性情陰晴不定……」禹昊碩據實以告。
「我見過這家伙,就是他率領手下帶走汐荷的。」禹然晰倏忽蹙起雙眉,「不過依我的觀察,汐荷似乎很敬重這家伙,而他也蠻疼汐荷的。」
「哈,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家伙在黑道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做人的原則是順他者生、逆他者亡。」禹昊碩鄙棄他冷哼。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汐荷豈不是羊如虎口?」一道陰郁從他的眼底閃過,但他臉上卻未露一絲痕跡,還刻意擺出一副事不關己、漠不關心的模樣。
禹昊碩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想觀察他臉上的變化。「在白敬業還沒入獄之前,一番組每個地方角頭早是虎視眈眈地等著,現在白敬業被捕入獄,一番組自然處在爭權奪利的內亂中,我相信汐荷此刻必定會面臨月復背受敵的窘困。」
「是嗎?」禹然晰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心里卻暗地為白汐荷的安危擔憂。
禹昊碩見禹然晰一副漠然的神情,不免偷偷竊笑。「我言盡于此,你還是早點休息吧!睡一覺起來後,或許這些事對你來說就都是過往雲煙了。」
「也許吧。」禹然晰宛如一座冰冷石像,動也不動的坐在原處。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禹昊碩揚起一陣笑聲離開。
禹然晰則繼續為自己再斟滿一杯酒,猛然地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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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沮喪且落寞的坐在車里的白汐荷,眼楮始終停留在車窗外,她透過小小的車窗眺望外面的世界,正如她一直以來的心情寫照。
打從帶白汐荷離開飯店後,宮本阪龍的心情便有如千斤般沉重,但一語不發的白汐荷臉上的哀傷又何嘗比他少。
爆本阪龍厲聲喚著前面的駕駛︰「前面左轉!」
「是。」駕駛畢恭畢敬地回應,他們隨即感覺到車頭向左邊轉彎。
「好了,就在前面停下。」宮本阪龍又下了一道命令。
車子立即停靠在路旁。
爆本阪龍這才偏著頭看向正顧影自憐的白汐荷。「我們好久沒聊了,要不要在這里下車,一起散散步?」
白汐荷扭回頭凝望著宮本阪龍。「多桑……」
「來吧,這里的夜景很美。」宮本阪龍臉上的線條不再僵硬,甚至帶著溫柔。
白汐荷沒拒絕,神情恍惚的隨宮本阪龍下車,宮本阪龍朝她伸出手。「來。」
她瞄了一眼他的大手,遲疑了須臾,但宮本阪龍只是溫柔地瞅著她。「多桑還是和以前一樣疼愛你。」
白汐荷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將手放進宮本阪龍的大手里。
爆本阪龍緊緊握住白汐荷的手。「這雙手還是和以前一樣,嬌小而柔軟。」
「多桑……」白汐荷輕喚。
爆本阪龍牽著白汐荷走到路的另一端,爬上小小的半坡,然後挺直身子指著下方。「你看,是不是很美?」
萬家燈火閃亮點綴著暗黑的夜,一眼望去宛如一片燈海,美極了……
「每當我心情不好時,我都會跑到海邊對著海嘶吼一番,要不就是看一些能令自己心情平靜的景色。」宮本阪龍臉上帶著凝重,雙眼始終未離跟前的美景,語重心長地慨嘆︰「你是不是在怪多桑強將你從禹然晰的身邊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