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醫生這一提醒,白曜翔頓時記起,水靈今天都沒有走出房門一步,他轉頭看向赫爾,「她有沒有叫東西到房間用?」
赫爾搖頭代表了回答。
「等一下麻煩你讓廚房準備一點東西上來。」白曜翔急忙吩咐。
「好的,我馬上吩咐廚房。」赫爾點頭應諾。
真是可惡!他竟然忘了她沒吃東西,他不是一個會虐待女人的人。
「白先生,如果沒事,我先回去醫院了。」醫生收拾手邊的診療儀器邊說著。
「好的,謝謝你,等一下我會開一張支票差人送過去。」白曜翔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謝謝您。」醫生微笑頷首,在赫爾的陪伴下離開房間。
白曜翔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望著躺在床上,至今仍在昏迷中的水靈。他不斷地企圖從自己陳舊的記憶中尋找出屬于她的片斷,但總是徒勞無功,她在他的記憶里幾乎是零。
凝視她許久,他伸出手想輕觸她,但又隨即卻步收回;不知道為什麼,對她,他始終不想去踫一下,並不是因為嫌她是他口中所說的壁花,而是一種不容侵犯的畏怯。
水靈突然動了一下,「媽咪……」她的聲音微弱得教人心疼。
白曜翔忍不住輕撫她的發絲,但是他一輕觸就引起她一聲抱怨的申吟,隨之而來的是強忍下痛苦的畏縮。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等一下就不疼了。」他極力壓低聲音安撫著她。
他不曉得自己怎麼會對她說出這些溫柔、安撫的話,是因為愧疚嗎?不!他知道這全是自己的直覺反應,似乎是很自然地月兌口而出。
同時他也訝異自己此刻紛亂的情緒,震驚之下他試著拋開一股莫名強涌而上的情潮。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是一個男人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女人,怎會有力量撩起他心湖的漣漪?不可能!
白曜翔極力反駁。
他連忙起身,在離開之際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躺在一張偌大的床上,顯得好嬌小且無助,不過他比誰都明白,一旦清醒過來,她又會像一只張牙舞爪的母獅子。
離開之前,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掠開她臉上的亂發,水靈無端地又是一聲申吟,白曜翔眼中頓時閃過一道會意的光芒——
等她醒來,她會恨死他了,如果身邊有武器,她一定會毫不思索地將他大卸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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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靈輕聲申吟著緩緩醒來。
倏然,一陣香味刺激著她的嗅覺,她的胃開始蠕動,受不了這股香氣的誘惑,她強迫自己馬上張開眼楮。「好香!」
彼不得頭部的疼痛,她猛然坐起身子,隱約中感覺到牆邊有一雙深不可測、幽黑如潭的眼楮正注視著自己,她倏然記起——
就是他!舉起拳頭狠心的擊上她的頭的人。
她喘著氣低吼一聲︰「可惡!」隨即掀開被單跳了起來,可是一陣暈眩霎時攫住了她,她只感覺整個身子像在坐船般搖晃,最後還是無力地倒在床上。
白曜翔見狀立即沖向前按住她,「別急。」
她憤怒地甩開他伸出的手,「走開!不要用你那雙齷齪的手踫我。」僅存的一絲力氣都用盡了,她只能蜷縮在床上喘著氣。
白曜翔不悅地大吼︰「夠了!別鬧了。」
「鬧?誰鬧你,你可別忘了,我才是受害者。」她得理不饒人地叫嚷著。
白曜翔無奈地吐口氣,「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他的語氣出奇的溫柔。
思起被打的那一剎那,她不禁恨得牙癢癢的,她真想立即沖向前以同樣的力道揍他一拳,再學他跟他道歉,看看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氣沖沖地翻過身子整個人擠成一團縮在床邊,毫不隱瞞對他的憤怒,用燃燒的目光怒視著他。
白曜翔鎮靜地迎視她的目光,極力擠出一抹笑,但願是一抹可以與她和談的笑。「你肚子餓了吧?我請餐廳的廚師做了一頓非常豐富的晚餐,有小羊肉、炸南瓜、烤兔肉——」
「不吃!」水靈一聲叫吼打斷了他的善意。
「醫生說你胃里沒有一點東西,如果不吃點東西,你會因暈眩而站不住。」他面帶微笑地哄她。
水靈猛然意識到他話中之意,原來她會頭暈並不是因為被他打的,而是她胃里空空如也,是真的嗎?她想了想,自己確實是一天沒吃東西了,望著一道道令人垂涎的美食,她的肚子再也忍不住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聲。
白曜翔眼里閃進一抹笑意,「就算你要跟我斗,至少也需要體力,美食當前,你就別拒絕餐廳里廚師的一番心血吧!」
說著,他拿起旁邊餐車上的一碗湯。「喝吧!別虐待自己。」
她半眯著眼,貪婪地望著他遞在面前的湯,毫不思索地接過來大口喝著。才吞下幾口她的胃便開始攪動,一股從未有過的舒服感席卷而來,看來她是真的餓壞了。
白曜翔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看著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喂,有沒有人說你一點兒都不像個女人?」
她差點被口里噴出來的湯嗆得猛咳。「你說什麼?我哪點不像女人了!」
他不理會她的質疑,目光凝在她的臉上。「我真想不透,你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登上我的群芳錄?」
她頓了幾秒鐘,讓喉嚨里的湯順利地滑入肚子里,才輕蔑地揚起下巴睨視著他。「你滿腦子只惦記著你那本無恥的群芳錄,我現在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你那本鬼群芳錄里。」
「是嗎?它是我一直引以為傲的東西,為什麼會出錯?我不可能蠢到將你這種女人登錄在上面。」他的嘴角驕傲地往上揚,露出隱隱的微笑,笑容里有著些許輕蔑的味道。
就只是幾秒鐘的剎那,水靈忿然將手中的湯潑灑到他身上,朝他咆哮︰「去死吧!豬哥。」
白曜翔頓時鐵青著臉低頭看著自己被她毀壞的名牌衣服,狂怒瞪著她,「你簡直就是一個潑婦!」
「我寧願做一個潑婦也不願意做你的情婦!」水靈極盡挖苦之能事地譏諷他。
白曜翔氣憤已極地猛然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以為想做我的情婦,我就會讓你如願?等著吧,壁花!」
她再也吞不下這口氣,也隨之站起來,一雙冒火的眼直瞪著他,「開口閉口叫我壁花,我真的需要男人,就不信沒人會要我!」
「要你?我敢說就算你站在男人堆里,每個人一定也當你是隱形人的視而不見!」他冷諷的聲音大聲地在房間里回蕩。
「你……」水靈氣得直跺腳,「好!明天我就出去找一個男人。」一股自衛似的怒氣在她心中激蕩起來。
「哼!我就不信法國的男人出門都不帶眼楮。」他用足以令人凍結的目光冷冷地瞪著她。
他的無禮狂妄令她氣結,為了面子,水靈咬著牙恨恨地說︰「好!明天我就帶一個男人回來!」
就這樣,兩人仿佛賭下了一場無聊的賭局。
第三章
水靈就不信,她會找不到一個男人!
她今天特地提早下樓走進飯店附設的餐廳,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優閑的點了一杯咖啡喝。
她的眼楮不時注意著餐廳的入口處,只要出現男人她都會似有若無地瞟他一眼,希望藉以引起男人的注意。
但是就如白曜翔說的,每個男人都當她是隱形人似的視而不見,她不由得氣惱地故意低著頭攪拌著面前已冷掉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