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砥——」顧不得所有人奇異的目光,佳美扯著喉嚨大聲叫喚。
段絕垣卻暗自竊笑。
遲怒和段堊似乎已猜出段飛鳶的窘態,兩人詭譎地瞅著段絕垣,「一定是你!」
段絕垣毫不隱瞞地點頭承認。
遲怒和殷堊莫不露出百分之百的邪惡笑容。
第一章
段然瞅著坐在面前的段絕垣那一雙亦邪亦正、有如鷹隼般犀利的雙眸,顯得桀騖不馴、堅決果斷的下巴,臉部的表情冷如北極寒霜,公司里上上下下的職員全都怕他。
「絕垣,你對公司這一次海外投資有什麼意見?」
段然慈祥地望著段絕垣。
盡避在他人的眼里,段絕垣宛如降臨人界的撒旦,渾身散發出的放蕩、張狂氣質,讓他在商場上頭角崢嶸,是一個狂妄跋扈得近乎獨裁的統治者,但不可諱言的,他是個十分俊美的男人,而且他的獨到眼光更是段然不可或缺的好幫手,更是他惟一的接棒人。
「我沒意見,只是為公司多闢一條財路罷了。」
他的語氣是那麼的冷漠。
「既然你也認為這是在為公司闢一條財源,不如我派你去和那里的公司代表商談合作計劃?」段然小心翼翼地覷著段絕垣。
「我不想去!」他的目光像鋼鐵般頑強。
段然錯愕地瞅著段絕垣。「你也認為這是一條財路,為什麼不願意親自去接洽?」
「我是說這是一條財路,但卻不是一條肥沃的財路。像這樣的小Case,隨便派一個人去就行了。」他眼中有著冷冷的輕蔑,若無其事地撇開視線。
段然訝異地看著狂妄的段絕垣。「一件每年可進益上億的生意,你認為只是小Case?」
段絕垣不理會段然的驚訝,一派悠閑地看著自己的手指甲,「如果要我挑,我寧願看好另一條財路。」
「哪一條?」段然疑惑地看著段絕垣,因為據他所知,公司目前手上只有這Case是最大的財路。
「大陸。」段絕垣神情自若,慵懶地說。
「大陸?可是以現階段的評估,大陸那邊我們一年只有上千萬的收益,你怎麼會認為大陸的收益強過歐美?」段然覺得段絕垣這一回失算了。
「我們只看到眼前的收益,往後呢?你也知道大陸市場現在正日益壯大,而歐洲方面呢?目前看來似乎還沒受到經濟不景氣的波及,但是我相信不出兩年,歐洲所面臨的經濟蕭條,他們絕對無法輕易突破。反觀大陸,我倒認為他有被看好的潛質。」段絕垣臉上有著耐人尋味的表情,段然不禁蹙起眉頭,思索著段絕垣的分析,「或許你說得對……」
突然,桌上的電話響起,段然不悅地拿起電話,「什麼事?我不是已經吩咐了,暫時不接任何電話和見客的嗎?」他慍怒的指責辦公室外的秘書。
(很抱歉,董事長,是您府上來的急電,說小姐生病了。)秘書歉疚的說。
「飛鳶?她怎麼了?」段然緊張的追問。
段絕垣一听是段飛鳶,全身突然為之緊繃,收斂起平日的狂傲,豎起耳朵仔細听著。
「什麼!飛鳶昏倒了?」段然驚愕地緊握著電話。
段絕垣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爹地,我還有其他事,先走了。」他頭也不回的冷著一張臉走出段然的辦公室。
「絕垣,等等……」喚不住段絕垣離去的腳步,段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大刺刺地走出辦公室。
「等一下我會打電話回去。」段然掛上電話,怔了一下,隨即忍不住苦澀一笑。
絕垣雖然嘴上說還有其他事,但是他相信絕垣此時一定是迫不及待地沖回家。有時他不禁在想,當初領養飛鳶到底是對還是錯?
隨著年齡的增長,絕垣那狂傲的脾氣是愈來愈讓人捉模不定.惟獨在面對平日沉默少言的飛鳶時,縱然他臉上從不特別顯露出對飛鳶的關愛,但他極少對飛鳶發脾氣,甚至在舉手投足問,不難發現他對飛鳶無微不至的呵護。
段然不禁搖頭輕嘆。當初是想領養一個孩子與絕垣做伴,沒想到在絕垣眼里、心里,飛鳶簡直可以說是他的珍寶,他確實盡到了「哥哥」的職責。
段然撥了通電話回家給佳美。「佳美,飛鳶現在怎麼樣?」
(好點了,只是手腳還有點冰冷,現在大伙兒正在幫她溫暖手腳。如果公司里忙,就不必回來了,我想飛鳶應該沒事;還有,千萬別讓絕垣知道,不然又會掀起一場大亂。)佳美在另一邊交代著段飛鳶的病況。
段然忍不住為難的苦笑,「來不及了,如果醫生還在家里,就快請他離開,不然……」
佳美一听段然說段絕垣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不待段然說完話,便急急掛上電話。
佳美的倏然收線,令段然苦澀一笑,只好掛上電話。他相信佳美一定開始緊張得進入緊急備戰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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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絕垣乍听段飛鳶病倒,毫不思索地開車沖回家。
段家佔地遼闊,除了一棟雙層別墅之外,外圍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和一片五彩繽紛的花圃,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游泳池。
所有的一切都是段絕垣一手設計的,因為段飛鳶喜歡做風箏和放風箏,為了給段飛鳶極大的空間,段絕垣堅持將這塊原本要投資做高爾夫球場的空地改作住家。
僕人阿福神色慌張地沖進屋里,「夫人,少爺回來了。」
一听到段絕垣回來,佳美心頭一震,焦急地問︰「到哪兒了?」
「據門口的回報,剛進門。」阿福據實回報。
「怎麼這麼快?幸虧讓醫生先回去,不然可真的……」佳美才稍稍喘口氣,立即听到一陣鞋底踩在地板上所發出的沉重聲音,令佳美又是渾身一陣緊繃;她望著門口,只見段絕垣冷著一張俊顯緩緩地走進大廳。
佳美立即走到他面前,刻意做出驚訝的樣子。
「絕垣!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沒什麼,只是感覺有點累,所以提早回來休息。」段絕垣也知道佳美的佯裝;他假裝若無其事地親吻著佳美的臉龐。
「噢,既然有點累,你就上樓休息吧!」佳美和藹地望著段絕垣。
段絕垣瞅著佳美,「飛鳶現在怎樣了?」
佳美望著高夭的段絕垣時必須仰起頭。其實她何嘗不知道段組垣此刻會回家,都是為了段飛鳶。
「她現在好多了,你別擔心,醫生來看過了。」
「我上去看看她。」段絕垣迅即撇下佳美,徑自上樓。
佳美望著兒子的背影,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懊惱?有時他對飛鳶的呵護就像大哥哥對妹妹般,有時又讓她感覺飛鳶好似絕垣最喜歡的玩具,不容許任何人去觸踫。
段絕垣走到飛鳶房門前,房門是虛掩的,他不客氣地砰的一聲推開房門,他的出現頓時驚嚇了正在幫段飛鳶溫暖手腳的僕人。
「少爺……」每個人都膽戰心驚地望著性子絕冷的段絕垣。
段絕垣來到段飛鳶床前,直挺著腰桿,手插進褲袋里,注視著臉色略微蒼白的嬌顏,心頭不禁一緊。盡避段飛鳶的臉色略微泛白,仍然不損她一絲飄然出塵的氣質,猶如出水芙蓉般的雪白肌膚、秀氣的眉、高挺的鼻子,再配上一張倔強的小嘴。
他伸手模模她的額頭,突地緊蹙眉瞪著僕人,「飛鳶的額頭還是冷的!」
「這……」僕人被他的冷冽嚇得不停地發抖。
「去叫那混蛋醫生過來!」段絕垣厲聲獅吼。
「是、是……」僕人嚇得連忙奪門而出,沖到樓下看著站在樓梯口的佳美,嚇得拿不定主意。「夫人,少爺要我們去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