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獵人微笑點頭。
「你回去告訴其他人,說我會在這兩天宴請布漢,等確定所有的事情後我們就行動;還有,千萬不能松懈,要時時注意任何可疑的線索。」
殷堊雖然面帶微笑,但是莫測高深的神情之下有著深沉得讓人見不著底的心思。
「知道了,我回去後立即轉達頭頭的交代。」
獵人正經地回答。
「去吧。」
獵人道命,一刻也不停留地從容離開。
一直躲在二樓俯視著樓下的紀柔慈,不由得感到一陣驚疑。揣度殷堊與獵人之間的神秘談話,她幾乎可以猜出此趙尼泊爾之行絕非他口中所說的只是來赴一個約會,一個相親的約會。
第六章
「你可以出來了。」仁立在樓下的殷堊,揚聲嚷道。
自詡躲藏得相當隱密的紀柔慈,不由得大吃一驚。既然被察覺只好現身,她神情自若的緩步拾階而下。「我只是想謝謝你送的女圭女圭。」殷堊繼續低啜著手中的酒。「喜歡就好。」冷漠的神情仿佛與他無關似的。
紀柔慈小心地趨近他的身旁,傾身悄聲問道︰「剛才那個人是誰?在台灣時你們踫過面,兩人還神秘兮兮的說悄悄話,他怎麼也來到尼泊爾了?」
殷堊華下眼臉,嘲護的戲向她。「你觀察得滿仔細的……」
「本能,干我們這行的警覺性自然比其他人高。」她雙肩一聳,莞爾一笑。
殷堊忍不住淡淡一笑。的確,做扒手的警覺性當然要比其他人高。
「瞧你們剛才都冷著臉說話,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殷堊正色凝視著她。「你都听見了?」紀柔慈露出一抹揶淘氣的微笑,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觸,在他的面前一晃。「一丁點兒,有些模糊不清。」
殷堊從容地走到桌前,將手中的酒杯擱實在桌上。「既然你發現了,我也不需要隱瞞你,我來尼泊爾並不是要相親……」
「那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紀柔慈不等他說完話,捺不住好奇地傾身靠近他。
她的貼近令他全身神經莫名其妙的緊繃起來,一顆心像失了序般猛跳個不停。他今天是怎麼了?一遇上她,他的感官神經就立刻失常?
殷堊頗為驚愕的斜睨著她。「看來你真的很好奇。」
「我只是覺得整件事情變得滿刺激的,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紀柔慈倒是坦然的直話直說。「不瞞你說,我是受雇于一位自稱是黎夫人的委托,來尼泊爾搭救她的女婿。」殷堊透露出一點真相,斜睨著她,揣度著她臉上的表情。」真的?」紀柔慈雙眸霎時閃過一抹充滿興趣的光芒。
殷堊懷疑地擰起雙眉。「瞧你樂的,你一點都不擔心被我利用的危險性?」
「危險?不!我倒認為挺刺激、挺好玩的。」
紀柔慈天真的說著。
殷堊不由得睜大他漆黑如夜的雙眸。「刺激?好玩?這一不小心可是會玩出人命的。」
「我才不怕,再說我是一個無親無戚。了無牽掛的人,沒有人會在乎我的死活……」紀柔慈說至此,臉上有著一抹從未見過的黯然;悄悄地,她吸了下鼻子,忍著心痛猛然拍起頭,面帶嬌憨笑容迎視著他。「如果能讓我經歷一次刺激冒險的事,那麼我也不枉此生。」就在這一剎那,殷堊對咄咄逼人、口口聲聲說要挑釁他的耐心與怒氣的紀柔慈,竟不由自主的涌上一股憐惜之情。
他刻意轉身背對著她,不讓她看出他臉上的一絲心痛。「瞧你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你不是還有一大群‘同類’的朋友嗎?」他故意譏諷的說著。
紀柔慈嘆了一聲,如此的羞辱令她情何以堪?她不禁苦笑兩聲。「你又何必將我們形容得如此不堪?同類?難道你鄙視我們是一群被社會、家庭所遺忘、物以類聚的同類?」殷堊轉身面對著她,見她的眼中浮現一抹哀愁,他有所感觸地收斂起嘲諷之色。「我不是有意傷人。」
「買了,不必多作解釋,我有自知之明。」她在掙扎,沉靜的臉龐透著灰心。「我只是下樓跟你道謝,沒別的意思。」說完她轉身忍著傷痛緩慢移動腳步。
殷堊望著她傷痛的背影,心中居然有著莫名的絞痛。「想不想參一腳?」
紀柔慈震驚的頓住腳步,猛然回頭,一臉驚愕的望著他。「你是說……」
殷堊嘴邊揚起一抹欣然的微笑。「沒錯,我邀你一起參加我們的行動。不過我要事先聲明,危險是在所難免,傷及生命更是司空見慣,你要想清楚。」慈柔睜大明燦的眸子,在他的身上溜了好幾回。「當初你找我假扮妻子,不就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殷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這確實是計劃的一部分,不過當時只是想或許派得上用場,現在你一旦答應,就真的要披褂上陣了。」
「這麼說來,我不必拜托你,你還是一樣需要我嘍?」精明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轉,她詭譎的一笑。
「你可願意冒這個險?」殷堊打量的願向紀柔慈。
表靈精怪的紀柔慈眉一皺。「當初找我時,你怎麼沒問我願不願意冒這個險?現在才問會不會太晚了?」
紀柔慈的話讓他不禁暗暗自問,當時他為什麼一點兒都沒考慮她的意願,今天才來詢問?壓下心中所有的疑問,他強作笑顏。「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今天既然你知道此事,自然要問個明白。」「是嗎?」紀柔慈揶揄的睨著他,仿佛看透了他的心緒。
「不然你認為會是什麼原因?」
紀柔慈若有所思的微笑,大膽地戳著他的胸膛。「因為你有點喜歡我!」
殷堊不由得一驚,莫非她真的看出來她對他有著不容忽視的影響力?他的臉色瞬間冷凝,「胡說!不要給你一點顏色就開起染房!」說完,他憤怒地轉身步上二樓。
紀柔慈瞅著他離開的身影,忍不住笑謔︰「逃?我看你能逃到哪兒去?不敢面對事實的家伙!」**********************
殷堊逃命似的走進房間,關上門後不禁慨嘆一聲。不要說是面對女人,就算是公司有重大的事件發生,他都不曾像剛才一般夾著尾巴倉皇逃走。
他錯了!什麼女人不好招惹,竟惹了一個凡事不畏怯的紀柔慈。
半晌,她也隨著地走進房間,別見他冷酷的俊顏,她毫不畏懼的譏諷︰「干嘛又生氣?原來男人的心眼比女人還小,簡直是無可救藥的自大狂……」
她的嘲諷令殷堊氣得像被激怒的獅子,他忿然地沖到她的面前,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硬是截斷她的嘲諷︰「閉上你的嘴,我受夠了!」
紀柔慈先是一怔,隨即露出輕視的冷笑。「受不了了?」
殷堊惡狠狠地瞪著她。「對!我受不了了!」
他低吼一聲,俯身吻住她的朱唇。
紀柔慈一驚,睜大限緊臉著他的雙眸。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她以為他打算放開她,事實卻不然,他宛如鐵條般的手臂反而緊緊地鉗住她的身子。
吻她,只是想給她一個懲罰,沒想到她的唇竟是如此的柔軟、甜美,就像玫瑰花瓣那麼誘人,令他情不自禁地低啜。
他張開雙眼,發現一雙張大且驚愕的眼瞳正望著地。他的唇舍不得離開如花瓣般的雙唇,他的雙眸流露出嘲餡的笑意,另一只手輕輕地指住她的眼眸,繼續品嘗她的甜美。
紀柔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熱力,她突然害怕的扯開眼楮上的大手,困惑地看著他。殷堊離開她的唇,極其溫柔的撫模著她的秀發,宛如疼惜稀世珍寶般。「我們之間不要再充滿著煙硝味了,可以嗎?」